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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杏记(16)+番外

作者: 楼一画 阅读记录

他频繁进城,城里的姑娘们的穿着打扮也是时常见到。

那乌黑瓦亮的长发绾成各式各样精美的发髻,发髻上插戴着色泽鲜丽,流光溢彩的簪钗步摇,身上着的也都是薄如蝉翼,刺绣精美的罗衫锦裙,腰间环佩叮铃,一走一摇样子好不婀娜动人,娴雅曼妙。

又观她生得花容月貌,年华豆蔻,比那城里的多数姑娘颜色好了不知多少倍。

偏偏一身粗衣麻料,髻上单单只插了一支普通的银簪子,样子十分的寒暄。心下便有些心疼加自责,全是他这个当家男人没能给她个好日子,让这娇娇的人儿日日过着粗糙不堪的生活。

现下见她主动提起,哪里还有不依的道理,便是买不起那上等昂贵的丝绸绫罗,也要买些过得去的裙衫哄她一乐。

当下便说道:“既如此,你便与我一道进城如何?”实在不知女子喜好什么样式的布料,便只得将人带去了,亲自挑选。

娇杏还在梳头,原以为他还要再问上几句,不想,却答应的这般爽快。

当下就乐的掷了手中木梳于桌面上,扑进了他的怀里,眉眼弯弯,“真的吗?”上次要求进城,他可都是不许的。

瞿元霍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自是真的。”

她高兴地一搂他的脖颈,亲了下他的耳朵,“霍郎,你真好。”随后,便将脑袋搁在他的宽肩上。

他一摸耳垂,上面烫的厉害,古铜色的面上微微有些泛红,不仔细瞧还瞧不见。娇杏见了,一双眉眼,弯的更加深了。

吃罢早饭,两人便进了城。

正文 12进城买布

雨渐渐大了起来,和着冷风,吹刮着大地。

两人出了院门。

娇杏手持一把青油布伞,那油布伞半新不旧,伞柄上有几处霉点,顶上有个小洞。些许雨滴自小洞里滴下来,落在她的发髻上或是颈项上,便是一阵激灵,身上泛起了鸡皮疙瘩。

那瞿元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走在距她两步距离的前面,步子稳而利落。

她一手持伞,一手提裙,脚上的绣鞋都漂到了不少雨水,面上一片潮湿,泛起阵阵冷意。

此时冷风大作,吹得她手中的油布伞差点翻了过去,她一声惊叫,前面那人便立时回转头来。

她原本齐整的发髻都吹得有些凌乱了,落下一撮散发垂于胸前,随风舞动。

身上的衣裙也被漂到了不少雨水,盈盈绣鞋也快湿了,立在那里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本是红润的唇色微微有些泛起了白。

见她这般模样,瞿元霍不免微微皱眉,试着跟她商量道:“依我看,今日还是不去为妙。待改日天气好了,咱们再去,你看可好?”

娇杏听罢,却是不依,冲着他撒娇道:“去嘛~去嘛~我老早就想着进城看看了。”

说着,又走近他,挽上他的胳膊,“今日难得你有空闲,平日里天气好的时候,你都不是要去打猎的吗?既是已经出来了,这衣裳也都淋湿了,现下再回去,岂不是白白淋了一回雨?”

见她执意要去,瞿元霍只得作罢。

娇杏嘴角抿着笑意,挽着他的胳膊走了一段路,整个身子都依在了他身上。

瞿元霍略咳一下,将她的手抽了下来,语带微责,“好好走路。”这青天白日的,被人瞧见了影响不好。

娇杏却撅着嘴,嘟喃道:“假正经!”说罢,便恨恨地离了他两步远,不再理他。

知她不是真的生气,瞿元霍也不在意,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总算到了村口。

那赶牛车的崔大哥正坐在牛车上,闲嗑着他婆娘揣给他的一荷包花生瓜子,说是让他嘴馋的时候闲嗑嗑有味儿。

见人来了,他一吐瓜子壳,瞄了眼后头一个陌生的小娘子,知那是他新纳的妾。便冲着瞿元霍笑道:“大郎来了,今儿个怎么把你的小娘子也带来了?”

经常要做他的牛车,两人也十分熟络,便也喊了声崔大哥,解释道:“今日恰好雨天,杏娘想着买几匹布料。我是粗人一个,自是不知女子的喜好,便将她一并带着进城,让她自个拣选。”

那崔大哥一听,笑得更是欢了,一拍他的肩膀,“自来见你一副冷相,不想你还这般心细体贴,待你家的小娘子更是疼宠有加嘛。”

瞿元霍不欲再答他话,便将那娇杏托上了牛车,随后自己便也坐了上去。

那崔大哥知他脾性,也不在意。见人坐稳了,便打牛而起。

牛车一路上晃晃,可见这路不是一般的坎坷。

娇杏将收拢好的油布伞搁在一旁,这牛车上搭了个遮雨的棚子,现下坐在里边全然淋不着雨。外形瞧着与那城里的马车有些相似,只他这遮雨防风的料子实在粗鄙,不似那有钱人家的锦缎皮革。

瞿元霍也摘了斗笠与蓑衣,正稳坐正中,背靠车壁,两手放在膝上闭目养神。

见他这般,娇杏觉得无趣,便离得他更近了些,偎在了他的身上。想到他适才对自己的称呼,便有些不满地嘟嘴道:“你适才唤我什么?可是杏娘?”

瞿元霍仍合着眼,反问:“若不然,又该如何唤你?”

她抱着他的手臂,眨了眨浓密的羽睫,咬着唇,心一横,“杏儿,娇儿,随你唤。”

瞿元霍身子轻微一抖,霎时睁开了眼睛,抖了抖身上无形的鸡皮疙瘩,无奈的离她远了点。

娇杏见他似有嘲弄自己,便更是不依,一定要他喊出来。便跟着挪动,又挨在了他身上,抱着他的臂膀撒娇道:“唤唤嘛……唤唤嘛……就唤一下……”

瞿元霍被她闹得脑壳生疼,见她纯粹是在无理取闹,虎着脸将手臂抽了出来,语声微厉,“消停!整日被你闹腾死了。”

娇杏被他凶的眼圈微红,这个死男人半点情趣都没有。动不动就对人家又吼又凶的,白日总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晚上又对人家做出那种羞耻的事来。

果然男人都是在床上百般温情,床下薄情寡义的。

气愤地一扭小腰,坐到了另一边去,扭过脑袋望着窗外,暗暗发誓不再理他了。

总算消停了,瞿元霍淡淡瞥了眼那生气的小人儿,嘴角微扬。终究是没有讨哄她,复又闭眼养神了。

牛车晃晃将近行了一个时辰,总算是到了县城。

两人下车,外头已经停了雨。瞿元霍自怀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了正在栓牛的崔大哥,崔大哥爽快一接,笑问道:“要逛荡几久?讲个时辰到时我好在这等着。”

说好了时辰,两人便与他相辞。

娇杏跟在他后头,不愿搭理他。

两人进了城西的一家中等布庄,里面已有两名身着绫罗的中年妇人在选布料。其中一名高挑的妇人,手拿着一块蜜合色织锦缎面的料子,对着身旁那个矮胖富态的妇人道:“茹娘瞧这块布料可好看?”

那被唤作茹娘的妇人,伸出一只养得白胖的手,上面一颗豆大的红宝石指环剔透耀眼,她摸了摸面料,“料子是好,就是这颜色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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