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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太子当外室(84)

他追了过去,觍着脸说:“若是不信,小生还可以证明给太太看。”

颜青棠这会儿正在羞愧自己之前所为,怎么就一气之下干出那些事,现在哪还要他来证明,忙去搡他。

“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还不行……”

但晚了,他又开始了。

她掩着口,侧靠在他胸前,深怕声音被外面听见,低喊道:“你难道不饿?”

“小生不饿,难道太太饿了?”

她确实饿了,快放过她,她要去吃饭。

“太太不急,小生边证明边喂你,定把太太喂得饱饱的。”

之后,他们吃过了锅贴,又吃了驴打滚儿,再是四喜如意丸子、冰镇乳酪樱桃,花开富贵,龙凤呈祥……

尤其是冰镇乳酪樱桃。

在扬州时他就想吃了,如今终于如愿。

把颜青棠撑到不行,又搡不开推不掉,求饶都没用。

季书生用了一晚上时间来证明,他真的没有去喝花酒。

次日吃早饭时,颜青棠说:“我还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念书,再过几天就是院试了,到时我送你进贡院。”

“太太难道要走十日之久?太太那手帕交的事还没弄完?”

“弄完了是弄完了,这不是怕在家扰了你读书?”她嗔了他一眼,脸有点红,“关键时候,我可不想分了你的心,就寻思再去陪她几日,正好她这几天心情不好。”

一旁的同喜连忙扒饭,磬儿吃得津津有味,连头都不抬,素云也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纪景行想她应该是要去见司马长庚,自然睁眼信了她的瞎话。

饭罢,颜青棠就走了。

当然没忘让李贵跟潘大娘说,这几日多做些好吃的给季书生补补,这样才有精力去考院试。

她先回了一趟颜宅,在颜宅里更了衣,又坐车去丝织商会。

这丝织商会原身是一处牙行改的,门上挂着‘苏州丝织商会’的牌子,看起来很气派。

本身还兼具牙行的功能,因此有许多做丝织的小商会聚在这里,或是打听消息,或是想找便宜的货源。

大概是近日丝织业确实不太平,一大早里面就聚集了不少人,一见颜青棠来了,纷纷唤道颜少东家。

颜青棠态度和善地对众人点了点头,往里面走去。

等她走后,外面响起阵阵议论声。

“颜少东家都来了,应该有个章程了吧?”

“这丝价再涨下去,都活不成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好多人囤积居奇,都把手里的丝绸压着,不往外卖了,这生意还怎么做?”

“之前里面的人不是说,因为颜家当家人不在,六大家不齐,议不了事,现在人来了,肯定要有个章程……”

里面和外面又是一个世界,小商可进不得,都是苏松两地首屈一指的大商,最低起步也是震泽吴家那样的。

“少东家,好久没见到您了,你看如今这……现在可怎么办啊,丝价涨成这样,生意怎么做……”

来人拦住颜青棠,絮絮叨叨说了一通,面露愁苦之色。

颜青棠叹了一声,道:“张老爷也知我家情况,我爹新丧,我守孝在家,若非……”她顿了顿,“我今日也不会来苏州。”

这位张姓商人自然对颜世川的过世,进行了一通感叹,又对颜青棠如今要守孝在家,表示了一番同情。

最后话题再度回归到——现在该怎么办?

打从二人说话时,四周便有不少人竖着耳朵听。

在苏州这地界做丝织生意,想要越过颜家可不行,多多少少都要打些交道。因此颜家在这一行里,算得上是风向标,大家自然都想看看颜家是如何处置。

“张老爷也知晓,我近日少有出来,到底该怎么办,还得问问那几位。”

哪几位?

苏州葛家,常州赵家,镇江的齐家,嘉定的刘家,还有松江的柳家。加上盛泽颜家,一共六家,算是整个江苏丝织行业的巨头。

当初这丝织商会,便是这几家组建起来的,因此六家在行业里的地位不言而喻,商会定下的规矩,是整个丝织行当都要遵守的。

当然,你要不遵守也行,怕是下回再做生意,就寸步难行了。

“那行,老夫等着,如今您是不知道,真是乱成了一片……”说着,这张老爷又唉声叹气起来。

颜青棠点点头,出了这间茶室。

出门后继续往前走,是一条长长的游廊,游廊两侧花草树木繁茂,还有各种奇石点缀,十分清幽。

走到尽头,是一座高大敞阔的屋子。

屋子里布置的像茶室,有博古架、各种古玩字画,还有一个茶台。有桌有椅,但没有主位,两排三座黑漆木雕的太师椅面对面摆着。

只有这六个座,就代表六大家,若商会有什么规矩改动,必须六大家全部到齐才可。

有仆人上了茶来。

颜青棠静静坐着喝茶。

她知道要不了多久,另外几家人就要到了。

果然,也不过半个时辰,另外几家的人纷纷到来。

口里都说没想到竟赶这么巧,实则个个心里都清楚,如今乱成这样,往日不在苏州的,恐怕也都来苏州了,不露面是因为人没到齐,也是想看看其他几家的动作。

几人见到颜青棠,纷纷都是一阵宽慰,让她勿要伤心难过,仿佛当初暗中猜测颜家会不会因为颜世川的死而倒掉,不是他们似的。

颜青棠也清楚这几人都是老狐狸,与他们说话都要仔细了再仔细。

幸亏当初他爹当众点明过,以后她就是颜家的当家人,每次出入商会,都是带着她同来,也没少让她代表颜家来此议事。

她与这些人打过多次交道,自然不惧。

一通闲话说完,六人一一坐下。

赵家的赵三爷率先开口道:“现在乱成这样,我知道各家都有难处,但这么着下去可不行,那丝价再涨就破天了。”

这位赵三爷四十多岁的年纪,穿一件黑灰色缎面袍子,其本人长相斯文,因此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可不是,都去拱那丝价,让我说,就算真拱破大天去,今年的丝也是不够用,不如都洗了洗了睡。”

齐家的齐六爷就和赵三爷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一看就是商人本色。

圆胖的身材,说话有些粗鲁,不熟悉的人还以为他没什么城府,实则在场的都清楚他是个老狐狸。

剩下,嘉定刘家的刘四爷没说话,松江柳家的柳五爷也没说话。

但要论这里面最低调,还属葛家的葛大掌柜。

是的,在座的无不是各家嫡系主事人,唯独葛家派了个掌柜,虽也姓葛,但都清楚是个下人改了主家的姓。

因此,这丝织商会虽是六家说了算,但另外几家大多时候没有把这位葛大掌柜放在眼里,顶多是顾忌下他背后的葛家。

“颜少东家,不,现在应该叫颜东家了,你怎么说?”齐六爷笑吟吟,把苗头指向颜青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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