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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檀记(65)

作者: 雯舟舟 阅读记录

被中昏暗的天地,他们大汗淋漓,因为闷热,毕庆堂掀开被子,卧室里吊灯和台灯,明晃晃的光照在他们身上,毕庆堂不休的冲刺,汗水洒落在谭央的胸口上,谭央用余光能看见自己胸口粉色的晕上,他的汗水停在上面,像是晨露中的娇花。她抬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眯着眼触摸着他的汗水。毕庆堂见状,难以抑制的吼了一声,带着粗蛮的将手放在她胸上,连带着她的手一起揉捏。谭央被这突的动作迅的推向顶峰,她浑身战栗着,毕庆堂语无伦次的说,“等我,等我一起,小妹你等我!”

他们的激情一同迸,毕庆堂死命的搂着浑身无力的谭央,有些悲切的说着,“小妹,我爱你啊,我不再要孩子,不再要更多的钱,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过了许久,谭央试着挪向一边,可毕庆堂愣是不放手。“大哥,我去关灯。”毕庆堂想了想,才说,“我去吧。”这才抽身而出,离了床。他下地时,谭央恰巧看到了地上毕庆堂那件栗色的羊毛衫,正愣,啪的一声,灯关了,卧房一片黑暗,可那件毛衣还印在谭央的脑中。

关了灯的毕庆堂再次回到床上,拉了被盖。“大哥,我再给你织一件毛衣吧,这件都旧了。”“好啊,”毕庆堂爽快的应着,黑暗中,一样能感受到他的笑意。

“哎呀,你怎么又来!”他的手游走在她身上,温存舒缓,暧昧的氛围,他却说着哲理,“谁知道明天怎样,今晚开心便要开心到底,人活一世,只有‘当下’罢了!”

☆、46.(44)惊变

第二天毕庆堂去公司前对谭央说,“小妹,你不要急着出去找事做,在家歇个一年半载的再说吧。”谭央看着他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毕庆堂前脚出门,没过多久,谭央就拿着赛德勒先生为她写的荐书去了上海知名的西医院,德国人在上海开埠初期办的——宝隆医院。

因为赛德勒在医学界的地位,宝隆医院的徳裔院长对他的弟子谭央也是大加赞许,说是宝隆医院正缺儿科医生,希望谭央能尽快来医院上班。

他们去方雅家参加舞会那天,毕庆堂因为有生意上的应酬,所以就去的晚些。当毕庆堂刚进了大厅里,就见谭央背对着门站在一边,几位太太围着她聊天。谭央穿了一件湖蓝色塔夫绸的礼服,从上身到腰肢一直是依体剪裁,刚过了臀部就甩开了大摆,透着水仙一样的贵气秀雅,衣服无袖,露着肩,右肩上一个蝴蝶结,飘带从肩上垂下来,从肩头开始,衣服缓缓收势,在身后汇合,拉下一个深深的“V”字,露出了半截的后背,谭央的头用蓝绸松松的束着放在左肩,乌亮的头将光洁的后背衬出动人心魄的美,引人遐思。

毕庆堂站在门口看了片刻,期间,同他一样迟到的另一位先生也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也看向了门边的谭央,毕庆堂心中的吝美添上醋意,便成了恼怒,他上前两步,喊了一声,“谭央!”在外面,他总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谭央笑着回头,另几位太太也看向这里,毕庆堂对她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接着,毕庆堂站在原地不动了,谭央见状就自己走了过来。

“怎么才来,方雅姐找了你好几遭呢!”谭央温声埋怨。毕庆堂蹙着眉头打量谭央,“怎么穿这个?旗袍不好吗?留洋就学了这些?”谭央被他的质问弄得一头雾水,毕庆堂见她没有丝毫的愧意,更生气了,那副嘴脸就难看起来了,“去!现在就回去给我换!换件像样的衣服再回来!”谭央抬起头,倔强的看着他,他又恶狠狠的补了一句,“去呀!”

刚说罢,毕庆堂就意识到他说话的声音略大了,站在他们周围的几个人正竖着耳朵,偷眼往这边看呢。可他好面子,觉得自己的有些过了,又不好当着旁人面示弱,只好硬撑着。其实毕庆堂心里也知道,他好面子,他的小妹也好面子,所以他虽说一脸气势汹汹的和谭央对峙,神色间,却也露出了惴惴。

片刻,谭央微微低下了头,抬手轻抚头,转过身去就走了。她走后,这事儿就在舞会上偷偷传开了,毕庆堂的几位朋友还说,你这才是本事,留了洋的新式女性也是你的旧式小媳妇。毕庆堂干笑着应付,转过头去跑到楼上打起了电话。

“喂,是我,太太回去了吗?叫太太听电话。”过了一会儿,他又将话筒换到另一边,笑着柔声说,“小妹,晚上外面就更冷了,等会儿过来,外衣换件厚的。”略顿了顿,他又说,“囡囡乖不乖?要是累了,不过来也行,我在这儿坐坐就回去。”说罢,他听电话那头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他才放下听筒,他知道他的小妹会很快换了衣服过来。

等到谭央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旗袍含着笑再次出现在方雅家时,方雅围过来,颇为不平的揽着谭央道,“你还来做什么?还嫌他不够威风?都什么时代了,他同他父亲一样,穿着洋装做着洋买卖,骨子里,却是最最封建的!你不要怕他,一次两次,时间长了,他该欺负到你头上来了。”谭央笑着挽着方雅的胳膊,“看你说的,做夫妇的,一个人火气大的时候,另一个就让让嘛,一点儿小事,我惹他做什么?”

方雅恨铁不成钢的直摇头,毕庆堂倒是满面笑容的过来了,拉过谭央的手腕,“走,听说你刚从德国回来,我有几个朋友非要见见你,”边说边将谭央拉走,还不怀好意的对方雅笑道,“失陪,失陪!”

看着他殷殷勤勤的将谭央拖走,方雅无奈自语,“这女人的一辈子啊,哎。”坐在后面冷眼看着的邹四姨太笑了,“人家夫妻俩的事儿,咱们外人可弄不明白,依我看呀,谁制得住谁,还不一定呢。”

毕庆堂带着谭央和几个朋友说了几句话,随即便拥着她进了舞池,谭央一直笑吟吟的陪着,“小妹,我要赶紧救你出来,不然,她们又要乱出主意了。”谭央低着头,也不回答,毕庆堂笑了笑,攥住她的手。

他大概以为,拥她在怀,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吧。

整个舞会上,毕庆堂一直心虚的陪着小心,说着笑话。当着外人面,谭央也不驳毕庆堂的面子,低眉顺眼的挽着他的胳膊笑。

舞会结束,他们坐着车回家,光影划过,昏暗的街灯将微弱的光照在车里,他们并肩坐着,毕庆堂笑着同她讲着白天在公司里的事,谭央将头微微的转向车窗外,心不在焉的听着,他追得紧了,她便敷衍的嗯一声。忽然间,他停住了嘴,侧过身凑近,抬手摩挲着她穿着墨绿色丝绸旗袍的肩,瘦削肩膀上的冰滑面料,像是结了薄冰的静谧湖面,“不是叫你出来时换件厚外衣嘛,怎么反而什么都不穿了?”“忘了,”她微启檀口,轻巧的说。

毕庆堂无奈的笑了,随即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摊开盖在她身上,然后双手覆在她膝上,“这是凉不得的地方,不然岁数大了,膝盖疼,还不是要来闹我?”谭央闻言,下意识的笑了,婚后多年,连天长地久、白头偕老的情话也换了表达方式。汽车在行驶,谭央耳上戴的翡翠耳坠子,也跟着汽车的行进微微颤动,像是夏日夜里顽皮的小虫。毕庆堂见她笑了,才带着无奈的埋怨道,“自己挨冻,就为和我赌气?哎,说你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