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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你在我心里撒野(63)

一曲终了,男人朝阳台上深深地鞠了一躬。

河对岸忽然传来零星散落的掌声。

辛懿这才发现对岸的酒店露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错落地站了好几个人,正朝向她和船头的琴师鼓掌。

那男人脱下帽子拿在手心,扬起脸对辛懿笑着说着什么,眼神热烈。

两个小姑娘也纷纷附和。

辛懿手指插|在卷发中,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应该用英文告诉他们,她不懂意大利语吗?

“Lei non Parla italiano.”(她不会意大利语)庄景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出。

他走到辛懿身侧,双手扶杆朝向楼下船头的年轻男人又说了几句。

辛懿分明看见那人眼里的小火苗旺盛又熄灭,最后归于平静,似有惋惜。船尾的小姑娘也落落寡欢的模样,耷拉下眉眼来。

辛懿不由好奇,压低了嗓音问:“他到底在说什么?”

庄景安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在示爱。”

“啊?”辛懿眉头一蹙,“你胡诌的吧?”

庄景安背靠在栏杆上,逆着光,辛懿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嗯,他好像不那么高兴。

船头的男人似乎还想再最后争取一下,双手拢在嘴边,对辛懿喊了几句,殷切地看着她。

辛懿摸摸鼻尖,转头求助:“……他又说什么?”

庄景安挑眉,舌头在口腔里一裹:“他说如果你愿意,现在可以从这里跳下去,他会接住你,然后你们可以在船上共度良宵。”

话音刚落,怡然自得的辛懿小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围栏上跳了下来,连着朝房间跑了两三步,才瞪大了眼睛盯着庄景安,嘴巴比着口型,无声地问:“真的假的?”

“不信你跳下去试试,”庄景安歪了歪头,“看他会不会接住你。”

见小丫头将信将疑的模样,他又说:“人家刚刚问过你,如果你愿意春风一度,就与他共唱,结果你就真跟人唱了,这赖不着人家自作多情吧?”

辛懿苦着脸,小小声地说:“我又听不懂他说话!”

“听不懂也干乱应?”

“……我错了,”小野猫总算认了怂,双手合十朝他拜拜,“快想办法让他走啊,拜托,拜托。”说完鸵鸟似的,蹑手蹑脚地逃回了屋。

辛懿窝在室内窗边的白色高背沙发里,侧耳听外间的动静。

庄景安似乎又和对方说了几句,他的意大利语发音很好听,卷翘舌之间有种欧式贵族的优雅。尽管辛懿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发音所诱惑。

她突然想起李怀瑾说,当年的庄景安黄毛纹身小背心的轻佻模样,不由觉得特别违和——她能想象他褪下西装,挽起袖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戾气,却无法想象他吊儿郎当饱食终日的浪荡样。

正出神,耳边传来庄景安特有的沉稳的脚步声,辛懿连忙从沙发背上松开手,抱膝团住,眨巴着眼看过去。

庄景安没看她,一边伸手去解大衣的腹扣,一边往玄关处走。

辛懿一慌,支起身问:“你还要去哪?”

她的在乎太明显。以至于庄景安刚刚还不悦的心,豁然开朗。

他褪下大衣,顺手挂在玄关的衣柜架子上,侧过身淡淡地看着沙发难得乖巧的小姑娘:“反正我离开十分钟的工夫,你都能混到个要相约私奔的金发帅哥。我也不必担心,真走失了你要冻死街头了。”

辛懿委屈兮兮地撇嘴:“我当他知音,他却想拿我当PAO友……这也不能赖我啊。”

“PAO友?”庄景安关上衣柜的门,没有看她,重复了一遍。

辛懿没觉得自己哪儿说的不对,却察觉到他刚刚抬升的气压又压低了。

他走过来,步子很慢。

屋子里是白炽灯,光线将他的灰色针织衫衬得发亮,连带着他原本有些麦色的肌肤,也明亮了许多。辛懿看着他有点出神——刚刚船头的金发帅哥,帅是帅的,却没叫她晃过神,而眼前这个看了这么久的男人,怎么就看不厌呢……

辛懿咬着食指尖走神,等她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已经被慢慢踱来的男人牢牢地箍在了胸膛与沙发背之间。

她终于意识到,刚刚他的“慢动作”不是悠然自得,而是类似猎豹捕食之前的不动声色。

“昨天……今天在飞机上,我都没好好洗澡。”她往后退了点,整个人贴在沙发背上。

“嗯,我也是。”

“要不,先洗个澡吧?”她试探地问。

话音未落,庄景安温热的呼吸已经落在她的颈窝,不轻不重地一嗅,在她低领毛衣口露出的锁骨一吻,语声低沉:“刚好……臭味相投。”

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辛懿觉得自己早已经死去多年的“学霸之魂”在他乱七八糟的成语使用之中正在缓慢复苏。

可惜的是,她总是没有机会纠正他……

这个男人点火的速度太快,灭火的速度又太慢,以至于每每她从九霄天外回神的时候,早就忘了这一场大火是怎么燎起的第一撮。

这一次的火,似乎……烧得时间更长了。

虽说以辛懿凡事不认输的性子,就算是在情迷之中也不肯轻易服软,动不动就要爬到“上方”耀武扬威一番,无论结局如何,她总归也曾……嗯,主导过。

可这会儿,她长腿扑棱了好几下,也没能顺利地农奴翻身,不光整个人始终被庄某人压得严严实实,就连偶尔想要小猫爪挠挠的精力都抽不出来——他想是处心积虑要听她求饶似的,说什么也不肯完完全全地灭火。

几次三番下来,辛懿再迟钝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了,期期艾艾地攀在他肩头问:“……你在生气吗?”

“没有。”

她抿嘴。呜呜,嘴上说没有,动作可没留什么情。

室内的灯光早已被他全熄,辛懿只觉得空荡荡的前胸贴在硅藻泥的墙壁又凉又硌,整个人被吊着似的,不上不下,连说话的气都接不上,哼唧了一声:“疼……”

身后的力道果然弱了。

下一秒,她如愿以偿地窝进了某人的怀抱,稳稳地被抱进了卧室里。

脸贴在某人结实的胸膛,辛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命门——这个似乎软硬不吃的男人,唯一怕的,只有她“疼”,生理的,心理的。

眼看着被自己放在双人床上的小姑娘面带狡黠,庄景安单臂撑着身子,问:“笑什么?”

辛懿摇头,眼睛弯弯地抿着嘴:“没什么……你刚刚到底生什么气?”

看着她的眉眼,庄景安叹了口气,俯身一吻眉间:“你这胆大包天的性子,到底是好是坏?如果今天我不在,一会儿人家男人直接找上门来,你要怎么办?约一炮吗?”

辛懿蹙眉,昂起脖子,在他唇瓣狠狠地咬了一口,瞪他:“怎么说话呢?”

庄景安反倒笑了:“你也觉得这个词听得不爽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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