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养个太子当外室(76)

他从没有见过她那个样,眼神那么冷, 他怕……她会不理自己, 厌恶自己。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后来他主动出来,未尝没有示弱道歉的意思,可这女人反倒生上他的气了, 还故意每天都跟宋巍出去, 瞧都不瞧他一眼, 问都不问他一声。

他, 纪祚,生下来就被皇祖父赐名为祚。

祚有福,帝位之意,注定是天之骄子,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尊贵了近二十载,何曾这样示弱、委曲求全过?

她却弃如敝履,不屑一顾。

甚至此刻,她说的这些话,无不是想把那次的事抹掉,想让事情回到之前。

她就是这样!

怕麻烦,讨厌纠缠,所以不愿与人牵扯上。

哪怕是季书生,明明两人关系那么亲密,当她意识到这些亲密有些过界了,她就会立刻躲出去,让两人之间冷却一下。

如果按照她的想法,此时的‘景’应该听从她的安抚,就让一切都过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这样其实对他也好,毕竟已经有了个季书生,再弄个暗卫景出来纠缠不清,算什么?

可这一次,他莫名不想听她的。

不想按照她的心意,顺着她给出的路走。

其实此时此刻,纪景行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和冷静,在她面前总能荡然无存。

一旦头脑发热,气上心头,总能做出许多让人诧异之举,甚至顾不得暗中还有个暗锋。

道理都明白,什么他都懂,但他就是不想。

脚突然落到了实处。

一抬头,自己竟跑到他面前来了。

颜青棠有点发愣。

“以后不能再怎样?这样?”

他嗓音暗哑,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捏起她的下巴,亲了过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她肯定要挣扎,说不定还要挠他,拿刀刺他,所以他很机灵地将她抱得很紧,让她挣扎不得。

“你对那书生能那么热情,为何不能也如此对我?”

彻底落实她的想法,就让她误以为景是偷窥了她。

“你不要乱来……”

这次颜青棠是真有点慌了。

“我偏就要乱来,凭什么那个宋巍可以叫你棠棠,我只能叫你少东家?”

两人的距离太近,近到彼此的呼吸纠缠,唇齿相磨。

哪怕和季书生,每次也是她昏了头,两人才会偶尔这样,从没有人敢对她做出如此亲密之举!

颜青棠想挣扎想打他,却无法动弹,只能被动承受着。

这种感觉……让她极为陌生。

“你……你放开,再不放开,我定禀了钦差……钦差……大人,将你……将你换掉……”

她往后躲着,玉颈绷到极致,他穷追不舍。

唇抵着唇,所以这声笑有些含糊:“他可换不掉我,我直接听命于殿下,殿下不发话,谁也动不得我。”

声音中竟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景,你冷静下……”

“我不想冷静……”

不知过去多久,突然有水打湿了他的脸。

他愣了一下,停下来,才发现她竟哭了。

泪水打湿了她的睫羽。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唇红肿不堪,下巴微微颤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颜少东家,颜太太,何曾这样过?

“你,哭什么?”

“你如此欺我,我还不能哭?”

“我没有欺你……好吧,我是欺负了你。”

这次再去推他,很轻易就推开了。

她推开他,转头就想跑,谁知没跑几步,脚底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很可怜,像是受到莫大的欺辱,就那么抱着膝盖抱着肩哭了起来。

本来景是僵站着,听着听着站不住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摔疼了?”

他去翻看她的腿,被她推了开。

“你走开。”

她甚至哭出了声。

“你到底怎么了?”他无奈道,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马尾,单膝着地蹲在她面前。

“你别哭了……”

“别哭了,棠棠……”

“少东家,你别哭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欺负你……”

他絮絮叨叨来来回回说了很多抱歉的话,她的哭声才渐渐止住,擦了擦眼泪,很别扭的样子,瞅着他:“那你以后真不欺负我了?”

“不欺负了。”

“以后不准再对我这样!”

“以后不会了。”

“我还是要重复之前的话,你年纪小,大概以前也没跟女孩子相处过,所以才会弄混淆关系,男女之间不一定都要这样……”

说到这样时,她脸红了一下。

“也可以有友情、亲情、姐弟情、兄妹情、主仆情,就比如我和宋巍,就是姐弟情,你应是跟宋巍一样,把我也当做姐姐了,但弟弟对姐姐,是不能做方才那种事的。”

她说话时,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被泪水洗得很干净,很清澈,很剔透,波光潋滟,让他不自觉沉溺其中。

可就在说到‘不一定都要这样’时,那股盈盈之色收缩了下,他以为自己是眼花,下一刻却宛如被冰水从头顶上浇灌,顿时冷静下来。

如果她真的心慌意乱,心存委屈,是不可能表现得如此完美。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每一句话都包含着深意,想打消‘景’对她的‘不轨’之心。

就像她跟季书生相处,谎话是张口就来,毫不赧然,若非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定要被她蒙骗过去。

就像此刻,她不就差点将‘景’蒙骗过去了?

也许从她开始哭时,一切就是个局。

她为何要如此做,一定要打消‘景’对她的‘不轨’之心?

也许是她不想把彼此关系弄得太僵、太难堪。也许是他方才说的那句话——他只听命太子殿下,除非太子下命,谁也动不了他。

她心知驱赶不走他,日后还得相处一段时间。

为了不让彼此都难受难堪,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景’,让他相信他的一时冲动,其实是错误的。

是他曲解了两者之间的关系,他对她其实是姐弟或是朋友之间的情义,是他理解错了。

为何用哭作为手段?

因为极大的反差,会让他震撼、慌张,自然理智回归,不敢妄然。她从来不吝于使用女子的优势,如此时她示弱迂回地算计景,如对那季书生。

瞧瞧,这就是她。

他该戳穿她吗?

按照他之前想法,定是要戳穿的。

可看着她的眼睛,他突然意识到她其实就是一只胆小的狐狸,胆子太小,但又极其狡猾聪明。

他若真戳穿她,以她的性格,为了驱赶走‘景’,可能会动用一切手段。

她不会再与他亲近,不会再理他,不会再把自己的果子分给他吃,也不会叫他一同吃早饭,也不会噙着笑调侃他。

她会砌起一堵墙,一堵厚厚的城墙,挡在两人之间,永生永世隔绝彼此。

上一篇:匪将 下一篇: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