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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乌龙事件(32)+番外

作者: 潭石 阅读记录

而且成绩上也能和边岩匹敌,哪像我啊……如果我是边岩,大概也会选择喜欢乔易夏吧。

离放学还有几分钟,教室里的谈话声渐起,看来大家都画得差不多了。崔放走到乔易夏身边,低下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乔易夏点点头,从窗台跳了下来。

“卢沛,”他走过来,手里拿着那本《追风筝的人》,“能把这书借我看完吗?”

我正完善细节,听他这么说,抬头笑道:“可以啊,拿走吧。”

他和我道了谢,转身走了出去,崔放跟着他后面,也一起出了教室。

等了几分钟,教室里的人陆续走光,我走出教室,往最东边的诺贝尔班看了一眼,边岩仍没出来,可能正有什么事情,就顺便去了趟卫生间。

回到教室的时候,边岩正站在我的画板前,微微俯身看我的画。

我甩着手上的水:“下课了?”

“刚下。”他没抬头,还是盯着画板看得很认真。

我猛然想起那上面是刚刚画的乔易夏,见他看得目不转睛,突然从心底涌上一股酸涩感,我干巴巴地开口解释:“乔易夏刚刚来给我们班当模特了。”

“哦…… ”他丝毫不打算在我面前掩饰目光,仍盯着那幅画轻轻说,“你画得很好啊,神韵、气质,都很贴合。”

我差点一赌气要说出“你喜欢那送你好了”,但话到嘴边又强自吞了下去:真送给他了那还了得?看不见人的时候还能看画,而且还是我画的,那我得多憋屈啊。

第21章 画画2

开学两个多月,我逐渐发现我同桌方婧的一个过人之处:没谈过恋爱,但是说起爱情理论来却是一套一套。而且她的灵感来得快如闪电、神不知鬼不觉,常常上一秒还在和数学题死磕,下一秒就突然冒出一句“爱情箴言”。

由于这周不休周末,因此就算是周五晚上,班里也还是有二十几个人留下上晚自习,我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做题,正和一道数学证明题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我同桌突然拿胳膊肘碰了我两下,小声叫我:“哎,卢沛。”

我以为她要和我讨论题目,随口问到:“怎么了?”

“你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喜欢另一个人吗?”

“……”我已经习惯了她这种神神叨叨的说话方式,不走心地问了句:“为什么?”

她拿笔抵着下巴颏,目光幽幽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要么是因为那个人和他很像,要么是因为那个人和他很不像。”

我敷衍地点头:“……有道理。”

“人啊,很容易爱上和自己不同的人。”她手里的笔在半空中重重点了两下,似乎对自己的新理论颇为满意:“你看啊……这就是为什么书生总会爱上大字不识一个的女妖精,而花花公子却往往栽在灰姑娘身上啊!不行,我得赶紧记下来。”

她发表完这番言论,低头从桌洞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每当她想出一条“爱情真理”,就要马上记在这个小本子上,她有个相当远大的目标,就是将来出一本爱情小册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成竹在胸:“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方家大小姐的爱情秘籍》。”

……说实话,这样的名字和内容,让我很为这本小册子的销量感到担忧。

这天晚上骑自行车回家的时候,边岩盯着那幅画的场景仍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他盯着那幅画看了大概有……一分钟?还是两分钟?或许不止吧,要不是我过去拉他吃饭,说不定他还会再盯上二十分钟。

什么时候他才能盯着我看二十分钟啊?

夜间的风扑头盖脸地吹过来,我逆着风前行,一路上骑得艰难无比。树枝上稀稀落落的干枯黄叶固执地不肯凋落,这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树影映在地面,看起来张牙舞爪。

照理说,我同桌晚自习时发表的那番鬼话在当时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往脑子里去,但偏偏在这个狂风呼啸、树影重重的时刻,那句“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要么是因为那个人和他很像,要么是因为那个人和他很不像”,鬼使神差地在脑子里冒了出来。

难道……边岩喜欢乔易夏,不止因为乔易夏长得好看,还因为乔易夏和他很不同?这样想来,那句鬼话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啊:乔易夏话不多,气质清冷,很有神秘感,和天性活泼的边岩迥然相异。

还有,边岩各科成绩都很好,数理化就不用说了,就连语文也考过一两次最高分,偏偏英语有时候排不到第一梯队里去,而乔易夏的英语成绩却几乎次次都是级部第一。

我越想我同桌的那句话越有道理,所以说……边岩其实是容易被“和他很不像的人”吸引的?

唉,从小到大有一多半的时间我是和他混在一起的,让我上哪儿挤出点神秘感啊?

——

周日晚上,由于老师不布置作业,班里仅剩两三个同学留下上晚自习。到后两节自习,我心浮气躁,实在看不进去书,索性拿钥匙开了隔壁画室的门,对着画板一个人练笔。

画了不一会儿,有脚步声传到耳朵里。我抬头,见边岩正探头往画室里面看。

“进来啊,”我一下子变得心情很好,“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干嘛?”

他直起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卷起来的试卷,眼睛打量着空空荡荡的画室:“只有你一个人啊,这么爽?”

“对啊,今天上晚自习的人本来就那么几个,都在隔壁学习呢,你们班没老师看着了?”

“今晚都没老师看着,”他从一旁拖来一个凳子,在我旁边坐下,好奇地看我的画板:“你在画这间画室吗?”

“是呀,”我用铅笔浅浅勾描,和他笑笑,“练一下空间。”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静静看我画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去把试卷摊开,铺在大腿上,低头看起题目来。

教室里只有铅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窗外寒风掠过,更衬得室内温暖静谧。

刚刚焦躁不安的心情瞬间平息下来,变成了平静无波的一汪湖水。

不知过了多久,我笔下不停,偷偷把头偏过去一点看他,他正把笔抵在嘴唇上,专心致志地看着英语试卷,时不时落笔在某个选项上打个对勾。

他的头发被光照着的时候,总会显出柔软的栗色,衬得整个人像一只毛茸茸又安静的猫。

可是,没人比我更清楚,这安静的画面其实只是假象,等他抬头的时候,稍稍招惹一下就会炸毛。不过炸毛之后呢,又很容易被安抚。

我把眼神收回来,看着画板上刚成型的轮廓,为自己刚刚的联想悄悄弯了弯嘴角。

过一会儿,门被敲了两下,我抬头,看到乔易夏站在门边,手里拿着那本我借他的《追风筝的人》。

我还没说话,一旁的边岩先开了口:“嗨,乔易夏,有什么事吗?”

“哦,我来还书,”他轻轻挥了挥手里的书,“可以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