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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鲸(43)+番外

丁幼禾原本还真没想那么多。

情到浓时在隐秘的地方纹上恋人的名字,又会在什么情况下去洗掉呢?无非是情淡了,人散了,分道扬镳了。

这样一想,她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毛病,刚要道歉,就被元染扯着手臂往旁边一推搡,人就仰面躺在刺身床上,被他单膝压在身侧,动弹不得。

“纹上了,就没打算洗,”元染迫近她的面孔,就像野豹压着自己的猎物,“我跟你在一起,就没想以后分开。”

丁幼禾听见自己心里轻轻地被敲了一下,空灵的,像挂在亭角的风铃,不染杂质的愉悦和满足。

她手臂从他腋下往后,反抱住他的背脊,“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元染凝着她的眼睛,“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答案都写在那双情绪涌动的眼里。

宛如波涛汹涌的海面,下面潜伏着一头蓄力许久的鲸,随时腾出水面,占据所有的一切。

丁幼禾轻笑,“也知道,你不都……养精蓄锐一天了吗?”

这一句,好似把家门的钥匙递给他。

是仪式,也是允许。

元染瞳色一深,人向下压去,准确无误地吻住她的唇,吸吮的间隙里低声说:“这里……还是楼上?”

丁幼禾低低喘息,“楼——”

话都没说完,人已经被双手抱起。

唇瓣相贴,丁幼禾不得弯过膝盘在他腰上,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让自己不至于尴尬地掉下来。

他的手臂托着她,其实很稳。

但丁幼禾还是紧张,尤其是,当他走上楼梯。

她总疑心自己太重,他吃不住会把她丢在楼梯上,摔得四仰八叉,所以双手在他颈后抱得死紧,身子也绷得直直的。

元染松开她的唇,轻笑,“太紧了。”

丁幼禾可怜兮兮地说:“怕掉下去。”

“你这么不相信我的体力,”元染半开玩笑,手臂往上一颠,吓得丁幼禾一声轻呼,才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证明一下才行?”

说话的间隙里,两人已经上了楼,站在丁幼禾的卧室门口。

在今天之前,每天关店之后这里都是元染的禁区。

“我进去了?”声音带笑。

丁幼禾总觉得有哪不对,可脑子里混沌,想不出怪在哪里,于是红着脸点头,“嗯。”

床单、被褥都是前一天刚换的。

床尾还放着本打算给元染在旁边打地铺用的另一床棉褥。

可现在,都成了碍事的东西——被两个人一人一脚踹到地板上。本就是一米五的单人床,哪还有多余的地方给这些玩意儿?

因为卧室比较小,所以暖气比楼下充足,即便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也只是令丁幼禾稍稍蜷起了脚趾。

肌肤相触,她迷糊地想,原来元染身上也不总是凉的。

初时的疼,到后来的酥,再到后来填不满的空,无条件接纳一切的契合……

她一直知道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

却从不知道,再某些情况下,这种悬殊会成为博弈般的存在,此消彼长,契合得天|衣无缝。

那些藏在少年看似羸弱的面庞之下的力量,就像潜在海平面下的鲸,有着翻江倒海的潜能,能领她穿越所有温暖的洋流,嬉戏耍闹,也征伐善战。

当元染在她耳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幼幼……”

丁幼禾睁开半蒙着泪的眼,刚好看见两片窗帘的缝隙里,寂静冬夜里的一轮明月皎皎,一如她宁静的心。

在失去了许多,寂寞了多年之后,她终于不再孤独。

这个滚热的、贴合着她的人是她自己的选择,永不能忘的爱人。

丁幼禾抬手,指腹轻轻穿过元染明显比来时长了一些的头发,“元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嗯?”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儿惫懒。

“我喜欢你。”丁幼禾说完,有点儿不好意思,“……我说过吗?”

说过,在他背上的时候,以为他听不见的时候,她都说过。

可元染却撑起手臂,从她面孔的正上方与她对视,“没有。”

丁幼禾的脸、脖子乃至于整个锁骨都是粉红,她是害臊到了极致,却还是鼓足勇气将自己贴近他,“那现在你听好了,我喜欢你。丁幼禾……喜欢元染,就像喜欢三九天的太阳,三伏天的冰水——”

“我爱你。”

元染的低语打断了她。

丁幼禾一愣,本已不堪重负的心脏几乎要罢工。

爱。

她未曾听人说过,他也从没有提过字眼。

“我爱你,幼幼。”元染吻她的眉眼、睫毛,鼻翼,唇瓣,下巴……并一路向下游,宛如膜拜的圣|徒,一寸寸铭记属于自己的圣境。

“我爱你,比爱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一样东西都爱你,爱到想把你揉进骨血里,到死也不分离。”

丁幼禾没谈过恋爱,也不曾听过这样炽烈的情话。但她在情动得蜷缩起脚趾时,心里在想,这辈子她大概都不会忘记这轮洒下满室清晖的月,和这个说着情话给她留下满身印记的人。

年轻真好。

她可怜兮兮地侧了个身,却立刻又被身后的人拉回怀里,让两个同样火热的身体彼此贴合。

不累吗?难道,就因为她年长了几岁,才会有种被人揍了似的酸软,恨不得闭上眼睛睡他个昏天黑地……而身后那个蠢蠢欲动的小怪兽!为什么还!有!精!神!

那个国产神机好歹还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呢!她家这只,怎么跟太阳能雷达似的,都不用蓄电的QAQ

“元染……”她闷声闷气地喃喃。

“嗯?”身后的声音神清气爽。

“你说你爱我的,对吧?”

“嗯,”说着,唇已经又贴在她耳后,“幼幼……”

“爱要克制,”丁幼禾一手把毛茸茸的脑袋推开,“才能长久,这道理你懂吗?”

“不懂,”锲而不舍地又贴上来,顺着耳垂往脖子游弋,“我只知道你身上真香。”

“元染!”

丁幼禾终于忍无可忍,索性把话给挑明了,“三次了!已经三次了!你再这样下去……明天我连床都起不了,生意都没法做了!”

挨了吼的元染乖乖地垂着眼,半晌,才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我难受。”

丁幼禾哭笑不得,原来她看到元染这个表情会相信这是个柔弱少年,可现在,她大爷的再也不信了!

柔?弱?

哪个字跟那个在她这儿冲锋陷阵的男人有关了?

不信,什么可怜巴巴,她连半个字儿都不信。

见她不吭声,元染试探性地低声喊她,“幼幼?”

丁幼禾捂住耳朵,闭着眼睛,“别跟我说我不听!你爱咋咋地,如果我睡着了别觉得丢人就行……”

“不会的。”

话音未落,人已经又欺过来了。

刚开始,丁幼禾以为他说的“不会”,是指“不会觉得丢人”。

后来,被磨得浑身没力,但仍情不由己地跟着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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