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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太子当外室(73)

颜青棠笑道:“让二爷见笑了,所谓外甥像舅,其实青棠也挺喜欢古玩字画,听您与舅舅聊起这些,受益匪浅。”

一番话,既给自己了台阶,又全了章二爷的脸面,没戳破他的有意试探。

章二爷的脸上多了几分真心的笑:“其实一起初听说是颜家的少东家找搭线,老夫挺诧异。”

“何来如此说?”

“盛泽颜家跟在织造局背后,吃香的喝辣的不好,怎么想到找我等这种乡间野路子,实在让人诧异。”

颜青棠面上浅笑,心中却快速转动。

此人说颜家跟在织造局背后吃香喝辣的,指的应该不是岁织,而是指做他们这一行生意。

为何他会如此说?

说明在他眼里,亦或者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颜家是织造局这一系的。

章二爷以为颜家跟着织造局,应该早就赚得钵满盆满,没想到实际上一直是颜家自己往里头填银子。

严占松拿捏住以颜家为首的一众丝绸商,以岁织为由,强行派织,转头自己PanPan赚得钵满盆满。

这其中的事若非亲身经历,谁又敢相信呢?

因不熟悉其中门道,颜青棠自然不敢多言,以免露底。

她只是苦笑,故作叹了声:“二爷,不瞒您说,实在是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难道指的是葛家?”

听对方提及葛家,颜青棠眼光一闪,再度苦笑。

像是默认了,但你说没默认也可。

“怪不得!不过这葛家一向吃相难看,仗着会溜须拍马当狗腿,跟织造局那边的关系又早,没少当着其人耀武扬威,少东家会受这等窝囊气,也是可以想象。”

打从坐下,这章二爷就一句接一句给她递话。

若是旁人,还只当他城府不够,喜怒形于色,实则都是老狐狸,也许一句两句还不懂,说了这么多,应该懂了。

对方提及织造局及葛家,鄙夷之意明显,显然不光不怕对方,还不是一路人,这也就说明双方应该不是一个路子,说不定还是对头。

颜青棠便借坡下驴道:“因此青棠才会舍近求远,来到扬州,求见二爷,还望二爷指条明路。”

什么明路?

海商的明路?

谁想被人拿捏着,辛辛苦苦为他人做嫁衣裳,自己当一手商难道不香?

章二爷抚了抚胡须,颇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指路说不上,咱毕竟不比那织造局,不过要说路子嘛,确实也有,要不宋家大爷也不会找上我,不过少东家能拿出些什么?”

颜青棠也不含糊:“自然是二爷缺什么,青棠有什么。”

“好!”章二爷抚掌道,声音之大让人心惊肉跳。

可他这般失态,也恰恰证明了颜青棠之前猜想,与其说是她来求明路,倒不如说她的主动送上门来,让对方欣喜若狂。

之后二人又换了地方说话。

若说这间水榭不过招待普通客人,之后的地方则更要私密些,这次宋文东就未再跟随了,只颜青棠一人进了去。

“少东家,别怨老夫说话难听,您得拿出诚意。”该试探的都试探了,章二爷自然也不再卖关子了。

颜青棠略微一斟酌,比了个数。

“十万匹,比市价低一成。”

本身有些东西一旦数量过多,价格浮动就大,尤其知道海商们做的都是无本买卖,许多丝绸商苦于没有路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拿着自己的东西,倒个手的功夫,赚几倍甚至几十倍,心里自然窝火。

也因此别人大批量要货,都能拿低价,换成了海商,不涨价都是好的。

“十万匹?”

颜青棠琢磨不准他的意思,解释道:“二爷应该知晓,这段时间生丝价格飞涨,比往年翻了一番不止,这个价格已经是亏本价了。”

“老夫倒不是嫌贵,只是少东家拿的出十万匹?”

颜青棠心中微哂。

看来她整日盘旋在苏州,对外面还是所知甚少。

人人都知道颜家是跟着织造局混饭吃的,偏偏她就不知,还都知道今年生丝减产,丝绸供不应求,怕她拿不出十万匹。

若是之前,自然拿不出,可现在……

“所以说,不光我需要拿出诚意,二爷也得拿出些诚意才是,如此青棠才能知道,二爷这值不值得青棠泼上身家。”

晚上临行前,宋文东略有些担忧道:“哪有让你一个女儿家单独赴会,谁知那章二爷会带你去何处?”

宋文喜坐在一旁,皱着眉,没有出声。

已是月上树梢,屋中灯火通明。

可屋里的气氛却不太好,低压在无形中蔓延。

颜青棠笑了一声,打破寂静。

“大舅舅你别担心,二爷应该不敢把我怎样。人是他接走的,若是中间出了事,难道宋家不找他?他还要指着我给他弄丝绸,而且,我也想去看看他说的诚意。”

宋文东还想说什么,宋文喜出声了。

“听棠儿的吧,她有主张。”

“可她一个女儿家,这又是大晚上的,再怎么样也要带个丫鬟……”

“舅舅,你别忘了我还有个暗卫。”颜青棠说。

虽然最近她正和暗卫闹脾气,但这种时候,不会意气用事,该带去还是要带去的。

“你放心,准备我都做好了。”

她把袖中的匕首露出来,不光袖中藏了匕首,靴子里还有一把。也换了衣裳,穿得轻便不说,脚下还蹬着靴子,外面披了件披风做遮掩。

今天在洋货行时,章二爷说会给她看到诚意。

但提起什么诚意,他又故弄玄虚,只说现在说不得,只能等她亲眼去看,等晚上会派马车来接她,让她是时不要带任何人,只身前来。

当着章二爷的面,宋文东没说什么,回来就炸了。

反正就是各种不放心,把弟弟宋文喜也叫了来商量,本来平时这时候,宋文喜该睡下了。

下人进来禀,说是章二爷派来的车到了。

颜青棠对两个舅舅点点头,朝外走去。

宋文东想跟上去。

宋文喜阻止道:“你待着吧,他此举未尝没有想试探棠儿的意思。棠儿说得没错,他不敢。”

不然哪怕倾尽宋家所能,宋家也不会放过对方。

车就是普通的青帏马车,不大,坐颜青棠一人足以。

车夫只有一人,看得出是个练家子。

颜青棠上了车后,就闭目养神。

不是她不想往外看,而是刚上来时,她不过动下车窗,车夫就提醒她非礼勿看,她索性闭上眼睛,在心中数数。

又在想,也不知景有没有跟过来。别看她跟舅舅们说得好,其实还是有些拉不下脸,根本没主动与他说让他跟来。

他最好识趣的跟上,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回到苏州,她就禀明钦差,换掉他!

颜青棠气呼呼地想。

半刻钟后,马车停了。

颜青棠下车后,发现到了一个河埠头前。

扬州城里的水虽没有苏州的多,但有一条运河穿城而过,这是要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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