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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乌龙事件(11)+番外

作者: 潭石 阅读记录

但我没想到的是,几年之后它得以重见日光的时候,不但没有因为比本人丑了百倍而被嫌弃,反而被我身边的人如获珍宝地收藏起来,甚至还花高价找师傅裱了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就拿出来美滋滋地欣赏两眼。

——

九月一日,全市高中开学,我们四个坐着刘杨爸爸的越野车,一路绿灯开到了八中门口。校门口挤满了车,汽笛声响成一片。陪学生来的家长不少,甚至比学生人数还要多。刘杨他爸把我们送到门口,简单叮嘱了几句就把车开走了。

我们四个这时平均身高一米七四(方啸拉高了平均水平),站在一起时已经有了那么点气势,虽然大多数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但已经足以让四家家长放心我们自己去报道。

校门口上方已经扯上了红色条幅:热烈欢迎xx级新生入学。

方啸张开两只胳膊,闭着眼佯作一脸陶醉相:“八中的姑娘们,我来了!”

他从昨晚就和我们说一定要在高中来场早恋,不然就浪费了大好青春,还让我们保证都给他助攻。

从校门口到布告牌的那段路程,方啸的眼睛就一刻没停止贼溜溜地转动,嘴也一刻没闲着,一会儿左边拍拍:“哎,你看这个怎么样?”一会儿右边拍拍:“那个好像还不错哈?”

我只盼望着一会儿能在布告牌上看见我和边岩的名字列在一个班,全然没心情看他的下巴在朝哪个方向努。

布告牌前人山人海,脑袋都挤在一起,按身高分了不同层次。好在我方阵营有一员猛将——方啸,在关键时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仗着一米八三的身高优势和二点零的视力优势,轻而易举地把我们四个的分班情况尽收眼底,然后摁着我们的肩膀一个一个地说出来:“我是8班,刘杨5班,边岩13班,卢沛……”他顿了一下,眼睛朝上看着:“几班来着?”

“……”我心底的那点盼头立刻就熄灭了:我没和边岩分在一个班,不然方啸不会记不起来。

“忘了,我再看一眼。”他说着,又踮起脚在布告牌上找了一圈,然后拖长了语调:“十——四班!”

唉,我心里叹道,又得天天拿借书做借口了。

八中的分班在高一阶段还没有那么明显的成绩划分,无论你是艺术生还是体育生,也无论你是以第一还是最末的成绩进了八中,大家都被随机分配到各个班级,随机接触到各色各样的同学。

我们班的班主任高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女研究生,脸上还带着些学生气,和我们打第一个照面的时候面部表情十分扭曲和狰狞,讲话以“谁要是不遵守我之前说的那些,尽管可以试试。”这句颇带威胁性质的话结束。

在长篇累牍的班级条例后面听了这样一句话后,全班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嘴角抽了抽:高一这年可是不好过了。

不过后来我们才渐渐发现,高老师那天在讲台上完全是色厉内荏,她后来告诉我们说,那天她其实是临危受命,原来给我们班安排的班主任突然得知自己怀孕了,她作为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应届生,其实内心比我们还要忐忑。

那天傍晚放学铃一打,我就斜背着书包站在了13班门口等着边岩。好在我们两个班级是隔壁班,我去找他借书也算有了正当借口。

他们班老师是个中年男人,下了课还在讲台上喋喋不休。

我等了一会儿,忍不住站在门口朝教室里面看了一眼,边岩坐在靠窗的地方,被窗外洒进的明晃晃的阳光晒成了金色。

他也看到了我,眼睛眯得弯弯的朝我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在纸上认真写着什么。

站在门口等边岩的时候我百无聊赖地四顾看了看,正巧看到乔易夏从旁边的十一班出来,经过我的时候,他朝我轻轻点了下头。

乔易夏虽说平时独来独往,和我们几个从不走到一起,但怎么说也是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的朋友,在这个充满了陌生面孔的八中校园,他这张略微淡漠的脸还是让我颇有亲切感,我和他笑笑,随口问了句:“你在十一班啊?”

“嗯。”他见我和他说话,脚步停下来,罕见地回问我:“你呢?”

“哦,”我有些意外,回身指了指后面,“我在十四班。”

他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后面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经过我俩的时候,突然刹住脚步看了我一眼:“哎?是你啊。”

我抬头看他一眼,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脑筋短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张脸。

他见我一脸疑惑,也没介意,笑出一口白牙:“不记得了?我艺考的时候坐你旁边。”

“哦,是你啊,”我恍然大悟,“你好,我是卢沛。”

“崔放。”他说了自己的名字,又问我,“在几班?”

“十四班,你呢?”

他指指身后:“十一班。”

“那你们是同班同学啊。”我指指他身后的乔易夏。

这个叫崔放的男生回头看了一眼乔易夏,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后脑勺,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啊,刚没注意,你是乔……什么来着?”

“乔易夏,”乔易夏语气淡然地说了自己的名字,又转过脸和我说了句:“卢沛,那我先走了。”

“一会儿和我们一起走吧?”

“不了,”他摇头,“我住宿。”

他走之后,崔放把视线从他的背影上收回来,嘴角朝下咧了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看着我:“他不会生气了吧?”

我被他的表情逗乐,笑着说:“怎么可能?乔易夏一向这么不食人间烟火,你以后就知道了。”

“那就行,”他讪笑着挠了挠后脑勺,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拍我肩膀,“哎对了,艺考的时候我就觉得咱俩能成同学。”

我愣了一下:“是么?”

他一手握成拳在另一只手的手心上打了一下:“你画的那画可真他妈带感。”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脖子就被边岩从后面勒住了:“卢沛你朝里看一眼会死啊。”

“什么?”我转头问他,鼻子快要贴上他的脸。

“这张纸我举了半天。”他把手里的纸贴到我脸上。

我头往后仰了仰,看清上面的两个单词:“Be Patient.”

我把那张纸扯下来拿在手里,伸手握着他那只把我脖子勒得紧紧的胳膊,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要把我……勒死啊。”

站在我俩前面的崔放问:“你们之前就认识啊?”

“是啊,”他胳膊仍使着劲,嘴里笑嘻嘻地说道:“青梅竹马。”

“啊?”崔放睁大眼睛。

“他是我青梅,我是他竹马。”边岩语速很快地说完这句,胳膊从我脖子上一松,一溜烟跑到楼下,没影了。

“你别听他瞎说,”我捏着纸的那只手朝崔放挥了两下,边追着边岩边回头和他说,“我先走了哥们,回头切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