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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太子当外室(28)

纤白的指,点在磬儿额头上。

女子丹口噙笑,摄人心魂。

那日颜青棠回去,把在苏小乔那儿记下的重点,重新腾挪在一本册子上,甚至根据‘丈夫无用又怨其不能生的富家太太’这个人设,做了许多补充。

丈夫是跑商的,常年不在家,是为了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有个小侄儿陪伴,是怕对方顾忌与女眷单独相处,专门安排的。

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在丈夫不在时,与人‘私通’?

她应该是大胆的,同时又是哀怨的。

应该是极美的,美到足以让人蠢蠢欲动,这样‘勾引’起来才事半功倍。

这样的女子注定与她平时形象不符,不光性格不符,穿着打扮都需注意,甚至是说话做派。

她做了许多假设与准备,于是才有此刻的颜青棠出现。

其实此时颜青棠的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慌的,但她这个人喜欢迎难而上。

不就是演吗?

商人历来懂得见风转舵,随机应变,逢场作戏的唱念做打更是手到擒来,这些她不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天色已暗,应该没人看出她其实很僵硬。

开个好头,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是吧?

她不着痕迹地瞅了东厢一眼,如是在心里说。

磬儿讷讷地把有人来赁屋,钱已经收了,人也已经住下的事说了。

颜青棠嗔道:“你叔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把屋赁出去!赁出去就赁出去吧,银子呢?”

磬儿把银子给她。

她接过来,又顺手把手里的大包小包递给对方,一副不吝于使唤侄儿的模样。

“你叔又出门了,以为给我买点东西,我就能原谅他三天两头不着家?一天到晚见不到人,留你个臭小子与我作伴!”

说话的同时,她心想:这么大的声音,对方应该能听见吧?如此一来,又解释了为何男人总是不在,自己为何怨气丛生。

这边,磬儿实在接不住姑娘的戏了,忙借着放东西,抱着大包小包跑进了屋。

颜青棠扶鬓失笑,跟着走进正房。

至于素云,早就惊叹姑娘的‘变脸’,一趟下来,颜青棠没慌,她汗都出来了。幸亏天黑,廊下也没点灯,看不出来。

颜青棠这会儿也入戏了,进屋后睨着她道:“你赶紧收收,别到时候漏馅儿了。”

素云忙放下东西,直起腰杆,保证道:“姑娘,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坏事的。”

要知道这趟鸳鸯本来说要来的,还是姑娘见她一向仔细妥帖,才带了她,她可不能坏了姑娘的大事,定要好好配合。

“叫太太。”颜青棠订正道。

“是,太太。”

“你借着天色,去把灶房和浴间里的东西补一补,免得被人看出端倪。至于厨房里的菜米,你明早让磬儿带你去买,他们应该不会注意到这些。”

“我这就去。”

第18章

◎颜太太,你还好吧?◎

之后,正房屋里又传来一阵询问‘是否吃了’、‘我已经吃了’之类的话语声,跟着婶婶又使着侄儿去给她烧水泡脚,把丫鬟也使弄得进进出出。

这女子,倒是个性格骄纵的!

让东厢的纪景行不禁暗想,难道他疑错了?其实对方并没有什么问题,就只是一户很普通的商人家?

殊不知,这会儿正房里的‘婶婶’正暗想,既然开始了,就开个好头,要不要借故送点东西什么的,也好先打个照面?

从小为了逼自己‘男子行,我也行’,其实颜青棠是有些强迫症的,越是该退缩的时候,她偏偏就喜欢迎难而上。

于是在素云眼里就成了——姑娘泡完脚,趿拉上薄底绣鞋,明明该是去歇息了,却突然说让她把带回来的点心装出一盘,她给赁客送点过去。

素云虽不知姑娘在想什么,但她看得出来姑娘在逼自己。

总是这样,姑娘一直是这样。

逼自己,把自己逼得无所不能,于是才有外人眼里光芒万丈的颜少东家,殊不知姑娘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她既是心酸,又是感慨,装出一盘点心来。

颜青棠端起盘子,走到门边时,又倒回来去了镜前看了看自己。

起初,素云不知姑娘在做什么,紧接着就见她歪了歪头,扶了扶鬓角。

就像颜青棠记忆中,苏小乔那样。

东厢的灯亮着,纪景行睨着同喜。

“公子,你看奴……小的做甚?”

小书童同喜,穿了件土黄色的褂子,头上绑着同色布巾,个头矮,脸圆,眼睛也圆,因此总给人感觉圆滚滚的。

如此这般疑惑地看过来,还真有几分懵懂无知的蠢样。

人家侄子都给婶婶烧水泡脚了,难道你一个书童不该也去打盆水来给主子泡脚?

还算同喜不蠢,虽反应迟钝,多少能看出点眼色。

他忙站了起来,一边委屈道:“以前在东……家里,这些粗活都是那些粗使的……小厮干的,小的这便就去。”

正要去开门,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同喜面露疑惑,打开门。

夜风吹拂,暗香浮动。

门外,女子含丹而笑,煞是妩媚。

“你家公子可睡了?我今儿出门买了不少糕点果子,你们初来乍到,大概什么都没准备吧,特意给你们端了些来,也免得夜里腹中饥饿却没东西可吃。”

同喜愣在那,说不出话。

起初,纪景行以为这小书童不争气,莫不是被美色所迷?直到他走过来看见门外的女子,他也愣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

“你是房主太太?”纪景行学着普通书生那样,略显得有些局促,“实在太客气了,怎么能要您的糕点?”

“你就别客气了,端都端来了。”

颜青棠不由分说把盘子塞进他手里,又看了他一眼。

“时候不早了,公子也早些休息吧。有什么缺的需要帮忙的,与我说或与我那侄儿丫鬟说都可,咱家里人口简单,千万不要客气。”

“自是……不会客气的。”

房门闭了,这时同喜才反应过来,似乎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丢人,他欲盖弥彰道:“公子,你有没有觉得这房主太太有些眼熟?”

“是有些眼熟。”

纪景行眼神意味深长。

“公子也觉得眼熟吗?可小的一时半会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儿眼熟了。”同喜挠了挠脑袋道。

你想不起来,但并不代表我没想起来。

纪景行想到那晚从水中救起的女子,颜氏商行的少东家,一个女东家,一个十分聪明也狠绝的女子。

明明不会武,是个弱质女流,却在危及性命关头,能在水中反杀一个会武的壮汉。甚至只通过只字片语,便知晓他差冯泽过去的目的,顺势而为,借刀杀人,足见其手腕。

那日后,他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交集,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此时的她,竟摇身一变成了个商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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