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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杏记(23)+番外

作者: 楼一画 阅读记录

一眨眼功夫,就甩了她老远。这山路来的时候是上坡,陡峭点还只是吃力,可现下回去的时候便是下坡路,这越是陡峭,就越是险峻。

她背着一篓子苞米,腰都直不起来,才走了两步路,这肩上就被竹编的肩带压得生疼,她吸了两口气,便在拐角处一块石坡上歇下。

身后也是块地,高度正好到她臀部以下,她站着身子,不用卸下篓子便能搁在那地上,恰好减轻了负担,肩上也舒坦了点。

歇了半会儿,她一咬牙,还是认命的下山了。

下山路实在陡峭,好几次都差点滑了下去,左右寻不着支路的杆子,她便只得沿着边上走,时不时脚底打滑,便揪住壁上的小草与枯枝得以稳住身子。

将近半个时辰,她一路走走歇歇,总算是到了山底。

面前是条河,还是来时的那条河,她累的瘫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篓子依旧搁在身后的石头块上,未有卸下来。

正午的日头越来越烈,她的面上已经滚烫发红。

她一叹气,还是快些子家去吧。哪知坐在了地上就不好起身了,之前刚背上时是江氏在后头推了一把,现下这篓子沉的她站不起身来。

她快要欲哭无泪了,使出了蛮力才站了起来,这小腿还打着屈,直不起来。还没往前走一步,便出现了意外,整个人身子直往后头倒,任她再是死命往前够,都无用。

“哎哟——”一声,整个人便倒在的石头块上,背下还垫着个篓子,她难受,便偏了身子,往右边倒去。

整个人磕在了石头上,好在距离不高,只些微有些子疼。

她无奈地卸了背上的背篓,揉了揉刺痛的肩,臀部也传来轻微的痛意。转头来,便见一篓子苞米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她一一弯腰拾起,复又放进了篓子里。

而后,便来到河边,掏出帕子在水里绞湿了,擦洗着脸。面上的热意,顿时消散了不少,想是还觉着不够,她便扔了帕子,勾着身子于河边,双手捧起一大捧河边,啪啪地往面上拍打。

“啊——”她舒服的一叹,适才烦躁的情绪,消散了不少。

她又将帕子捡回来,再次绞湿了一遍,便盖在了面上。身子往后仰,躺在了石子上,上面一片滚烫,她又连忙直起身来。

“扑通——”

是落水声,谁落水了?她立马摘了帕子一看究竟,可眼前这一幕,却令她惊呆了。

清凌凌的小河里,一只粉标标无敌可爱的小猪崽,正在奋力挣扎。

两个猪鼻孔,一呛一呛,想是进了不少的水。她听不懂猪语,但那只粉嫩嫩的小猪崽发出细弱的呻/时,她还是能猜着那是在求救。

正思酌着要不要救一只猪的时候,耳尖地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目光自河中那只扑腾的小猪崽身上移开,便见远远跑来一个青衣书生。那书生油头粉面,身形清瘦,现下正满脸的焦急担忧,一双清亮的眼睛满地看,像是在找寻什么失落的宝贝。

“唔——”河里的小猪崽还在扑腾着,立马又使她转移了目光,她看着那只扑腾的欢腾的小猪崽,心中却在暗想这只小猪崽还挺顽强的。

哪知,那青衣书生清瘦欣长的身子霎时一顿,缓缓地转过头来,见了河中小猪崽垂死挣扎的模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霎时变得赤红,身形在微微颤/栗。

他转身,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向了河边,大手一捞,那只可怜兮兮的小猪崽便被他抱在了怀里。

书生适才赤红的眼眸,霎时变得温柔而疼惜,他来到岸上,也不顾衣袍湿了一半,随地一坐。

将那只小猪崽搁在了腿上,翻过它的猪身,轻拍着它的猪背。娇杏瞧得稀奇,但见那只小猪崽确实咳出了不少的河边。

那书生面上顿时松了不少,又将小猪崽翻过身来,正对着自己坐在腿上,用以洁净的衣袖替它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小猪崽许是受了惊吓,此时正是精神衰弱的时候,嗷呜一声,便躺在他腿上睡了过去,只那小小的猪身,蜷缩成一团,微微打着颤。

书生面显疼惜之色,俯下/身子,以平生最温柔的姿势亲了亲猪的额头。

没错!就是猪的额头。

娇杏在旁咋舌,不觉惊呼出声。

那书生原本温柔的神色,登时变得肃然,他抱紧了怀中的小东西,抬起头来,还未四下寻望,便见对岸竟还站着一女子。

正文 18二叔莫急

“你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她不答反问。

青衣书生起身,微迟疑了一下,“在下姓文,名仕儒。”他音色清朗,复又问道:“敢问姑娘是何人?往日竟是未曾见过。”他略有疑惑。

娇杏礼貌地朝他清浅一笑,“我姓甚名谁却是不能告诉你,但我是这村里的人却是能许你知晓。”

那书生亦是一笑,“在下也是这村里的人,却是从未见过姑娘?”

娇杏不欲再与他多话,转身望着一篓子苞米叹着气,这该如何是好?

许是觉察到自个冒昧了,他面色微有些不自然,欲要向那姑娘赔个礼,却见她正瞅着一篓子苞米犯着愁。

便又好心开口道:“姑娘可是需要帮忙?”

……

眼看马上就要上村道了,她便朝他谢道:“今日多亏了文相公,若是改日有机会,待我家男人回来了,定要到你家里拜访拜访。现下还是让我自个来吧。”

文仕儒将背篓还给她,显然对对方是个有夫之妇,而感到惊奇,“姑娘是嫁做哪家为妇?近日来,文某竟是未曾听村民们提起过,也未见得哪处置办了喜酒。”

娇杏原本还有些感激他,现下听言却是气闷的慌,白了他一眼,“要你多管闲事!”撂下一句气话,便撇下他走了。

那文仕儒却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暗想这姑娘怎的说变脸就变脸,当下也是略有不爽。

正巧衣襟里窝着的小猪崽哼唧哼唧的醒了,他也就笑笑摸了摸它光滑细嫩的小身子,走上了另一条回村的小道。

他家里住在村口进来的第二家,刚进了院门,便见他娘在井边洗菜。

见他回来了,立马就板下了脸,“你这又是去了哪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面温习功课,还有空闲到处乱跑!

你爹去的又早,娘一把屎一把尿将你给拉扯到了这般大,这辈子就指望你好好读书,挣个功名回来。不说光宗耀祖,起码也让你娘享享清福。”

文仕儒已经习惯了自家老娘的碎碎念,当下也就从善如流的应付着,“都跟您说了多少遍了,儿子自有分寸,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成不?”

邱氏瞥了眼儿子,还待再说上两句。那文仕儒就哎哟一声,嚷嚷着肚子饿了。她也就咽下了话篓子,转头手脚利索的开始做饭。

“咕噜——咕噜——”

正在炒菜的邱氏将勺子一撂,呼哧呼哧地便跑出厨房,朝着那蹲在井边绞帕子的儿子就是一阵捶打,“你个要死的,可又是将那小畜生带出去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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