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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替身/四月与五月(出书版)(41)

作者: 春十三少 阅读记录

“本来应该先读听众来信的,但是因为本周的‘奇闻轶事’实在太劲爆了,所以书璐忍不住要拿上来先说。咳咳,是这样的,本周纽约警方正在通缉一名抢劫犯,他的真实面目没有人知道,警方暂时将他命名为‘忍者’,为什么呢?因为这名抢劫犯在某一天早晨,脸上戴着忍者面具,腰里别了一把忍者的大刀,大大咧咧地走进了某便利商店。店员一看到他进来就立刻按下了报警铃,于是他很郁闷地问店员:‘请问你报警是因为看到我进来了吗?’,店员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那当然了,谁看到他这身打扮都会想要报警的吧。于是这名抢劫犯就逃走了,来到两个街口之外的一家洗衣店,这一次,他走进去的时候店员没有报警——不是因为没有警惕性,而是这家店的报警系统坏了——于是店员内心颤抖着、假装很有耐心地问他想要什么服务,他拔出忍者刀,威胁说要抢劫,店员连忙打开收音机——对不起,是收银机——但是里面是空的,因为洗衣店早上刚营业,还没有收入。于是呢,这名抢劫犯又很郁闷地逃走了,至今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所以请各位收听节目的听众朋友们,如果有任何线索的话,可以告诉我们——顺便通知纽约警方,谢谢。

“那么接下来要读一读各位的来信,是关于……‘云淡风轻’以及‘寂寞星球’。好吧,我承认现在我对你们两位很好奇,上一次‘云淡风轻’给‘寂寞星球’出了一道选择题,题目是说‘糖果和糖纸应该如何选择’,‘寂寞星球’来信说,想请我转告‘云淡风轻’——似乎有点拗口,不过没关系——想说的是,‘不论糖果还是糖纸,都没有必要再执着下去,何必一定要做选择呢,为什么不忘记它们呢?’。那么,‘云淡风轻’,以上就是‘寂寞星球’对你提出的问题的回答,你还满意吗?如果有任何想说的话,请发送至书璐的官方邮箱哦,下面让我们来听一首麦姐去年专辑的主打歌……”

世纭盘起双腿,蜷缩在电脑面前的旋转椅上,随着重力缓缓地转着。

“云淡风轻”应该听到了“寂寞星球”的回答吧……

那么这个回答,他还满意么?

十二月的上海,渐渐冷了起来,下雨的日子最难熬,有一种渗透到骨子里的寒冷,好像无论再穿多少衣服也不会觉得暖。但世纭却不以为意,在过去的七、八年里,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比此时更寒冷的冬天,所以她心里反而觉得高兴,一种难以言喻的高兴。

周末的白天,世纭约了子默一起去看车,她的银行账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笔钱,但是她知道那是爸爸给的,尽管她之前曾经拒绝了他的好意。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余额数字,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如果能够让父母高兴,那么她愿意接受他们给予她的所有东西。钱也好、爱也好、关心也好,既然是他们给的,她就会收下,然后等待着某一天,在一个适当的时机还给他们。

草草地逛了一个下午,她就下了订单,连木讷的子默也觉得她的这个决定做得太快,她不在意地笑了笑,没有反驳。晚上吃饭的时候,项屿也来了,嘴角和指关节上贴着创可贴,不是很大的那种,而是透明的小小的,她觉得那让项屿看起来有点可爱,好像回到了他们十六、七岁的时候。

“男人到几岁才可以不打架呢?”世纭无奈地问。

“到……”项屿似乎很认真地想了几秒钟,“丧失了性功能的时候吧。”

“……”世纭和子默不禁愕然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一个男人丧失了性功能之后,就对世界没有了欲望,没有欲望的男人是不会打架的,因为波澜壮阔的生活已经结束了。”他一边低头看菜单,一边头头是道地说着。

“……很难理解你们男人的想法。”世纭下了一个结论。

项屿抿着嘴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看了子默一眼,继续看菜单。

这顿饭吃得稍显沉闷了一点,因为世纭发现除了她自己之外,另外的两个人很少交谈,或者说,几乎没有交谈,她不禁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男与女之间,总是有着自己的故事,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甚至于相看两相厌……一切的一切,最后只能用“故事”二字来概括。是啊,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别人只当那是一个故事,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那是现实而残酷的生活。

吃完饭,世纭提前走了,她约了八点到蒋柏烈的诊室。这是她第一次约在晚上,诊室的灯光是白晃晃的,明亮得有点过了头,她靠在皮椅上,睁不开眼睛。

“今天对我们来说会是一个新的开始,”蒋柏烈拿出一罐牛奶以及一罐啤酒放在她面前,“想喝什么?”

世纭想了想,还是选了牛奶。

“嗯……也好。”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去给她热牛奶。他手上的绷带很新,像是刚换过的,也是白晃晃的,有点刺眼。

“今天我之所以约你晚上来,是因为想要尝试一种新的谈话方式,当然前提是你同意的话。”

她苦笑着听他说下去,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打算要拒绝他的要求。

“我可以关灯吗,”他看着她,一脸温和,“那样会让你不安吗?或者我们可以尝试先开一盏小一点的灯。”

世纭想了想,点点头:“先开小灯比较好。”

“好的。”蒋柏烈把温热的牛奶放到茶几上,然后关了刺眼的大灯,只留下他书桌上一盏小小的、昏暗的光亮。

世纭的眼睛一下子放松起来,感觉自己就像每一个独自在家的晚上,悄悄地隐藏在黑暗中。

“这样可以吗?”只不过,隐藏在黑暗中的,还有另一个人。

“可以。”

她靠在皮椅上,可以隐约看到蒋柏烈的轮廓,他面前的笔记本没有打开,他也没有丝毫想要写下什么的样子,而是从桌上拿起一支笔一样的东西,对她说:“如果我录音的话,你会介意吗——当然是为了治疗的需要。”

她摇摇头,不确定他看到了没有,但他应该是看到了,不然不会马上点头,并且按下手中的按钮:“那么,我们开始吧,放松点,就像平时我们谈话那样——甚至我希望你比平时更放松。”

“好的……”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反而紧张起来。

“首先跟我说说你的梦,最近还梦见陌生人吗?”

“没有,”她努力地回想着,“再也没有。”

“可以告诉我你最初为什么会想到来找我的吗,我想是跟这个梦有关吧,那很困扰你么,你第一次来就开门见山地谈到了它?”

“嗯……”她沉吟了一会儿,“其实刚开始做这个梦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只是很心血来潮地把名字都记下来——当然有些名字我也不记得了,只是觉得每一次都会梦见不同名字的人……有点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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