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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134)

睐姐儿身子扭起来,表示不依,陈铭远走上前一瞧那些金叶子,哟了一声:“这是给我的零花钱?”曼娘白他一眼把这些金叶子再次仔细包好收进柜里锁好才对丈夫道:“,这是我爹给我的私房钱,是我的,你不许花。”

陈铭远把女儿放下,走过把儿子抱起来,听了这话就笑了:“是,是,什么都是你的,儿子女儿都是你的,连我都是你的。娘子,赏为夫二两银子,为夫明日要趁休沐,和宋兄进山小憩。”

曼娘想板起脸,可还是忍不住笑了,拿出一包碎银子给丈夫:“二两银子够吗?”陈铭远掂下这小包碎银,沉沉的,足有五两,点头道:“够了,这又不是厩,个酒楼没有五六两银子做不出一桌好菜。再说,我和宋兄是想山里瞧瞧。”

陈铭远虽在偏远之地,却对这戌土人情格外留意,每到休沐日,必要和宋主簿相携出,能走到的地方定要走到,曼娘晓得,这是陈铭远想尽量多知道一些,可还是忍不住提醒:“知道戌土人情是好事,你要学当地话也没什么,可是孩子们,可是要讲官话的。”陈铭远连连点头:“我晓得,曼娘,你就放心吧。”

睐姐儿见爹娘在那说了半日的话,已经不耐烦了,伸手扯陈铭远的衣襟:“爹爹,骑大马。”陈铭远哎了一声就把儿子送到曼娘怀里,自己爬到地上,睐姐儿已经飞快地爬上。曼娘摇头:“就没见过你这样宠孩子的,女儿一定会被你宠坏的。”陈铭远开始在地上爬起来:“怎么会,睐姐儿很晓得分寸的。”

谨哥儿也咯笑起来,扯着曼娘的衣襟自己也要过,曼娘打儿子的手一下:“,好的不学学坏的。”谨哥儿不依,扯着曼娘的衣襟嘴已经咧开,陈铭远在地上走了一圈,把女儿放下来,接过儿子:“来,儿子。”

曼娘在旁边不由双手拍起来:“好,弟弟也骑。”曼娘把睐姐儿扯过来,往她屁股上打一巴掌:“哪有这样的?”睐姐儿手捂住小屁股:“娘,我不会说出的。”曼娘看着那边笑个不停的那对父子,用手扶一下额头,以后,这孩子们可要努力管教,不然就陈铭远这样的,定会把孩子们惯坏的。

玩了一会儿,也就到晚饭时候,陈铭远热得出了一声汗,打了井水来擦身换衣裳,见曼娘脸色有些不悦急忙道:“哎,一个月也就这么两三次,孩子们爱玩,就陪陪他们,难道要像庙里的菩萨一样端着才成?”

曼娘把替换的衣衫丢进:“你和孩子们玩的开心了,这些衣衫,就换下这么一堆,浆洗费时候不算,再这样下,又该做新衣衫了。你当我就有这么姓做?”

作者有话要说:好喜欢写疼孩子们的戏怎么破?

☆、104公差

原先在厩时候,有针线上人,曼娘要做,也不过就是做几件里衣鞋袜,别的自有针线上的人做,日日穿新衣都使得。可现在来了这里,孩子们和陈铭远的衣服鞋袜,不管内外大小,都要曼娘亲自来做。

陈铭远已经把衣服换好,拎着桶走出来,把脏水倒了把脏衣服收到桶里放在门边,这才坐下笑嘻嘻地看着妻子:“这没什么,我见宋兄也常穿带补丁的衣衫出来,只要官服没有补丁,别的衣衫,干净整齐就好,打几个补丁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曼娘不由伸手摸丈夫额头一下:“来这几个月,你倒学的节俭了。”陈铭远屈起手指:“不节俭,日子没法过啊。你看,我一年俸禄不过四十两银、三挑柴、一百斤米。不节俭些连你们都养不起了。难道我还要花你的银子?”

曼娘嫁了陈铭远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听到他算账,不由抿唇笑了:“那好,你以后可要多赚些银子,前儿我还听说你给人家写了祭文,谢了你三十两银子。我还在那奇怪,你怎的会做这些事了,原来是怕养不起孩子们。”说着曼娘就笑了,陈铭远故意摇头叹气:“是啊,不这样,怎么养得活你们?”

赵妈妈正带了婆子来见陈铭远,那婆子恰好听到陈铭远后面那句,不由皱起眉。赵妈妈和这婆子也是十分相熟的,忙道:“这不过是爷和奶奶开玩笑的话,你在这家也在老了,难道还不明白?”婆子忙道:“我自然晓得,只是三爷从小富贵丛中长大,哪会为了这么几十两银子就……”

后面的话婆子停了口,曼娘已在屋里问:“谁在外面说话?”赵妈妈忙应了走进屋里:“刘嫂子听说三爷回来了,特地过来给三爷问安。”刘婆子已经走进屋,规规矩矩给陈铭远行礼问安。

陈铭远唤她起来,站起来问了几句家里父母情形,又慰问刘婆子几句才道:“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又添了孩子,和同僚们相处也很愉悦,你回可要多说这些。”刘婆子的眼圈不由一红,但还是恭敬地道:“是,小的知道。”

陈铭远对赵妈妈道:“还请妈妈带刘妈妈下好生替我们招呼了,刘妈妈也多在这待几日,等歇息好了再走。”刘婆子又恭敬谢过,这才和赵妈妈下。出门时候,恰好遇到冬雪端了饭菜过来,见刘婆子和赵妈妈出来忙喊了一声。

刘婆子顺势扫了眼饭菜,青菜豆腐鸡蛋,只有一道红烧鱼看起来还可入眼,闻起来虽还香,可毕竟不够精致,点心也没有。刘婆子的眉又不禁皱起,赵妈妈忙对冬雪道:“还不赶紧把饭菜送上,方才就听姐儿说她饿了。”冬雪端了饭菜过,赵妈妈才拉了刘婆子:“你啊,别在这犹豫了,也别太太跟前为三爷三奶奶叫屈,别白白让太太伤心。三爷不说了,我们这位三奶奶才值得人佩服,能享福能吃苦的人不少,可像这位奶奶一样,既能享福也能吃苦,还劝解着三爷的,就不多了。”

刘婆子是聪明人,自然晓得赵妈妈的意思,忙笑着道:“我晓得你的意思,可是三爷那样一个富贵人,吃的就跟府里的下人差不多。那青菜豆腐,三爷当日在府里想吃,也不过就是倒换下口味,哪有天天吃这个的。我啊,只是心疼。”

说着刘婆子就叹气,赵妈妈打开门让刘婆子进:“你先好好歇着,我给你温壶酒来。晓得你是心疼三爷,可是呢,三爷平日不是说苦其心志的话。再说还有三奶奶陪着,我瞧咱们这位爷啊,和三奶奶在一起,真是吃糠咽菜都是甜的。”赵妈妈是陈铭远奶娘,自然更盼着陈铭远好才是,刘婆子点头就道:“也是,你说的对,进城时候我也瞧了,这虽说是个城,可也就那样。三爷这样也是入乡随俗。”

赵妈妈见劝下刘婆子,这才端出几样水果点心:“你先吃着,我再给你烫壶酒,我们老姐妹许多日子不见,也说说话。”说着赵妈妈风一般地了,刘婆子脸上笑容慢慢消失,环顾四周,瞧这屋子,也就比府上的马棚好一些,哪是堂堂管家住的?等想到赵妈妈方才说的话,刘婆子又叹气,罢了,也只有瞒住,不然真告诉太太,太太又是一阵伤心,隔了千山万水的,伤心也是白白伤心。

厩来的人在这住了五六天,曼娘备好送回的礼物,又写好给各自的家书,刘婆子也就带着人辞别曼娘夫妻往厩。

夏了就是秋,秋过尽又是冬,日子就这样似水样过,谨哥儿已经两岁,睐姐儿更加聪明,春雨的孩子比谨哥儿小了半岁,也是会说会跑的,这虽是个女孩子赵妈妈也很欢喜。在这日子久了,已经能听懂乡里人的土话,冬雪年纪小些,有时也会和那两个丫鬟说几句本地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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