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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9)

喻铮蹙眉,总算看了他一眼,“跟我说这干嘛?”

“意思是将来反正得找媳妇,”焦胜力粗声粗气地说,“与其找个不知根底的媳妇,还不如早点物色自己看对眼,记挂在心的姑娘好。”

喻铮凝他一眼。

焦胜力又说:“昨夜你下任务就直奔西庙对吧,不就是见程小姐。我推理得对吧?”

喻铮敛目,“把这本事用在正事上。”

焦胜力追上他,“我听你的,你也考虑考虑我的?”

俩人进了大队长办公室,大致汇报了一下突发|情况和解决状况。

“这个Johann是噩梦组织的小头目,之前狡猾脱逃了几次。这次算歪打正着,刚好给坎铎政|府一个顺水人情。”大队长娄义安简单赞许了几句,又对焦胜力说,“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你们队长说。”

等焦胜力离开,娄义安话锋一转,看向一身便装的喻铮,“这次任务你没有提前报备,而且没穿武装就和犯人正面交锋——这种事,以后我不想再看见。”

喻铮:“是。”

“国家培养一个反恐尖兵要花多少心力?希望你们珍视自己的生命,只有活着,你们才能挽救更多的性命,明白?”

喻铮:“是。”

“猎牙的队长不需要匹夫之勇,要能领着所有人活下去,而不是冲在第一个去死!丁政不是榜样,而是前车之鉴,明白?”

喻铮没有说话。

娄义安又重复了一遍,“喻队长,明白?”

喻铮立正,行了个军礼,“猎牙行动队队长喻铮,牢记军人使命,国家所托。”

娄义安这才接着说:“还有半个月你就能回国了,希望你把剩下的时间用于交接工作,整理行装,不要再接触新任务,横生枝节。”

“是。”

*** ***

焦胜力在楼外等得心急。

他们这群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来跟娄队长述职。

娄大队长跟喻铮同一批回国,这节骨眼上最怕闹出幺蛾子,被迫在这乱糟糟的国家多待一年半载。

而喻铮不同,人人知道哪怕是回国的最后一秒,只要有必要,喻队都会拿枪上阵,以命相搏。

所谓道不同,他们这些人跟娄大队长不是一条心,只能得过且过。

楼梯道里传来脚步声,焦胜力忙迎上,“铮哥,没事吧?”

喻铮脸色冰冷,大步流星往外走,“没事。”

见他往车库方向走,焦胜力问:“还要去哪?”

“散步,你先回。”

看着他远去的挺拔背影,焦胜力摸了摸额头,需要提醒队长,散步无需开车吗?

第7章 山中情动(1)

这一次,程矜和南柔又是被黎易冬给从警局领出来的。

他走在前头,直到出了警局才突然停下,回头正色看向程矜,“我查了,今晚11点有航班回国,你要没什么重要行李,我这就直接送你走,其他东西回头给你寄回去。”

程矜在警局里洗了把脸,妆已经卸得七七八八,显得比平时年龄要更小一些。

她将头发拨到耳后,“我不走。”

一本正经的黎公子立刻哭丧着脸,恨不得当众给大小姐跪了,“你这才来几天啊?连警察局长都认识你了。再不回国,我的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

“你怎么不夸我和阿柔帮坎铎警方顺利捕获黑势力头目?可别以为我没听见刚那个局长说的话。”

黎易冬挠着已然鸡窝的卷发,“抓一个小头目有什么用,还有千千万万的抓都抓不完。你就庆幸遇上铮哥吧……”

“你那个铮哥——”

黎易冬立马警觉起来,“铮哥怎么?”

程矜却没接着说下去,吊足了黎易冬的胃口。

三人上了黎易冬“又”买的二手车,程矜坐副驾驶,南柔坐后排。

黎易冬从后备箱里翻出一只做工尔尔的毛绒玩具兔子,丢给南柔,“送你了,没捞着机会去买更好看的。”

南柔对着那只笑得露出两只龅牙的小灰兔,死寂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默默地将兔子抱入怀中,脸埋在两只兔耳朵里。

程矜对黎易冬比了个点赞的姿势,她在警局哄了好一会儿小姑娘,都没哄好,原来是一个毛绒玩偶就能搞定的事。黎公子不愧是情场老手,这波操作溜得很。

车往酒店开,黎易冬苦口婆心地劝程矜回国,程矜百分百赞同他关于坎铎治安差、不能乱跑的判断,但对于让她回国的建议坚决无视。

“我不乱跑。”

“天天待酒店里写剧本,跟待家里闭门造车有什么区别?”黎易冬快要暴躁了。

“所以我不待酒店啊。”

“那你去哪——”

程矜不说话,托着腮帮笑着看他,黎易冬一下就懂了,“你还在打混进军营收集素材的主意?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心肝脾肺都是铁打的?不带害怕的啊?”

“怕啊,”程矜坦然地说,“就是因为怕,才觉得那儿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话黎易冬倒认,要说全坎铎还有哪安全,喻铮眼皮子底下绝对能算头一个。

黎易冬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你当初在学校弄的那个记者证还在不在?”

“带着呢。”

“……有备而来啊你。”

程矜微笑,“当然。”

黎易冬吐出一口气,“你等我消息。”

结果隔日早上就有了消息,说是能安排程矜过去,但是只能以黎记者助理的名义。

程矜表示无所谓,别说助理,就算女儿都行。

“你下午过去找一个叫翁连梦的人,他会替你安排,”黎易冬忽然想起来似的,四周看了看,“南柔呢?怎么不见她。”

“我醒来她就不在,大概到周围散散心。”程矜趿拉着酒店的拖鞋,走到落地镜边,随手将头发盘起,露出曲线优美的后颈,“小姑娘挺不容易的,什么都憋在心里。”

“她是不容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矜从镜子里看他,“我挺好的,天高皇帝远,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黎易冬有点犹豫,“之前我说的,别对铮哥动心的事儿,不是开玩笑。”

程矜停下整理头发的动作,一小绺发丝悬在颊边,刚好靠近那粒泪痣,“原因?”

“这话身为铮哥的兄弟本不该讲,但谁叫你也是我兄弟,搞得我里外不是人的。”

程矜靠在镜子上,抱着手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黎易冬被逼着只好接着说:“铮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把谁的命都看太重,唯独不拿自己的命当命。你是我妹子,我不想再多一个你替他提心吊胆。”

“什么叫‘多’一个我,还有谁?”程矜敏感地问。

“我啊!”

程矜:“……”

“好男人,好军人,好人,铮哥都没毛病。唯独好丈夫,他这做不了。我还是希望你身边有个能陪你一辈子,永远不离不弃的男人。”

程矜噗嗤笑出声,“差不多就行了,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我对你们铮哥就是纯好奇,没别的。”一边说着,她一边拉开客房门,“阿柔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