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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350)

说到议亲初小姐就有些怄,哥哥考上进士,身份虽有所提高,但和京城里的世家名门比,还是有些差距。世家名门肯来和自己议亲的,大都是旁支或者庶出,有些甚至还是纨绔,当不得初小姐眼中的快婿。

若不是世家名门,初小姐又怕嫁过去过苦日子,毕竟父亲和祖母去世后那两三年的日子,初小姐已经过怕了。真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寻什么样的人家。

见睐姐儿面上依旧笑吟吟,初小姐也只有咬一下唇,浅笑道:“我相貌不如妹妹,也只有寻个差不多的人,只可惜妹妹了,也不晓得……”睐姐儿的眉微微一挑,打断初小姐的话:“什么可惜?姐姐这话我就不懂了,不过姐姐方才提起探花郎,难道不晓得探花郎乃是皇家禁脔,岂是我们做臣子的可议论的?”

初小姐再次被噎住,见睐姐儿笑容依旧,也只得咽了这口气,睐姐儿已和旁边的人说起谁扎的花扎的好,听着睐姐儿的笑声,初小姐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来面对睐姐儿。哥哥的警告犹在耳边,若自己不老实,到时就把自己送回家乡,随便寻户人家嫁了。但见识过京城繁华的初小姐,又怎愿回转家乡?

虽然坐在亭内,但初小姐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和面前这些少女的差距有多大,即便能和她们说笑,也真正融入不到里面,曾经有机会的,可惜这个机会被人掐灭了。初小姐的手紧紧握成拳,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不好,但初小姐不得不承认,这一辈子,面对着睐姐儿,只能无能为力了。

少女们在一起说笑,莺声燕语十分热闹,睐姐儿才不会在意初小姐方才的话,为一个明显带有嫉妒的人的话辗转反思,翻来覆去,未免太过掉价。合得来就说笑,合不来放一边去,天下这么多的人,哪能个个都和自己贴心贴肝?

等在那边斗草的人也玩的差不多过来,这亭子里越发热闹,睐姐儿让人换了一遍茶水点心,已有丫鬟来报,说水榭已摆下一桌席,请众小姐移驾。睐姐儿和十姑娘招呼着众位小姐前去,初小姐跟着人往水榭那边去,嘴里十分酸苦,却也无可奈何。

已近盛夏,水榭之中十分凉爽,况且也有新荷可赏,众小姐们叽叽喳喳,初小姐也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和众人应酬说话,真想嫁户好人家,这样的应酬必不可少。小姐们正在说笑,有管家娘子带了人走过来,把水榭的门窗都给关了,只剩下一扇门出入。

不等人问管家娘子已经对座上众人行礼笑道:“方才前面来传话,说几个年少进士喝的有些多,想趁兴游园,我家奶奶担心各位小姐在这不稳便,特地让人先来把水榭的门窗给关好,若有不便,还请各位小姐包涵。”

原来如此,每科都有几位少年进士,这科也不例外,除熊大少爷这位年轻的探花之外,尚有四五个二十上下的进士,年纪相近又都是年少成名,自然十分相投。

管家娘子说过话后,又点一点小姐们的人数,见都齐了这才告罪退下。等管家娘子走后许久席上都十分安静,睐姐儿不由笑了:“怎么这会儿都不谈笑了?他们虽游园,却离我们远呢,姐妹们拘束什么?”

睐姐儿的话刚完,朱琳儿已经笑起来:“睐妹妹这年纪轻轻的,偏要说老成话,倒让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说了。”朱琳儿是秦婉宁和朱五爷的长女,朱五爷夫妻在外任上,想着这个女儿年已十五,该回京待嫁,今年三月时送她回京。朱琳儿在外数年,性情开朗活泼,和睐姐儿阿颜这些妹妹们很快就熟悉起来,十分亲热。

睐姐儿见朱琳儿笑自己,鼓起腮帮子道:“朱姐姐又笑话我,我这不是怕姐妹们不说话,到时三表婶知道了,怪我不会招呼客人,我娘会训我。”朱琳儿已经拍一下十姑娘的肩:“有十姑姑在呢,怕什么?到时让十姑姑帮你求情就是。”

十姑娘虽是姑姑,今年刚满十岁,听到朱琳儿这话就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故意做个庄重样子:“说的是,我会帮你向三**子求情的。”睐姐儿听了又笑了,还有人正要说话时,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男子说笑声,不由都噤口不言——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我把睐姐儿写的,是不是太自恋了?

☆、第267章

水榭不大,挤的人不少,再加上门窗都被紧闭,有姑娘左右看看,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姐妹们这个样子,真像那庙里的神佛。”这一句说出口,登时都笑了,朱琳儿头一个憋不住,唤过丫鬟来:“瞧着些,那些少年进士们都往哪边去,就把背对着他们的窗子给打开了,这么热的天,不开窗,都闷死了。”

十姑娘瞧一眼朱琳儿,只是抿着唇笑,朱琳儿摸一下自己的脸,接着就笑了:“十姑姑定是笑话我比别人胖些,才这么怕热。”十姑娘这才开口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朱琳儿不依,睐姐儿也来帮腔:“十姑姑,你可是姑姑,可要疼着我们这些侄女,哪能笑话?”

十姑娘伸手捏捏睐姐儿的脸,故意叹口气:“哎,也不晓得昨儿是谁在那说,虽是侄女,却也会帮着我,怎么这会儿就全忘了?”睐姐儿吐一下舌,旁人也跟着笑了,丫鬟已经把面向荷池的两扇窗打开,一阵清风吹进,又有婆子拿了芭蕉扇在四角扇着,屋内顿时没有那么闷热。

水榭内凉快了些,也听不到男子的说笑声,少女们都松了口气,虽对外面那几位少年进士十分好奇,却没有一个伸头出去瞧,丫鬟下人们也个个谨守规矩,在那小心服侍,少女们的说笑声很小,传不到外面。

偶尔有人好奇,偷偷地透过窗纸外往瞧,只能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影闪动,别说长相,连身形如何都看不出来,又怕被人发现,忙又把眼垂下,不去看窗纸那面。

“这大好夏光,本该携美同游才是,谁知只有你们几个,这不好,不好。”酒喝的有些多,众人说话也开始少了顾忌,开口说话的人姓金,今年虽才二十,家境好兼从小聪慧,十六岁就完了婚,房内也少不了几个着红穿绿的人在旁添香剪烛,在这些人中,算他最好风流女色。

金进士刚说完,就有个姓刘的进士笑道:“金兄素来有风流才子之目,果然一开口就和我们不一样,只是这携美也有讲究,若是家中的妻子,是万万不能的。”说着刘进士眼看向熊大少爷就轻笑道:“不过以后熊兄尚了公主,就只能携公主而不能携别人了。”这刘进士自诩貌美,曾以为这探花是稳稳到手,谁知探花竟落到熊大少爷身上,熊大少爷又尚了公主,平日说话未免夹枪带棒,此时有了机会更不放过。

熊大少爷这些日子以来,这心就跟十五个吊桶在里面打水一样,一时欢喜一时郁闷,娶了公主,地位是变高了,可是公主也不是那么好娶的,别人娶媳妇都是要媳妇伺候着,娶了公主那就是伺候公主。此时听到刘进士取笑自己,心头不由有些许怒火,开口道:“夫妻之间也有画眉之乐,若因宠爱了妾室而忽略了妻子,未免太不像话了。旁的不说,初兄和初嫂子之间,就是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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