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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180)

林琉玫笑着答两句,曼娘也在旁边说几句,见长乐公主一双眼只往自己身上瞧,心里着实奇怪,但面上还是没变。正在疑惑时有人传报,太子妃到了。

众人忙齐齐出门迎候,好在今日太子妃也算轻车简从,早早就传谕免礼,被众人迎接进花园。正主已到,赏花宴也就开始,众人围着牡丹,赞叹一回,太子妃又令能书能画能诗者,各自寻能作的送上来,到时评定出来,分别有赏赐。

能在赏花宴上得到太子妃的夸奖,自有人皱眉去想,曼娘只善书,也不和人争抢,林琉玫已经笑着道:“姐姐,不如我作一副画,你在上面题首诗,免得我们各自都要分开,你看可好。”

秦婉柔也听到,笑着道:“那不如我来作诗吧,曼娘姐姐啊,样样都好,就是缺了一点捷才。”说着就笑了,曼娘啐她一口:“怎么,你们俩是故意气我的?”秦婉柔点头,林琉玫已在下人铺好的纸上开始画起来,林琉玫的画艺,得过徐琴的指点,虽不如绵珠当日那样灵气逼人,却也十分有章法。

曼娘也稍微懂点画艺,林琉玫这一落笔就瞧出来了:“林妹妹这些年,画的越发好了。”林琉玫唇边也有得意笑容,秦婉柔扶着曼娘的肩:“你不晓得呢,她这几年,过的那是神仙日子,什么都不管,只管作画看书写字。”

林琉玫已画好一朵牡丹花,正拿笔勾着绿叶边,听了这话就回头瞧秦婉柔一眼:“你可给我想好了,这诗要怎么做,如果做的配不上我这画,瞧我怎么罚你?”秦婉柔一副你别担心的样子,须臾间林琉玫已勾出一边绿叶,曼娘不由想起昔日在扬州,也是做牡丹画来着,只是那个当日得尽赞扬的少女,已经不复往日了。

当日绵珠自以为嫁的好郎君,可是天下的事,没走到最后,谁晓得呢?林琉玫已画好画,秦婉柔把墨笔塞给曼娘:“来,我念,你写,定要让她晓得,我的诗,自是配得上的。”曼娘收起思绪,示意秦婉柔可以开始。落下第一个字的时候,曼娘知道,很多事情都已忘记。

各自都已完成,当然也有像秦婉柔她们三人这样,合力作画或者写诗的。太子妃和两位公主一一评点着,到林琉玫的画作时候,太子妃已经笑着道:“寿阳县主的画,画的越发好了,只是这上面的诗,不像是寿阳县主平日口气。”

林琉玫笑着道:“太子妃好眼力,这是齐王世子夫人作的诗,陈庶子的娘子誊上去的,若平日,我怎么有这么好的字?”太子妃对秦婉柔和曼娘笑道:“诗好,字更好,相得益彰。”曼娘和秦婉柔双双起身:“鄙作粗陋,当不起太子妃赞。”

太子妃又是一笑,往下继续看,点评完了,林琉玫她们三人合作的,排了第二,新任户部刘侍郎的幼女拔得头筹。太子妃亲自给那位刘姑娘送下赏赐,那位刘姑娘没想到头一次参加赏花宴就得到这么大的好处,几乎是激动地跪在地上忘了起来。

曼娘的眉不由微微皱起,秦婉柔已经低声道:“这位刘侍郎是新得陛下的青眼,原先一直在外地任官。女儿缺了些见场面的教养,也是平常事。”曼娘了然点头,见太子妃已把那位刘姑娘扶起,笑着说了几句,这才唤她们三人前去。

评定既完,太子妃又再坐了会儿,传来几家的孩子过来瞧瞧,除了长乐公主和宁安公主还有仙游县主外,睐姐儿也列在其中,孩子们虽玩了好半日,但嬷嬷们已帮她们都梳好发,洗了脸。

四个年龄相近的孩子一字排开给太子妃行礼,太子妃笑着道:“瞧着真如四个小仙女一样。”说着太子妃又对曼娘道:“陈庶子的千金,虽不是在京里长大的,可是这说话行礼,半点瞧不出来,可想陈奶奶平日的苦心教导。”

曼娘忙起身口称不敢,睐姐儿得到赞扬,虽然努力忍住,但眼里还是有笑意闪现。曼娘只隐隐觉得不对,太子要加恩,太子妃对自己表示亲热就够了,可现在对女儿也赞了又赞,莫非?曼娘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但在太子妃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等宴席结束,各人归家时候才搂着女儿不说话。

睐姐儿今儿很高兴,不但见到了阿颜,还说:“娘,原来阿昭她上回不是不和我玩,而是气恼阿颜和我好,我们说过了,她也就答应和我们做朋友。娘,你说我又多了个朋友,好不好。”曼娘说着好把女儿搂紧一些,恍惚中似有什么东西劈开,皇孙已经满了九岁,太子的长子,未来的天子,他的婚事定已在冷眼相择,想到此,曼娘的眉不由皱起,女儿生的这样贴心,可不能送进宫去,皇家媳妇,看起来荣耀无比,可是娘家想要见到,也是不轻易的。

曼娘心里转着念头,该怎样和陈铭远商量,把这事免了才是,可又怕是自己风声鹤唳,想的太多。真是儿活一日,母操十分心。

马车已到陈家,睐姐儿掀起帘子:“娘,我要去寻爹爹,告诉他这些。”曼娘摸摸女儿的头,牵着她的手下车,钱妈妈已经迎上来:“奶奶,三爷在陪客呢。”曼娘哦了一声,睐姐儿的嘴已经嘟起:“那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

钱妈妈笑了:“是顺天府尹来访,已经说了好一会儿了,只怕还有一会儿。”顺天府尹?曼娘的眉微微一皱,牵着睐姐儿去给陈大太太问安。

此时厅上气氛有些凝重,陈铭远瞧着顺天府尹,浓眉深锁:“多谢老大人对鄙府关怀,只是那武家人,昨儿因查出亏空了家里银两,已被蠲了管事,全家被赶出府。”

顺天府尹已经笑了:“自然,尊府是何等样人家,称一句皇亲国戚也不为过的,自不会去做那些事。只是那奸人,口口声声都说是尊府的本钱,为小心起见,这才来尊府问问。再说也打探过,那奸人所娶妻子武氏,确是府上武管家的女儿。”

☆、139放心

陈铭远已经苦笑道:“老大人这样小心,本是人之常情,若再不信,家母身子不大好,四弟妹又病了,拙荆今日去赴赏花宴,尚未去搜他家屋子。武家的屋子还锁在那,老大人今日也带了衙役,不如就请老大人命人前去一搜,就晓得下官所言非虚。”说着陈铭远已叫来人,进来一个管家垂手而立,陈铭远指着他道:“你带几个人,带了老大人带的人前去武家原来的院子搜一搜,他家那些东西,都该还在屋内。”

管家应是又道:“昨儿武家不肯承认,三奶奶还寻来她家儿子养的外室,并把那些东西都赏给那妇人。老大人若不信,自可以命人去那边问问。”

若说顺天府尹还当陈铭远是推脱的话,这话说出就信了几分,毕竟这京中,下人在外面冒主人家的名,做些横行霸道的事并不鲜见。今早接了状子,为稳妥起见,这才前来陈家相询,此时听到陈家连那外室都放过,并把东西赏了,那证明陈家确实不知情,不然就该去那外室所在地方搜了,把证据都毁了才是。再者陈家也没未卜先知的本事,今早接的状子,昨日就处置武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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