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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春暖(109)+番外

要不是得去准备饭菜,平氏倒是愿意多跟朱炎说会话,以便更好地套些话。她在屋里逗留了一会儿,便笑吟吟地道:“朱少爷,你且坐着,我去做饭了。你要是觉得屋里闷,让木青带着你出去走走,只是别走太远,一会儿饭就得了。”平氏说着拼命地跟叶木青使眼色,叶木青装作没看见。

平氏气得不行,但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压着火慢慢走了出来。

平氏这下可真是下了血本,不但把园里能接的菜都摘了,还让叶木青去邻居家借菜,又打发叶木莲去买豆腐和肉,随即又指使叶二郎去杀鸡。可怜她家的小鸡要上西天了。

鸡平日里都是散养的,白天就在房前屋后自个啄食吃,这会儿又没到鸡回窝的时候,叶二郎捉只鸡老费劲了,在院子里左扑右扑地,只抓了一把鸡毛,鸡却没逮着。平氏等着做饭,见叶二郎连只鸡都杀不了,当下来了火气,再加上叶木青让她不满意,因此就把火全撒到叶二郎身上了,她在灶房叉腰骂叶二郎:“你瞧瞧你那熊样儿,干啥啥不行,吃啥啥香,让你杀只鸡你都杀不了,还能指望你干啥呀。你赶紧给我想办法,锅里热水都烧好了,鸡再逮不来,我就褪你的毛。”

叶二郎苦笑道:“都有外人在呢,你就不能小声点。”

平氏倒也从善如流,从大声骂变成了小声骂,可是饶是小声,叶木青也听得十分清楚,她只觉得莫名地尴尬。她转身出了屋,来到院子里帮着叶二郎一起捉鸡,在两人的围追堵截下,终于捉到了一只小公鸡。叶二郎提着刀去杀鸡,叶木青进灶房去帮忙。

平氏虽然正忙得团团转,见到叶木青进来,却把她往外推:“你进来干啥?我这不用你,赶紧去换身衣裳呀,穿你大姑给的那身桃红色的,再去洗把脸,梳梳头发。”

叶木青一脸严肃地说道:“娘,我们是正经人家,你觉得这样做好吗?”

平氏双目圆睁,怒声道:“谁说咱家不是正经人家了?我让你换身衣裳招待客人怎么了?”

叶木青摇摇头:“娘,我觉得这样不好,我很不舒服。”

平氏忍不住白了叶木青一眼:“哦,你这就不舒服了?那你告诉我,你咋样才能舒服?让人家把你当大小姐似的捧着你才舒服,可是你有命吗?”

平氏说着,重重的一拍案板:“你自个命不好,托生在穷人家,遇到机会还不知道把握,你老娘我豁出老脸给你开道,你倒还埋怨上了。本来我还觉得你的机灵劲儿随我呢,这么一看,你哪里是随我,分明是随你爹那个榆木脑袋。”

叶木青耐心跟平氏讲道理:“娘,你就用平常的态度对朱少爷行不行?你这样过度殷勤不但让我们尴尬,说不定对方心里还会瞧不起咱家呢。”

平氏是油盐不进:“我热情了不好吗?像你这样对人冷冷淡淡才好啊?他瞧不起我,怎么可能?你就是想多了,你瞧他刚才对我那个随和亲近。”

叶木青知道她娘已经陷入魔障了,她这会儿再怎么说对方也听不进去,她也只能不说了。正好,叶木香和叶木莲都回来了。

平氏一会儿吩咐叶木香,你去把面再揉一揉,一会儿在平底锅里烙饼。”一会儿又叫叶木莲:“你去把香椿洗干净了。”接着又把叶木青往外驱赶:“你别杵在这儿,把人朱少爷一个人冷在那儿多不好。”

叶木青知道自己留在这儿也是挨唠叨的份儿,只得悄悄溜出了门,反正平氏这会儿忙得脚不沾地的,也没空总盯着她,她出了灶房也没往朱炎那儿去,却往屋外走去。

正值仲春时节,正午的春阳暖融融地照在身上,不由得让人身心舒畅。

放眼望去,山边陌上,一派翠绿,绿草丛中,野花点点。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景致,偏偏遇上让人不舒服的事。叶木青的心情被笼上一层淡淡的阴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郁结。

“唉……”她长长地叹息一声。

“我本以为我的到来会给你惊喜,如今看来是惊吓。”朱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叶木青没有转身,慢慢说道:“你的确是吓着我了,记得下次别吓我就好了。”

朱炎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前面的路口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张威荣。

叶木青大声招呼道:“张大哥,你怎么才来?”

张威荣听到叶木青的声音,情不自禁地加快步伐朝她走来。待走近一些,才认出她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张威荣满脸诧异:“朱少爷?”

朱炎朝他微笑颔首:“你也来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两人再无交谈,气氛微妙又尴尬。

三人慢慢往回走去。起初是一起走,但朱炎走得较慢,渐渐地就被落在了后面。

叶木青和张威荣边走边说话。

叶木青对张威荣说道:“铁头跟赵江在屋后挖池塘呢,我看了看挖出的土层挺湿润的,要不多久应该就能出水了。”

“嗯,我一会儿去看看。”

叶木青看了看张威荣,发现他的衣裳又脏又皱,像是刚干完活回来,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又小声问:“你今天干什么去了?身上这么脏?”

张威荣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去帮人卸货,没来得衣换衣裳。”

“没事,我去找我爹的衣裳你先换上,一会儿就该吃饭了。”

张威荣忙摇头:“我不是来吃饭的,我刚刚吃过了。”

叶木青懒得跟他客气,“吃过了那就再吃一顿。”

张威荣朗声笑道:“好好,就再吃一顿。”

到家后,叶木青进去拿叶二郎的衣裳。不料,屋里有人在。叶二郎和平氏正悄声说着什么。

只听平氏小声嘱咐道:“二郎,你听见我说的话没有,一会儿,你要多给朱少爷聊聊,别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儿。”

叶二郎嗫嚅道:“我该说啥呀,我跟人家都不是一类人,哪能说到一块去。”

平氏愤愤地说道:“谁也没指望你能跟人家说到一块儿,我是让你说些场面话。”

叶二郎低头不语,很明显,这些场面话把他难住了。

平氏瞧着他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就想骂:“瞧瞧你这德性,属狗肉的,上不了大席面。我要是个男人,我得比你强一百倍。”

叶二郎三番五次的被骂,心里也有些恼,俗话说泥有还有三分性子呢,何况他还不是个泥人。听到平氏这么说,他就赌气道:“行行,你比我强,那你去说吧。”

平氏的火气更大了:“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行啦,你就只顾着吃吧,话我来说。我这是啥命哟,大大小小的事都指望着我去张罗,偏偏孩子也随你个的榆木疙瘩,怎么说都说不通。好像我这个亲娘会害她一样。她也不想想,老天爷可不是她亲爷,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好机会。这个要不把握住,她后悔都没地后悔去。”

平氏嘴里叨唠个没完,一抬眼见叶木青就在屋里,瞥了她一眼道:“你进来干啥?朱少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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