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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鲸(65)+番外

根本,不可能全部清除出去。

冬去春来。

梅花谢了,桃花盛开。

“陈南”的案子终于水落石出。

陈南不是陈南,而是陈北。

当年的纵火案另有隐情,代替死去的“陈南”坐拥陈氏家产的陈北,不光涉嫌谋杀,更身负多项金融罪名,而纵容手下聚众□□|涉|毒更是罪上加罪。

一时之间,陈氏集团大乱。

楠都城上下,无论关不关心时事的人,提起陈家家事都能聊上几句,最后再感慨一嘴“可怜了当年那个背锅的义子,白白耽误了大好时光。”

就好像,他们都曾亲历过。

而真正经历过这一切的人,却缄口不言。

比如丁幼禾,街坊邻里里不乏有所听闻来找她打听的,她却只是闭门谢客,只字不提。

面对“小男朋友去哪了?”诸如此类的问题,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回一句,“走了。”

若追问去了哪里,她就像聋了似的,再不回答。

于是整条街的人都听说了,丁家的那个小帅哥始乱终弃,丢下丁家的小母老虎,跑了。

又有人笑丁幼禾,“老牛吃嫩草,最终消化不良了吧?”

“那小帅哥就不是个能安心过活的,不过是借丁家落个脚,事儿解决了可不得走?”

种种流言,不绝于耳。

就连在老家处理完丧事,重新回楠都来的肖潇都有耳闻,她敲响刺青店的门,看着素面朝天来开门的丁幼禾,红唇一勾,“阿禾,三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么?别闹,姐给你找更好的。”

第43章 撩43下

人都是健忘的,陈家的事在楠都乃至全国曾掀起骇浪, 但也不过三个月, 就很少人提起了, 仿佛那个曾受了不白之冤的少年从未存在过。

能记得这件事的, 只剩曾亲历的人。

而他们, 却都默契的假装忘记。

没人敢在丁幼禾面前提那个下落无踪的少年,除非想要跟她彻底翻脸。

曾一度销声匿迹的丁家小狮子的重现江湖, 而且比起曾经更变本加厉,逼急了连生意都不做,也要拿扫把把人从刺青店里撵出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肖潇从旧时光里走出来, 摇身一变成了美妆博主, 可丁幼禾却好像什么变化也没有。

“阿禾, 你见过骨折的人吗?骨头长好之后还是得多用, 不然肌肉萎缩,骨头好了也没办法正常走路。”肖潇一边对镜化妆,一边说,“你不让人提他,他就成了你那根折了的骨头,往后碰都碰不得。”

丁幼禾把抹布担在刺青床边,没好气地说:“问题是我断了的不止一根骨头。”

肖潇手里的眉笔一顿,“嗯?”

丁幼禾没再接着说, 撩起帘子出去了。

她被坏的不是一根骨头, 而是一颗心。骨头断了能接上, 心坏了,除非掏出去换一颗,不然,只能慢慢腐烂,直到变成一个空洞。

一个月,两个月。

一年,两年。

左胸口终于空成了一个洞,穿堂风过,都能听见旷野上的呼啸。

坐在镜头前的丁幼禾觉得,自己就像从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里走出来的旅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搞不清谁是真实存在,谁又是痴心妄想。

换作四年前,认识元染之前,她绝对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当成行业精英接受表彰专访,更没想到,就算过去了这么久,当主持人问起“你最想感谢的人是谁?”他的名字竟还会在嘴边。

“感谢所有客人吧,谢谢各位的信任。”丁幼禾语气平淡。

主持人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早就对这个以美艳和暴脾气同时出名于刺青界的女人有所耳闻,怎么可能放过可能引爆的话题?于是笑着追问:“那么当年曾被你收留过的——”

话才说了一半,穿着黑色连身裙的年轻女人就已面有愠色,一双丹凤眼半遮了眸光,“跟他无关。”

人家甚至还没说清楚是谁,已经急着否认。

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主持人的耳机里传来现场导演的指示,让她追问。“但我有听说,您获奖的那副刺青作品就是给那个人纹的,请问有什么寓意吗?”

听她还在追问,丁幼禾原本已经按捺不住要起身走人,忽然一愣,缓缓地坐回了沙发里,抬起眼睫,直视摄像机镜头,末了语气平淡地说:“有,鲸沉深海,我从来都没有看清。”

画面被定格在显示器上。

年轻女人有着姣好的面容,即使只着淡妆也有让人无法挪开视线的美艳,唯一的缺憾是那双眼,眼里没有光,只有自我保护和冷淡。

拿着电视遥控器的手,骨节修长,清瘦有力。

食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然后终于停住。

门被人小心翼翼地叩响,外面一个恭敬的声音,“染爷,协会那边联系上了,丁小姐说这单子她接。”

“嗯。”男人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慵懒。

长指轻落,定格的电视画面又动起来,上面冷艳的女刺青师看着镜头,一字一句地说:“……也,不想再见。”

薄唇轻勾。

长指离开遥控器,缓缓地解开领口的衬衫扣子,将领带松开,“……幼幼,见,还是得见的。”

*** ***

过完年,丁幼禾就满二十五岁了。

作为一个容貌远超平均线的成熟|女性,她身边不乏追求者,就连肖潇都感慨“你从客户里随便找一个,也好过那人一万倍,何必非要我给你介绍相亲对象?”

只有丁幼禾自己知道为什么。

她不想跟令一个在她的刺青店、让她纹身的男人在一起。因为那会让她忍不住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随着染料刺进肌肤的不止是图腾,更是她和那个人初开的爱和欲。

事实证明,她对自己的了解还是很透彻的——

当那个人,带着她亲手纹上的刺青出现在她面前,只消一个微凉的吻,就足以叫她沦陷。

衣物软软地挂在红木花雕扶手上,从温水里脱离出来的身体,微凉的肌肤下透着火热,长指犹如还保留着当初的记忆,每一次触碰都像上了雷达的导弹,直中准心。

丁幼禾微微抬起腰,勾起了脚趾。

低|吟溢出嘴角,与不远处浴缸上的水龙头的滴水声融于一体。

“元…染……”染了欲|望的声音支离破碎。

环着她肩的男人俯首,把脸埋在她脸侧,在最后的巅峰哑声唤她,“幼幼,你想不想我?想不想……要我?”

丁幼禾的手指掐在他脊上的肌肉里,断断续续地呓出声音,“想……”

像被这一个字揭开了封印,已远去多时的记忆顷刻回到两人之间。

他俯下身,想吻她。

没想到,她头一偏,避过了。

“动一动,”丁幼禾伸手,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我呼不过气了。”

长眼微眯,元染没有动。

从前每次结束,他总要赖在她那儿许久,她也从不曾撵他抽身,这是两人的默契,也是情和欲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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