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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杏记(46)+番外

作者: 楼一画 阅读记录

另一婆子亦是唏嘘不已,刚瞅了眼四下,就要接话时,不想却被上房突然传来的一声尖叫,给吓得顿住了手脚,稳神一会儿,她才改口道,“得,怕是给你猜中了去。”

……

瞿元霍阴着个脸,满院子的小丫头都被他骇得不行。见了他,连忙停止说笑打闹,俱都规规矩矩地朝他行礼问安。

瞿元霍理也不理,几个跨步就进了寝屋。

一把掀起珠帘,便见自己素来疼爱的人儿,正一脸似喜似羞地坐于镜台前梳妆打扮,身后立着为她理发的贴身丫头玉珠,主仆两人俱都是一脸的笑意。

他面带冷笑地步了进去,往日对她满是疼宠的眼眸,渐渐浮起一层深深的厌恶。

那娇杏正与玉珠说着话,一听着脚步声,立刻就转过头来,见是他来了,当下一张娇花一般的面庞,更是放足了光彩。

她几步走近他,见他浑身湿透,面上还带着雨珠,面上笑意减退,便就皱了眉头,“怎的淋了一身的雨?可是没有打伞?”

见他未搭理自己,却也没甚在意。

迟疑了一下,还是更关心他的身子,拉着他来到屏风后头,踮起脚尖就要为他褪下湿衣裳。

“呀!”娇杏吓了一跳,呆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

她不解地抬起头,“怎的了?”为何要打她?

僵持良久,就在她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他才冷冷吐出几个字,“脏,莫要污了我的衣裳。”

“你!”娇杏面色一白,很有些不安,“怎的了?”怎的突然变了个人?

“你如今心中可是十分自得?”又是冷冰冰,毫无温度的几个字。

娇杏一愣,现下就是再迟钝的人,都晓得气氛不对了。

她抬眼看向他,见他面色阴沉,眼底半点没有往日的柔情,满满的都是厌恶之色。

她这心中就是一刺,渐渐不安起来。

“怎的了?发生了何事?”声音里透出了强烈的不安。

瞿元霍冷眼瞧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脏东西一般,娇杏避开了眼,她不愿瞧见。

无视她不安的面色,冷冷说道:“五岁被卖,八岁入府。”

娇杏面露疑惑,便又听见他接着道:“十二被提,十五得幸。”

见她面色白了几分,瞿元霍心内冷笑,果然。

“犯事贱卖,入得瞿家。”

“你……”娇杏手指着他,面色苍白如纸。

夫家不防,受其蒙蔽。

百般恩宠,千般疼爱。

殊知此女,不贞不洁。

非但不愧,反倒骄奢。

此女不贞,曾为人妾。

为妾半载,饮过红花。

君若不信,大可去查。

再要不信,慢听我道。

身有五痣,皆在暗处。

雪中缀两,桃芯掩三。

如此一来,信是不信?

瞿元霍一口气念完,方冷笑地看着她重复道:“‘如此一来,信是不信?’”

“没有……没有……你要相信我……”她早已骇得魂飞魄散,跌坐在了地上,望着眼前居高临下的男子,捂着心口,泪如雨下。

“没有?”他嗤笑一声,一把攥紧她的衣领,生生将她给拎了起来,面上满是嘲弄,“‘雪中缀两,桃芯掩三。’你道是没有?”

说着不顾她痛苦挣扎,稍一用力,“嘶啦”一声,本就薄如蚕翼的藕色上裳已碎成两片,一方胭脂色绣花丝兜,暴露出来。

娇杏紧捂着胸口,一张如花小脸,早已哭花一片,小身子止不住颤抖,无力地反抗着他的羞辱。

“不要不要……呜呜呜……我没有……”

“啊——”

胸前一凉,紧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刺痛。

瞿元霍面带狠笑,大掌握/住两团,发狠地捏了两下。无视她的惨白的面色,放开手,随后又朝着两团白雪内侧那不易发现的两颗胭脂痣伸手,一手掐住一边,狠命掐了一会儿,方才罢手,手一离开,便是一块醒目的青紫。

见她疼的颤抖,才冷声道:“这是‘雪中缀两’,还有‘桃芯掩三’没检查呢。”

娇杏一听,浑身一软,知道说什么都无用了,只满目凄楚地望着他,“不要不要,我认了,我认了!”

见她终于承认了,瞿元霍面色越发阴沉,心内怒火燃烧,攥着她的衣领,抬手就扇了一耳光,“贱人!”

“啊——”

娇杏捂着肿起的脸,眼泪不止,面上再疼,终究抵不过心内的疼痛。

她心中翻涌,小/腹传来阵阵绞痛,面色霎时更加惨白,心思一时清明不少。

她一下跪在他脚边,抱住了他的腿,哀声求道:“求爷饶恕,妾亦是受人迫害,并非有意要欺瞒于爷,妾只是一介弱女子,身如浮萍,命不由己,一朝被人暗算,进了爷家,纯属天意,并非是妾有意欺瞒,实在是……啊——”

“疼、好疼。”娇杏紧咬唇畔,唇色苍白无血色,面上淌下颗颗冷汗,捂着被他踢中的小/腹,一阵钻心的绞痛,紧接着未待她反应过来,便又是一阵绞痛,伴随着一股热意,素色的罗裙便被染红了一片。

只看一眼,她便心如刀绞,抬起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眸,无比凄楚哀绝地望着他,嘴唇蠕动,“我怀孕了……”

话落,两眼一闭,如鲜花凋零。

瞿元霍心神巨震。

几步来到她跟前,蹲下/身子,一把将她抱起。

见她一张小脸惨白如纸,挂满泪痕,娇嫩的唇畔渗出鲜红的血渍,空无一物的上身,仅仅铺散开一头乌发,掩在乌发底下的白雪,隐隐见得青青紫紫,腰系一条罗裙,早已染红了一片。

他全身发抖,目眦欲裂,抱紧怀中似乎毫无生气之人,朝着屋外便是一声大吼。

正文 34终难释怀

“幸而及时,还未成定局。如今虽是仅有五成希望,但只要好生护养,切莫下地走动,过了这一晚,若没再见红,便暂且稳当。待捱过这晚,再卧榻修养个月余,方算完全度过难关。”

见他听了并不出声,只一脸的复杂神色,既无喜色又无忧色。

邢大夫暗自叹息,通过脉象,不难看出,这纱帐之后身心受创的女子,并非自身体质虚弱而引发的见红,实则是体外受击而引起小产前的征兆。

再观一旁男子此刻的面色,还有什么不知。

只虽是如此,终归是别人家的后宅之事,于他这个只管行医看病的大夫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因此,提笔一挥,写出一张方子,交与身后抓药的小童,命他速去速回。

见那小童抓了方子,撒腿儿就跑开,一旁静默许久的瞿元霍终于开了口,“有劳邢大夫,敢问这一晚上还有何需要注意的事项?”

见他总算显露一点关切之意,邢大夫心内微松口气,非是他良善,而是做人本该要有点善心。

他眉目宽松,“不敢当,实乃小民本分。稍后小童抓来的草药,大人需命人精心细火熬制一罐,不论女主子愿不愿意,都得强蛮灌下去。再则就是夜里需得一人守床,因随时都可能情形逆转,切莫自个睡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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