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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81)

作者: 赵百三 阅读记录

陆盛双手微阖欲将她抱紧,却觉怀中空落落只余一阵冷风,他瞬间清醒过来,警惕的看像被人撩开的帘帐。

赵从安去而复返,帘帐被他撩开,风雪涌入,他身后携着一人。

“方才在营帐外叫了太子半晌,见未有回应方才撩开帘帐进入,还望太子莫要怪罪。”

陆盛紧迫着他身后那容貌陌生的男人,问道:“何事?”

赵从安随微微侧开身子,道:“这是从京都来的人,说是有消息传给太子。”

京都边塞遥远,即便是八百里加急的消息路上亦要有许多信使交替接应,这人却是一路从京都而至,显然有极其重要的消息要传递给太子。

这人因无太子信物,此前被将士拦住,赵从安见此,上前打探一番,知晓他是孟家的人,便携了他前来太子营帐。

陆盛静坐不动,只问道:“何人派你前来?”

那人已冷的不成样子,猛然进入账内,还未缓过来便被问话,只得哆嗦着身子道:“是孟公子派奴才前来,只道让奴才务必将信送至太子手中。”

孟泽言?

陆盛伸手,“信笺给我。”

孟泽言四肢被陆盛折伤后留下后遗症,字写的歪歪扭扭,还不若初时学字的古旭。

陆盛打开信笺草草看了一眼,却在瞬间,神色转变。

信中言明古旭为献文帝宠幸,却因侍奉不力,被当场打杀。

孟泽言当日为陆盛所伤,古旭亦亲眼目睹,他知晓这两人有猫腻,心中同时嫉恨起两人来。

但陆盛在边塞作战,古旭亦躲在东宫,他被困在孟府久不得志,猛然听闻古旭被献文帝打杀的消息,竟是兴奋至极,立即着人将消息传至边塞,那动作竟比李成年还要快上几分。

赵从安瞧着陆盛神色,心中一惊,却见他大步朝外走去,方一步出营帐又迅速折身回返。

“太子?”

陆盛垂着头,缓缓坐回木椅之上,“你们都出去。”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风雪从微阖的帘帐涌入,屋内火光不住晃动,陆盛垂眸,神色十分空落。

赵从安见此只好携那人离去,待离陆盛营帐远了,他方才逼问那人,“信笺中到底写了什么”

孟泽言并未刻意瞒着那人信笺中的内容,甚至令他好生观察陆盛神色,回来务必细细禀报。

此时被赵从安逼问便也立即说了出来,“信中无它,只道是以往东宫的一名宫女侍奉皇上不力被打杀了。”

东宫宫女…

赵从安脑海中浮现那日太医院外着一身绯色宫装的女子,季临渊与麻世金都道那女子痴傻,如今却又是这个下场。

翌日

陆盛未出面巡视兵营,赵从安前去寻他,却见他依旧如同昨日那般静坐于木椅上,上半身微微躬着显得十分无力,似有几分老太。

他猜想太子应当是因昨日那封信笺伤神,但如今军中大事需的他亲自出面,便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轻声唤道:“太子?”

陆盛缓缓抬头,神色有些恍惚,他伸手微抬遮在额前,双眸稍眯,看着营帐外的天色,低道:“天亮了么?”

这是什么话?

赵从安疑惑不解,只谨慎答道:“如今一夜过去,已是巳时,前日从承德调来的……”

“再等等罢。”

这声音又轻又低,也不知陆盛是说给何人听。

赵从安迟疑,“太子……是在等什么?”

“我在等人。”

此话落下,陆盛复又垂下头去,神态空落而无措。

待到夜间

李成年携一身风霜入营。

因着要处理后续事情,他动作慢了些,竟比孟泽言派来的人晚一日到达。

东宫还需他看管,他本意是派少泉前来传信,心中却终是不安,于是亲自来边塞军中,一入营帐,他便掀起衣摆跪下,“太子……”

“古旭在哪?”

他未及说话,陆盛沙哑的声音已缓缓从前方传来。

李成年迟疑片刻,陆盛却又问道:“你为何不将她带来?”

陆盛缓缓抬起头来,神色阴郁而空落,轻声道:“应该将她带来的。”

那声音有几分怪异,让人听了头皮发麻,李成年垂首于地,恭敬答道“小旭姑娘如今情况太差,不宜远行………”

待将近来宫中所发生的一切尽数告之,陆盛却良久都未回话,李成年便只好轻声问道:“太子,如今咱们如何是好?”

“如何?”

陆盛忽然咬牙切齿起来,阴声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杀人。”

他如今只想杀人,先杀献文帝,再将死了的欧阳澜拖出来鞭尸。

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一把握住李成年衣襟将他扯上前来,低声道:“李成年,我不该把她交给你的,我应该把她带至边塞,我去哪,她便在哪。”

屋中只李成年与陆盛二人,李成年垂下头去,竟是不敢去看陆盛神色。

片刻后,陆盛缓缓松开手来,背对着他看着前方微弱的火光,低声道:“我先前真的以为她死了。”

这句话似携带着边塞的万千风雪,带着无限空寥与稍许无措。

李成年不知如何作答,却见陆盛忽然回身,眼神怪异,竟是带上一抹邪肆的笑意,“她若死了,其实也正好。”

第四十八章

孟府

百里虞扬看着坐在轮椅上笑的正欢的孟泽言微微出神, 屋内地龙烧的极热, 孟泽言久居此屋并未有异,他浑身却生出一种燥热之感。

心下烦躁, 他不由得走至窗前,见屋外积雪未散,半空却有一轮明日隐现, 想着今日天色应当不错。

那位孟家奴仆从边塞而归, 此时正跪在地上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日太子神色。

孟泽言闻言大笑出声,神色阴郁道:“那傻子在东宫虽未被册封,但我知晓他必定同那女子有猫腻, 他就算再有本事又如何?在边塞如何只手遮天也是管不了京都的事!”

这几月,他一直着心探听着东宫消息,百里虞扬偶尔来孟府同他商议京都之事,亦免不了听得一些内幕。

古旭被献文帝召去玉芙宫时, 他知晓。

甚至当夜古旭为何被献文帝打杀,他亦一清二楚,甚至比久居孟府的孟泽言更清楚此事。

此时, 孟泽言笑着唏嘘道:“那傻子挺漂亮的,白便宜这两父子了。”

他话语中含着无限的恶意与龌龊思想, 百里虞扬收回探向窗外的目光,朝跪于地面的孟家奴仆道:“你先出去吧。”

“是。”

那人退于屋外, 动作轻巧的将门重新阖上,百里虞扬上前问道:“这几日天气稍有缓和,你伤可有好转?”

他一提及此事, 孟泽言将将好转起来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大夫说我这伤好的慢,没个大半年时间好不了。”

即便好了,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这事众人知晓,但亦瞒着他。

百里虞扬便问道:“春试你可参加?”

孟泽言冷哼一声,不甚在意道:“我不是这块料,再说如今孟家被献文帝盯着,即便父亲权利颇大,亦不好在此时替我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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