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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太子当外室(192)

王郎中站出来又道:“臣之意与洪大人相同,并非精通经义不可,而是光通经义,却连算数都不会,来到户部真是毫无用处。”

“当年大唐王朝摒弃门第之别,废除门阀权贵士族垄断,广纳天下寒士为才,也并非只设进士一科,主要分了六科,其中明算一科是为算科,臣所言的商科,不过是将算科包含在内罢了。”

这一番话,鄙视之意明显,竟嘲讽天下文人竟连算数都不懂。

“是谁与你说,精通经义却不通算数?!!”一位老大人涨红着脸怒道,旁边的人拉都拉不住。

王郎中叹了一声,道:“诸位大人,此乃朝堂,并非辩场,你我在此吵,大概吵上一年也不会出结果。不如这样,在三司六部五寺中广招精通算学的官员,再从民间招来精通算学的平民,双方比试一场,若朝堂官员赢,此后本官再不提增设特科之事,若普通百姓赢,则诸位大人再不阻拦增设特科?”

这——

众官迟疑。

王郎中再下一计狠药。

“看来诸位大人也心知肚明朝廷科举的弊端及种种不足之处,可偌大朝廷,衮衮诸公,竟无一人向陛下提及此事,你们到底是何居心?还有脸说是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

高阔威严的大殿,这一声宛如炸雷,久久盘旋于梁柱之间,竟让人震耳发聩,一时之间,竟再无人出言。

这时,高居在龙椅上的乾武帝出声了。

“既无人反对,那么就照着王郎中法子办,此事由……”

他目光在下方巡睃,本是落在太子身上,哪知纪景行竟对着亲爹眨了眨眼,于是乾武帝又将目光落到端王身上。

“那就由端王负责吧。端王乃皇室宗亲,非士子出身,也非平民,正好不偏不倚,也免得是时你们又说不公。”

这时,纪景行又站出来说:“那父皇,儿臣请求赐婚之事?”

“你娶太子妃,乃皇族家务,拿到朝堂上来说,本就占了商讨政务的地方,如今诸位大臣都在为朝廷殚精竭虑,你倒好,又提娶妃之事。”

纪景行无辜道:“这不是历朝规矩?儿臣也不想让私事干扰政务,可……”

“行了,你闭嘴,退朝之后来找朕。”

纪景行大喜,忙躬身道:“谢父皇。”

乾武帝站了起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退朝吧。”

负责朝仪的太监,高声呼道:“退朝——”

纪景行忙跟了上去。

这一串事情发生得极快,根本不给人时间反应,那父子俩已经走了。

一众大臣愣在原地站了半响,之后才做鸟兽散状。

早朝虽散了,人心却是沸腾。

随着百官出了宫门,顷刻这件事被传遍了三司六部五寺等众多府部衙门。相对比,陛下为太子赐婚这事,似乎就显得那么不起眼。

纪景行准备也是齐全,前脚拿到圣旨,后脚就带着宣旨太监去了西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长子太子纪祚人品贵重,文武兼备、天资粹美……今兹闻苏州盛泽颜氏有女名曰青棠,待字闺中,知书识礼、聪慧敏捷、品貌端庄,秉性端淑……特赐于太子为正妃。一切仪礼,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吉日大婚。钦此!”

“谢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声中,众人皆是三跪九叩,为首的颜青棠宛如木头人也似,行完了整个礼。

直到纪景行将她拉起,并顺手拿过宣旨太监手中的圣旨,置于她手中。

“这就成了?”

颜青棠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纪景行拉着她往殿里行去,一路上并将今□□堂上发生的事告知于她。

“这王庚真是个人才,平时看着默不作声,却以一敌百,毫不怯场,将那些官员驳斥得俱是面红耳赤,恨不得出娘胎时再多生几张口。也是洪大人,我倒没想到今天他会突然帮腔,若非有他的神来之笔,今日之事恐怕没这么简单能做成。”

起初纪景行的打算是,他提赐婚,再找个人出来搅浑水,于是他让人找了寒门出身的王庚,正好此人也是户部官员,双管齐下。

洪云升完全属于不请自来。

此人太有重量了,洪云升虽并非科举出身,却屡建奇功,且不眷恋名利,一直外放在地方,屡次力挽狂澜,在社稷上民生上,都有大功。

他没有坐上九卿阁臣之位,那是因为他醉心于水利,于官场名利并无兴趣。若不然,坐上一部之首并入阁,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之事。

恰恰就是他这般超然物外,在朝堂上乃至官员里很有威望,旁人会为了一己之私为了背后利益,而说出言不由衷之言,但他不会。

所以当他出声时,几乎无人敢出声辩驳。

偏偏他又以水利为例,佐证了王庚所说的户部之困,而王庚最后那句‘衮衮诸公,是何居心?’,也是惊雷之言。

当然,也少不了王庚所提出的比试之法。

此事是之前由纪景行安排,用来做釜底抽薪之法,就是为了要佐证专科取专士,势在必行。

如今却因为这计惊雷实在太大,竟把那群官员炸晕了,两件事就这么完成了。

“那你准备去哪寻人与他们挑出的官员比试?你可别小瞧了天下人,民间不可能没有人才,朝堂也并非不会藏龙卧虎。据我所知,朝廷钦天监算天文和做堪舆的那伙官员,绝对比户部的人更精通算法。”

颜青棠道:“我有一次在苏州郊外看见有记里鼓车行走,很感兴趣,就特意上前询问了赶车人,这才知晓他们是归属钦天监所管。用车辙来丈量土地,绘制堪舆图,车行一里,自动计数,这里头绝对少不了算法,必是极为精通各种算决,才能精准计算。”

纪景行摸了摸她的头:“你倒是懂得不少。”

颜青棠挑眉看他:“你这是夸赞?”

又说:“我从小就喜欢算学,没少搜罗一些算经来看。”

“所以你家用的,也就是目前税司所用的那套算法与记账之法,是你自己钻研出来的。”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虽然她从来不说,每次都以我颜家有套办法可解决什么什么为由,但纪景行又不是没去过颜家,颜家那些人都是经由她手调教出来的。

她的那套办法俨然是革新之法,打破了许多老旧办法,这也是为了从外面招来的账房,算账记账都不如银屏那些人快的原因。

而能做出这套办法的人,必然是极为精通算学之人,才能想出做出如此周密的办法。

明明没有夸赞之言,倒让颜青棠有些赧然了,她移开目光,转移话题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还没说从哪寻人去和他们比,说来我帮你参考参考。”

纪景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看着看着,倒让她自己觉得不对劲儿。

“你这么看着我做甚?难道是——想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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