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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391)

回到家里,总要去和曼娘说说今儿去鲁府,见了些什么人,遇到些什么事,最后睐姐儿才道:“原来那位魏公子,也来锦衣卫了。”对救了自己女儿的人,曼娘当然记得,不由讶道:“他怎么会来锦衣卫?”虽说官宦子弟,进锦衣卫不是个难事,可要照了陈谨平日所说,这位魏公子是想建功立业,而在帝王身边做侍卫,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我也不知道呢。”听到睐姐儿这样说,曼娘才拍拍女儿的手:“是我糊涂了,顺口说出来了。他既然来到京城,又曾救了我,我们也不能装不知道,改日让你弟弟们去拜访拜访,问问可有什么要帮忙的。”睐姐儿应是,抬头见曼娘一脸疲惫,不由给曼娘捏着肩膀:“娘这些日子也累了吧,既要忙大哥的婚事,又要给二哥瞧媳妇,还要……”

“还要给你寻一门好夫婿。”曼娘顺口就给女儿接上这句,看着女儿的面容曼娘轻声问女儿:“告诉娘,你想寻个什么样的夫婿?”睐姐儿的脸登时就红了:“娘又在逗我,我没想过寻什么样的。”

是吗?曼娘瞧着女儿,十五了,再舍不得也该给她寻一门好夫婿了,不然就要留来留去留成愁了。睐姐儿见娘这样瞧着自己,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就赖到她怀里:“女儿觉着,像爹爹这样的就好。”这孩子,曼娘摸着女儿的头发,心中满是柔情:“你爹爹原先也不是这样的,那时他可毛躁了。”

真的?睐姐儿不信,曼娘拍拍女儿,在心里斟酌着,该怎么和女儿说原来陈铭远的事?就听到外面传来笑声:“趁我不在,你就说我的坏话,我什么时候不沉稳,毛躁了?”

睐姐儿急忙从曼娘怀里起来,曼娘却瞧着丈夫不起身:“不毛躁?我们当年是怎么去龙岩的?这会儿你全忘了?”龙岩?陈铭远的眼瞪大一些,接着就笑了:“是,是,夫人说的对,那时是我毛躁。那请问夫人,现在我变得沉稳了,能赏我一口晚饭吃吗?”

“女儿面前,你也不知羞。”曼娘笑骂了一句,这才起身走到窗前,吩咐丫鬟们给陈铭远备一份晚饭。陈铭远坐下瞧着女儿:“睐儿,爹爹告诉你,这寻女婿,不能只看他生的好家世好,最要紧的是性情好。这性情不好,纵然是貌若潘安,富过邓通也是不成的。爹爹这些年也没闲着,无事时也冷眼瞧了几个,有那么一两个委实不差。”

“还说呢,你没见女儿的脸都红了?”曼娘接过丫鬟送进来的晚饭,和睐姐儿一起布好,就白陈铭远一眼。陈铭远起身走到桌前端起饭碗,想了想又道:“最最要紧的是,能和你意气相投,当年我寻你娘,就是这样。”睐姐儿整张脸都成红布了,只是抿着嘴不说话,曼娘本想啐丈夫一口,听到丈夫这样说,也不由想起从前,看向丈夫的眼十分温柔。

意气相投才能举案齐眉,而不是相敬如冰,形同陌路。睐姐儿回到自己房中,想到爹爹说的那些话,不由想到那日抽花签时的那几个字,有杏不需梅,这不需梅的那个人,又在何方?

☆、298长大

想着想着,睐姐儿的脸就红起来,闺中女儿这样想,真是不知羞?接着睐姐儿就闭上眼,睡吧睡吧,明早起来,还要料理家里的事呢。

振哥儿的婚事定在七月初八,过完年曼娘就和陈二奶奶为这件事忙碌起来,家里的一些家事,也交给睐姐儿打理,这也是历来的规矩,女儿在出阁前,帮着学习打理家事,等出阁以后,才好在婆家做人。

睐姐儿原先也帮着曼娘料理过家事,可像这回一样,基本是全交给自己还是头一遭,好在这些下人都是曼娘用熟了的,睐姐儿只要照着原先曼娘的规矩去做就好。

心里存了心事,夜里就睡不好,第二日起来时候睐姐儿的眼有些肿,瞧见她眼有些肿,春雨过来时未免要骂睐姐儿的丫鬟,说她们服侍的不尽心。睐姐儿忙道:“小赵妈妈,不是这样的,不过是因昨儿我去鲁府玩的太高兴了,夜里也想着,眼才会这样肿。”春雨听了这话还是上前看了看睐姐儿的眼:“虽说这样,她们也该劝着你些。”

见睐姐儿只是嘻嘻笑着,春雨轻拍她一下:“我说让妞妞进来服侍你,你还不要,真让我伤心。”睐姐儿见春雨这样忙伸手拉住她的袖子:“您和老赵妈妈服侍我们这么多年了,您又那样心疼妞妞,难道我娘还能夺您心头爱?”妞妞从落生起,就被放出去,赵妈妈也早回家荣养,现在赵家在陈府里的人,只有春雨夫妻。

春雨的丈夫在二门处伺候,春雨在睐姐儿身边伺候,并不似从前那些老家人一样,家里有人放出去了,还全占了要紧的地方。而曼娘也已经定下,等睐姐儿出嫁,春雨夫妻也就被放出去,到时一家团圆。

此时春雨听睐姐儿这样说就摸摸睐姐儿的头发:“就晓得你和你娘一样。”睐姐儿又嘻嘻一笑,拿起一根簪笑着对春雨道:“小赵妈妈,您与其伤心这个,不如给我瞧瞧,我别这个好看吗?”那簪是银簪,头尾各镶了一颗珍珠,珍珠浑圆,是难得一见的合浦珠。

春雨接过簪子给睐姐儿把发挽好:“好看,你皮肤白,唇又红,戴这个越发显得珠光莹润,最恰好不过。”睐姐儿拿起镜子瞧了瞧,对春雨笑眯眯地道:“小赵妈妈的眼力还是这么好。”

春雨不由轻声道:“我啊,是既盼着小姐您早日出阁,又怕……”睐姐儿伸手拉住春雨的手:“小赵妈妈,我不会忘记您的,等以后,您要有什么事,还来寻我。”春雨点头,摸摸睐姐儿的脸,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丫鬟已经走进来:“小姐,那些管事的婶子们都已到议事厅上。”睐姐儿嗯了一声起身出去,看着她的背影,这个比昔日曼娘美丽的姑娘,人生该比曼娘更灿烂才对。

管家娘子们在厅上等着,见睐姐儿进来,依次禀告了。睐姐儿一一处理,这时走进来一个管家娘子,先给睐姐儿行礼才道:“方才三少爷身边的小厮拿了份礼单过来,说今儿三少爷要去拜客,让小的们预备,小的们瞧了,这客是个新的不说,这礼单也太厚了,想给小姐您先过目。”

陈谨虽也曾出去拜过客,可那多是跟陈铭远一起去的,这单独去还是头一次,睐姐儿心里疑惑接过礼单,举目一瞧。要说这礼单也不算厚,但陈谨拿出来就算厚了,更何况少见笔墨纸砚而是些别的东西。睐姐儿的眉皱一下,那管家娘子会意:“三少爷的小厮就守在外面。”

睐姐儿点头让他进来,那小厮比陈谨还小一岁,从小跟在陈谨身边伺候,也是伶俐的,见了睐姐儿不等她相问就道:“回大小姐,三少爷是要去拜魏钰魏公子的。”原来是去拜他,难怪了。睐姐儿嗯了声就对管家娘子道:“照礼单备吧,不过……”管家娘子在等那个不过,睐姐儿想了想才道:“这帐,就挂在我娘名下,不用走公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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