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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255)

弦歌嗯了一声,陈铭眉见女儿乖巧,不由摸下她的脸:“我晓得你在族里受了些委屈,但你不必担心,你和你妹妹的嫁妆、你弟弟娶亲要用的,我都已经备好。定不会让你委屈。”弦歌不由双耳通红:“娘,女儿难道是争这些的,再说好女还不穿嫁时衣呢。”

陈铭眉不由笑一声,却着实在心里开始算着这件事,若儿子愿意,自然是千难万难也要去做。

过了两日,邱大少才又再次上门,这回学乖了,不敢舀甥婿帖子,只是姻眷晚生贴,这也合了规矩,陈五爷出来见了他们一面,说了几句家常话,留了他们一饭,却推脱内宅还有事情,由管家相陪。

邱大少前日吃了教训,晓得陈家的管家也比自家强些,再不敢吆五喝六,只是闷头在吃。陪他来的是邱大少的舅舅,也算是有过些见识的,席上问了些关于陈家的事,不住感慨这才是大户人家,管家虽有问有答,但有些紧要的也不会告诉他们,只是含糊说出。

饭毕,邱大少两人也就告辞,也不敢说一句要求见陈铭眉的话。曼娘得了消息,晓得这件事了也就放下不提,至于从曾家出来另立一支的事,总要从长计议,现时还是好好过年。

过年时节应酬极多,曼娘几次去赴席,都见徐大太太带了二十三小姐一起去,晓得这是要给二十三小姐寻亲事的前奏,遇到那来打听的,自然也说这位堂妹的好处,端庄沉静容貌甚美,知书达理,实是宜家宜室的好人选。至于这位堂妹的娘生她时还是外室这样的话,知趣的人也不会宣扬。不管怎么说,那位朱姨娘也陪着徐大老爷在庄上过了十四年,徐家也早已认了二十三小姐为孙女,还养在嫡母跟前,那些过往,自然是随风飘过,不值一提。

睐姐儿是正月十九生的,在龙岩时候,一家子闲的很,不管是大人小孩,逢到生辰,都要做几个好菜,一家子在那热热闹闹地过。等回到京城,上面还有那么些长辈,曼娘和陈铭远的生辰都没人提起,更何况是孩子们的生辰?

特别睐姐儿还生在正月,那更是忙着过年,曼娘能记得让厨房给睐姐儿煮碗长笀面,再煮上两个红壳鸡蛋就够了。礼物什么的,就更别提。睐姐儿不免有些失望,正月十五闹元宵,吃完元宵放完爆竹,回房时候睐姐儿就是不肯走,只是看着曼娘,曼娘困的眼都睁不开:“你这是怎么了?”

睐姐儿伸手抱住曼娘的脖子:“娘,明儿就是社日,十六了。”曼娘嗯了一声:“你不会又想做新衣衫吧?”睐姐儿连连摇头:“再过几日,就是十九了,我十岁了。”原来如此,曼娘把女儿的脸抬起来瞧瞧:“嗯,的确不小了,要有长姐风范,不许和你弟弟妹妹们小。”

睐姐儿见曼娘尽是顾左右而言他,急的眼泪都差点出来:“娘,在龙岩的时候,那日你都亲自下厨的。”曼娘噗嗤一声笑出来:“我怎会忘记呢?和去年一样,给你煮碗长笀面,再煮两个红壳鸡蛋,好不好?”

睐姐儿的嘴嘟起:“不是不好,可是娘我那日想请几个朋友来,再加开一社,这样成吗?”这孩子,越来越有自己主见了。曼娘把女儿放开:“好,过个年你收到的压岁钱各种礼物也多,先把你找我借的那十两银子还来。”

一个月五两,不精打细算些不够花,睐姐儿又是初次学着掌管自己的银子,中间当然会不够,寻曼娘舀些填补。此时听到曼娘要先还银子,睐姐儿啊了一声,曼娘把手伸出来:“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外祖父母和你舅舅,总共就给了你三十两银子,还有你祖母、叔叔婶婶姑妈,还有这家里的、外头的,过一个年,你就收了一百多两银子的压岁钱,还不提那些收到的礼物,你总不能自己攒着,也不还我。”

这帐算这么精,睐姐儿的唇撅起,不情不愿地说:“那好吧,我还你,可我十九那日的银子,难道也要我自己出?”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一写到算账什么的,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195 定议

曼娘点头:“你的生辰,你要招待你的朋友,当然是你要出了。”睐姐儿搂紧曼娘的脖子:“娘,人家一年只过一次生辰。”曼娘嗯了一声:“可生你时候很辛苦,现在你大了,不晓得孝敬我不说,过生辰还要我出银子,哎,真不合算。”

好像说的也对,睐姐儿是真被自己的娘给绕进去了,在那皱眉想,门外已经响起陈铭远的笑声,接着陈铭远掀起帘子走进来:“睐姐儿,十九那日的银子,我给你出。”还是爹爹最好,睐姐儿脸上露出笑容,曼娘已经轻咳一声:“三爷很大方啊,不如我们来算算,你每个月的俸禄和这家里的月例年例,够不够花吧。”

这?陈铭远摸摸自己的下巴,有些为难地对睐姐儿说:“你瞧,我还要从你娘这里拿银子呢。”睐姐儿一下就无力了,掰手指头算了算:“娘,我真没多少银子。”想到刚才说的,过年收到的一百多两,睐姐儿赶紧改口:“那些我还想攒着,等娘的生辰给娘买好玩的。”

真的吗?见曼娘看向自己,睐姐儿迟疑一下没有说话,曼娘摸摸她的头:“好了,也别这样愁眉苦脸的,你若真能把这点小小收入管好了,等再过一两年,我给你置办个小铺子,你也学着管管。”

置办个小铺子,为什么?睐姐儿皱眉看向自己的娘,陈铭远倒哦了一声:“睐姐儿这么小,就要预备嫁妆了?”原来如此,睐姐儿恍然大悟,一说起这事,曼娘就有些恍惚,可这是必经之事,叫珍儿进来把睐姐儿带去歇着才对陈铭远说:“谁家不是女儿刚出世,就预备嫁妆,睐姐儿都十岁了,再不预备,就有些迟了。”

从小疼在手心里的女儿,陈铭远觉得有些接受不了,可也晓得,男婚女嫁是这世上最正常不过的事,曼娘拍拍丈夫的手,陈铭远叹口气:“你啊,一定要给我们女儿寻一个像我这样的人才是。”

前一刻还在感伤,后一刻就说这样的话,曼娘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你也要留心瞧着,我们的女儿,定不能受委屈的。”陈铭远点头:“特别是不能像大姐姐一样,受了委屈还不说出来,若不是姐夫突然没了,只怕他们夫妻还在曾家熬呢,我着实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不肯帮忙也就算了,毕竟这也是常情,可成日算计着大姐姐一家子的产业,恨不得大姐姐和姐夫都无儿无女,好过来霸占绝户财的。”

曼娘拍拍丈夫的手:“那些事都已过去了,现在要紧的是外甥自立一支的事。说来,不怕曾家要钱,就怕曾家要了钱还不肯办事。”世杰远比曼娘想象的懂事,弦歌试探地问起要自立一支的事时,世杰一口就应了,还说父亲生病时候,虽然年纪小,可也见够了曾家那些族人的嘴脸,能出来自立一支也是好事,况且还要母族可依。弦歌把这话告诉陈铭眉,又惹来陈铭眉一阵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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