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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条件宠溺(70)

资本家嘴脸!罗姜愤愤地想,嘴上还算是恭敬:“我在等组长回来,U-OPUS主要功劳都在他,我不能擅自做主。”

“没关系,过了时间,就约下一组备选签,”许睿意问助理,“是什么来着?”

“叫异乡人,项目持有人是邱礼源。”

罗姜恨得牙根发痒,许睿意却笑了笑:“去跟邱同学说一声,让他有个准备。”

“好的,许董。”助理领命,开了会议室门往外走,没想到门一开,就看见外面睿翼的工作人员领着一个漂亮得仿佛明星般的女孩,身材细致高挑,短发衬得一张面孔娇俏而干练。

“您好,请问您是?”

苏萤微微颔首:“你好,我叫苏萤,来找许睿意董事长。”

“请问有约——”

“萤萤,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过来的?”许睿意已经听见了对话,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欣喜,上下打量着苏萤。

无论助理还是罗姜,都满脸错愕——刚刚还是杀伐果断的商界大佬,转头就变成巷口意外见到闺女的大叔伯,这画风突变得有点离谱。

苏萤被许睿意领进室内,他居然口气和善地对罗姜介绍:“这是我老战友的女儿,是楠都大学的高材生——说起来,你们,也是楠大的吧,校友,巧了。”

罗姜:“……”对,不光是同学,还是家属。

苏萤一眼看见放在罗姜面前的那纸授权书,还没签字。虽然不是业内人士,但她也清楚一旦把U-OPUS卖给睿翼集团,就相当于签了“亲子关系断绝书”,从此往后这个项目的死活就都跟叶旌他们无关了。

她又想起了那一个个深夜,电话里的叶旌略带疲惫又不失兴奋的声音。他是那么期待U-OPUS的未来,那是他的快乐和梦想,就像她的米兰梦一样。

“我认识罗姜,也认识叶旌,”苏萤从包里取出一叠文件,递给许睿意,“事实上,许叔,我就是为了U-OPUS的事来的。”

许睿意眸光深沉,接过她递来的文件,转过身:“来我办公室说话。”

罗姜咳嗽了一声,苏萤回头,对他使了个眼色。

莫名地,罗姜终于安心下来,重重地朝后靠向沙发背——叶旌啊,你的小姐姐来救命了呢!

*

一叠文件,两部分内容。

前面初版的U-OPUS企划书,手写的,龙飞凤舞的标注,横杠、删除线,备注比正文都多,各种笔和字体,杂乱得快要看不出原始的模样。

后半段的纸张明显要新得多,是五六份入驻意向书,上面是模特的资料卡和照片,最后还有本人签名。

许睿意对模特这行了解甚少,所以对企划书手稿更有兴趣,不免多看了两眼:“萤萤,这个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也参与修改的,那个铅笔字,是我的。”

许睿意细看,果然有隽秀的小字,对页面和功能设置提了不少意见。

他将文件放下,打量着许久未见的故人之女:“项目组成员名单里没有你。萤萤,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还有恋人。”苏萤毫不隐瞒。

“那个叶旌?”许睿意并没有在罗姜和叶旌之间做猜测,几乎要不犹豫地认定是叶旌。那年轻男孩的气质和外形,不得不说与苏家闺女极为登对。

“嗯。”苏萤脸微微有些热。这是她第一次,向自己的“亲人”介绍叶旌。

许睿意沉声:“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是去年夏天认识他,嗯……算是吧。”苏萤不疾不徐地说,“这段时间以来,我看着他把U-OPUS从一张白纸,做到许叔您现在看到的样子。他把U-OPUS看作衔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如果睿翼集团真的要把U-OPUS从他们手里拿走,无异于断了他的桥。”

“这话从何说起?”

苏萤想了想,拾起身后灰色的双肩包:“时间有点久了,许叔叔,你还记得这只包吗?”

果然是年代久远,包料已经因为水洗退色,五金还好,不对称的镭射结构看起来非常别致,也正因为这份别致才在许睿意的脑海里留下了些许印象。

那是很多年前,在收到老战友丧讯的第二天,那个黑黑瘦瘦的小姑娘出现在许睿意的办公室门口,大汗淋漓有些狼狈,漂亮的丹凤眼里却像寄居着一头不服输的小兽,她就是从这样一只包里取出文件递给他。

“我爸爸走了,他欠您的钱我来还——这是借条。”

从前,苏萤的妈妈还在世的时候,许睿意是见过苏萤的。印象里,苏家的小姑娘又白又水灵,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喜欢画花鸟鱼虫,完全继承她妈妈对艺术的热情。所以许睿意每逢出国回来,也爱带些颜料画笔、作品集乃至于手作,送给小姑娘当礼物。

后来,苏萤的妈妈去世,苏敬野的精神状况越来越不稳定,手头的项目拖拖拉拉诸多问题,渐渐入不敷出,也是许睿意默不吭声地在身后替他料理。一起扛过枪的情谊在男人心里不可磨灭,所以直到乍然听闻苏敬野去世消息的前一天,许睿意还曾给他账户打了一笔钱,并留言说如果有任何困难尽管告诉自己。

当年站在许睿意面前的苏萤,干瘪瘦小,狼狈又无助,除了一双晶亮的眼睛之外,全身都看不到一丁点儿活气。这哪里还是当年被老战友夫妻捧在手心的明珠啊!许睿意心疼得恨不能把小姑娘领养到自己家,可惜,小姑娘说自己有监护人了,是家里的老姨,他也只好作罢。

当晚他跑了几家商场,一股脑儿给小姑娘买了一堆东西,第二天送她回楠都的时候千叮铃万嘱咐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自己,小姑娘点点头,背着这只灰色的包,两手拎着硕大的袋子——许睿意买了只大包,让她替换,她说什么都不肯,还是背着这只好看却装不了多少东西的双肩包。

那之后许多年,苏萤并没有消失,每隔几个月,她都会给许睿意的账户打一笔还款,然后给他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倒是逢年过节,许睿意要给小姑娘寄礼物,她却总说自己没有固定住所,收快递不方便而婉拒。

算起来,这是那年之后,许睿意第一次见到苏萤。

长高了,白回来了,水灵劲比起当年有增无减,但眼睛里的那只倔强的小兽还在。

许睿意既感慨又欣慰,点点头:“记得,一只包你背了这么多年。”

“这是当年Soul Pub设计大奖赛打样的入围作品,设计者就是叶旌。”

许睿意有些意外:“我没记错的话,他不是设计师,是程序员。”

“嗯。大奖赛决赛开始前的那周,我爸出的事,所以我没有参加比赛,这只包……是唯一的纪念,所以我用到如今。”

见小姑娘提起父亲的事神色还算平静,许睿意稍稍放宽了心,但这跟叶旌有什么关系?

“叶旌也没参加决赛,因为他生病了。”苏萤看向许睿意,慢慢地说,“跟我爸一样的毛病,为了离开原先的生活环境和状态,他爸妈把他送出了国,而且不允许他再接触设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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