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沛在打光中,撑伞抱花走来。
强光下胡叶的身段高挑,细腻的肌肤几乎反光,狭长的眸子带着笑,双臂环腰倚靠在门框边。
“对不起,我来晚了。”好在余沛够高,站在胡叶面前还算过得去,将花束递给胡叶,他又说,“这里简陋,睡不惯吧?”
胡叶接了花,瞄了眼,百合,便将花束挪到单手,不以为意地答:“睡得惯,这儿挺好的。不然,你也来试试?”
此话一出,不光余沛愣住了,就连围观的林沫他们和摄像小哥也愣住了。
胡叶却爽朗地笑:“干嘛呀,都是标间,没拼过房啊?”
余沛勉强笑了笑:“总归不大好,走吧,接你回酒店住。”
胡叶想了想:“行,不过,他们呢?”
“机上坐不下这么多人。”余沛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林沫,自故园山河杀青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这次听说她是女嘉宾之一,也是他会接下节目的动力之一。只可惜……他看了眼始终站在林沫身后的元先生,内心叹了口气,他没这位的好运啊。
胡叶上楼收拾行李,没两分钟就下来了:“林沫,你睡我屋。你男人睡你之前屋,搞定。”说完,将双肩包径直递给余沛,然后轻车熟路地挽上他的胳膊,“我们走吧。”
风风火火地来,风风火火地去。目送直升机在风雨中又扬长而去,林沫忽然噗嗤一笑。
元焯低头,看向身前笑起来眼如新月的姑娘:“笑什么?”
林沫掩嘴:“觉得胡叶跟余沛很配。”一样的不按常理出牌,一样的老司机人设。就不知道……胡叶能搞得定余沛吗。
“是吗,”元先生微微低头,靠近了她一点点,“那我们俩呢?”
林沫眼底映着灯光:“你觉得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
哦哦哦——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摄像机后的小哥兴奋地默念。却发现,镜头里的元先生忽然看了过来,然后,便听见元先生礼貌地说:“你不是要去车上睡的吗?”
可怜的摄像小哥收了设备,打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出去了。
林沫看着他憋屈的背影,轻声说:“你就没想留他跟你拼个屋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想。”斩钉截铁。
“为什么……”
元先生贴近她耳后,轻声说:“那是你睡过的房间,我怎么会让让人进去?”
在林沫的面红耳赤中,元先生心情极佳地调头离开,这才注意到被遗忘多时的辛燃。
“你怎么还不去睡。”元焯也没刻意与辛燃装生疏。
辛燃咬唇,没有浓妆加持,她的自信也弱了不少。“你晚上……睡这里?”
“嗯。不是空了间房出来?”虽然其实他不怎么需要就是了。
辛燃蹙眉:“传出去多不好,毕竟那是林沫刚刚住过的。”
“有什么不好?”元先生淡定地从她身侧走过,“林沫,是我的女朋友。”
林沫是我的女朋友。
这话听在辛燃耳朵里,几乎要炸开花!好吧,这是节目拍摄期!他拿林沫当女友,骗得了自己,才唬得住观众。她忍。
“你是哪间房?”元先生站在楼梯道上,回身看向林沫问。
“哦,我带你去。”林沫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辛燃站在楼梯下,只听见两人若隐若现的对话声。
“要我帮你收拾吗?”
“不用……我很快收好了让给你。”
“你们几点到这里的?”
“下午三四点吧。”
“你知道谁参加节目吗?”
“不知道……”
听起来,都是些半生不熟的问题,林沫答得更是毫无情趣。辛燃撇嘴,就凭这小丫头的段位,恐怕节目结束之日,就是她豪门梦断之时了吧。
上楼的时候,听着虚掩的房门里毫无营养的问答,辛燃连多看他们一眼的兴趣也无,径直回了自己房间,越发觉得林沫栓不住元先生的心,压根不值得被当做对手。
然而,一门之隔处。谁又知道,为什么林沫的答话那样乏善可陈——
除了开口说话的片刻,元先生就未曾离开过她的眉眼鼻唇,几乎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林沫表示要在元先生的猛烈攻势下,回答出合乎逻辑的答案,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好吗?
终于,她的手指插|入他湿漉漉的头发,才猛地清醒,睁开雾气森森的眸子看向埋首自己身前的某人:“你头发都湿了,快洗一洗吧……”
元先生眼底闪着火,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竞猜,元先生说的是啥米(*/ω\*)
第40章 梦中人(2)
一起吧。
元先生无声地说。
本已无力应付的林沫登时触了电似的从他怀里溜出来,一边整理凌乱的衣衫, 一边微微扬起声音:“……收拾好了, 你早点, 早点休息,我去隔壁了。”
“明天见。”元先生慵懒地倚在墙边, 看着眼前小白兔似的惊慌逃窜的姑娘。这老旧的盥洗室, 他自然不舍得约她在此, 逗她玩儿而已。没想到, 果真一逗一个准。
“明天见!”林沫逃也似的替他关了门, 一阵风刮进隔壁胡叶的房间,背靠着门庆幸走道里没有遇见人,否则就算她再有演技,也遮不住这满脸绯红。
雨疏风骤,隔着玻璃窗传进来的雨声却不再像片刻之前那样让她心烦意乱。翻了个身, 她稍稍靠近墙壁了些,一墙之隔的对面就是他的枕边。
“晚安。”尽管他听不见。
他在伸手可触的地方,林沫终于枕着雨声沉沉睡去。
梦里的不可描述,略过不表。
清晨,她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叫醒的, 宁静的山间晨曦, 与昨夜的风大雨狂天壤之别。
因为行李没能带来,林沫换上了客栈老板“接济”的对襟领上衣, 窄窄的包臀长裙。为了配合这一身打扮,她特意编起了发髻。
没想到出门时, 隔壁元焯的房门大敞着,他早已经起床离开了。林沫拾级而下,却在客栈大堂看见正和客栈老板并肩忙碌的某人。
元焯背对着楼梯,没有看见她下来
“可以端下来了,差不多了。”老板说。
“再炖一会吧,她消化不好。”元焯弯下腰,揭开灶上的锅盖看了看,“有冰糖吗?”
“这汤不苦。”
元焯淡淡地带过:“她怕苦。”
老板笑眯眯地找来冰糖,又问:“你们这是搞啥呢?蜜月旅行?还自带摄像师?”说着看了眼一直假装自己是空气的摄像小哥。
元焯挑了几颗大小合适的冰糖,丢在盅里:“差不多吧。”
“现在这年头,宠女朋友的人多。宠老婆的人少,年轻人不错啊,”老板过来人的姿态拍拍他的肩,“老婆就是用来疼的,你不疼她,小心有人替你疼。”
元焯冷冷地抬眼,一个眼神,叫老板心头一紧,赶紧弥补:“当然你这样的,旁人没那机会,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