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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追求(5)

作者: 问鬼 阅读记录

贺长鸣一笑,“我应该比郑总了解他。”

这位郑总心下打个突,马上接道,“那是当然,当然。”

这时候已经有人站起来让位,贺长鸣绅士地拉开座位,对俞白道,“坐。”这位子本是让给贺长鸣的,这些二代少爷,怎么可能给一个小侍应生小糕点师傅让座?他的举动,立即让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打量俞白。

俞白在众人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心却提了起来,他跟贺长鸣虽然是老同学,但七八年不见,实在生疏的很。他下意识地警惕起来,过去的经验告诉他,他与贺长鸣不适合做朋友。

贺长鸣这个人,爱时视你为珍宝,处处关照,是极佳的朋友。然而一旦翻脸,便干净利落,一点旧情不念。

俞白是怕这种人的,他自己慢热、长情、念旧,一旦接受一个人,便愿意一辈子视之为好友,轻易不能割舍。

但是贺长鸣是截然相反的,他那么强势热烈、积极主动,用戏文里的话说:硬锵锵天地男儿,把那义字当头,白刃可蹈、爵禄可辞。

但是他决意不与你交往时,便如起手剁小排,连筋带骨一刀断,绝不会舍不得,俞白实在是怕了他。

但是这一桌人,他又真的的开罪不起,便垂着眼睛恭敬地说,“我不会打。”

“让你坐就坐,听不懂啊?”陈垣眼也不抬,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见俞白表情僵硬,贺长鸣安抚道,“别理他,要是真不想玩,就算了。”

陈垣把麻将一推,哗的一声响,撩起眼皮幽幽地看人,“你确定不玩?”

这已经是不高兴了,俞白不敢得罪他,委婉地说,“实在不是故意坏陈少的兴致,只怕你们玩的大,我赔不起。”

陈垣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说,“你家贺少在,还怕没钱供你玩儿?”

贺长鸣本想说陈垣几句,这时候脸色稍霁,温声问他,“是这样吗?别担心,有我呢。”

俞白手紧了紧,最终还是坐下了,贺长鸣顺势坐在他旁边,手搭在椅背上。

他体贴地给俞白讲解规矩,俞白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记性好,规则说一遍确实就记住了,并且能很有主见地选择打哪张牌,不会犹豫不决。他打小练功养成的习惯,不论在哪都坐的绷直端正,即使是在牌桌上,此刻也是笔笔挺挺。此时虽然态度恭谨,处处谦让,又穿着侍应生的制服,坐在一帮出生于膏梁锦绣的二代们中,却一点不落下乘。

陈垣打了张西风。

俞白道,“碰。”

陈垣斜着眼睛睨他一眼,“还说不会,不错嘛。”

贺长鸣掀起眼皮睇他一眼,“打你的牌,少废话。”

陈垣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好,我错了。哎,大家可都注意啦,看我这前车之鉴,别再把咱贺少的心肝宝贝惹了。”

大家哄笑起来,陈垣旁边的小男孩贴着陈垣娇嗔,“我也要做陈少的心肝宝贝。”

一群人于是笑的更加起劲,就连在其它桌打牌的人,目光也有意无意地瞟过来。

俞白一只手在桌下握紧,身体绷直,垂着眼睛看牌,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任他们笑,心中却十分窘迫难堪。他不明白贺长鸣什么意思,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以贺长鸣在这群人中的地位,若不是他默许,谁敢拿他俩开玩笑?但是贺长鸣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反倒亲昵地点了点他的牌,说,“打这张。”

俞白身子一僵,将那张牌扔出去。

这一打,就是好几个小时。

因为白天接了一整天活,又是强度较大的替身戏,到这个点,早已累的倒头就能睡,却不敢表现出来,咬着牙,不动声色地继续打牌,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不能思考了。

四点多的时候,贺长鸣在他耳边低声问,“累了吗?旁边有休息室,累的话就去休息。”

俞白这两年见多了肮脏事,在一群豺狼虎豹中,哪敢放松一点警惕,这时候自然说不累,不需要休息。

贺长鸣深深看他一眼,不再说什么。但是又打了两回后,他就说,“天快亮了,我就不陪了,各位慢慢玩。”

陈垣看了看表,那意思,也是没了兴致。

这一帮人以他俩为中心,他们表现出想散场的意思,大家便都也识趣地表示不想再玩了。

一群人纷纷站起来,像是约好了似的,贺长鸣与陈垣走在前头,那架势,颇有些众星捧月的气势。

到门口的时候贺长鸣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笑着对陈俞白说,“送你回去?”语气温柔的让人不相信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陈垣哈哈大笑,一挥手,“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有人只怕是懒得搭理我们啦,没见瞧美人瞧的眼睛都忘了眨呢?”

大家哄笑起来,目光纷纷看向俞白,调笑的、嫉妒的、探究的、疑惑的,但无一不认为这一送,他陈俞白就是贺长鸣的人了。

俞白像没听见那些意味不明的笑声,始终垂着眼沉默地站在那里。

很快,原本还热闹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偌大的包厢只剩他与贺长鸣。

他这才抬起头来,恭敬地说,“贺先生,您请。”

贺长鸣一双修长的眼睛犀利地打量陈俞白,俞白与他对视,不卑不亢。

两人静静站着,简直像对峙。

良久,贺长鸣忽然叹了口气,温声说,“你怎么了?跟我也这么客气?”

俞白不说话,他摸不清贺长鸣的底,不知道他的用意。

贺长鸣走过来,他幼时便是一众少年里长得最快的那个,此时更胜当初,身长肩阔,近一米九,几乎将陈俞白全笼在他的影子里。

他抬起手来想摸陈俞白的脸,俞白一下子就躲开了,警惕地看着他。

贺长鸣愕然,皱了眉。

俞白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立刻歉意地道,“对不起贺先……”

“不要再叫我贺先生。”这一声十分生硬,已然是生了气。

俞白薄唇抿成一线,不再做声。

两个人便又进入新一轮的对峙,僵持着。

又是贺长鸣先败下阵,他揉了揉额头,似乎有些头疼,无奈地说,“你还是这样,总是不说话,叫人拿你没有办法。大概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我向你道歉。”

俞白哪里想到他会道歉,表情微微松动,低声说,“没有。”

贺长鸣笑道,“我知道你生气了,小时候每次惹你,你往往越生气越是不肯承认。”

他突然提起过去,俞白不知如何应对,两人从六岁开始认识,八岁正式建立友谊,朝夕相处了八年,幼时好的简直能同穿一条裤子,可是最后一次见面是完全撕破了脸的,并且这八年来,确实谁都没有联系过谁。最初的时候,俞白还能回忆一下,那些美好的、不甘的,但是现在,太遥远了。

贺长鸣又说,“不过现在毕竟跟从前不一样了,在外面那么多年,身上染了些你不喜欢的铜臭气,说话做事的方式你大概也看不惯,刚刚叫你打牌,不过是想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娱.乐城这种地方蛇龙混杂,怕你吃亏,想着让维利的老板知道你我是同学,多少会看我的面子照顾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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