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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太子当外室(118)

“可……”

陈越白还是有些担心,“苏州这片地界见过您真颜的没几个人,要说郭南山算是一个,毕竟当过太子少傅,颜瀚海当初曾给您讲过两次经,算一个。卞青、司马长庚及卢游简,多年未回过京,大概是没见过您成年后的模样,但是属下总担心……”

纪景行打断他:“只要这三人没见过就成,至于其他人,孤再了解他们这些老狐狸不过,即使发现了什么端倪,也不敢拿出来说。更何况有端王世子的身份做遮掩,纪劼与我乃堂兄弟,年纪与我相仿,容貌也有些相似……”

最重要的是,如今端王世子纪劼就在安徽,正冒充太子往山东的方向去。

是的,由于之前实在分身乏术,纪景行就在堂弟纪劼身上动了主意,给他传信让他去了安徽。

纪劼在安徽冒充太子,他这个真太子在苏州冒充端王世子。

“另外,我给郭南山打了招呼,由他帮着遮掩,谁也不敢多想。”

郭南山以前当过一阵子的太子少傅,所以他对太子应该是再熟悉不过,自然不会认错人。

陈越白当即不再说话了。

火终于扑灭了。

卞青对几人拱了拱手:“各位大人,时候也不早了,如今火熄了,也算安了我等的心,卞某就先告辞了。”

安了谁的心?

安了你的心吧。

不过这话没人会在表面上说就是。

“卞大人慢走,我们也就不多留了,留几个人看着便是。”

几位大人各自走向车轿停放处。

苏州知府薛思吉凑到郭南山身边来,道:“郭大人,您老消息素来灵通,听说京里这次派来的钦差是端王世子,不知此消息可是真的?”

一听这话,旁边连忙竖起了好几个耳朵。

郭南山瞥了他一眼,笑道:“你消息倒是灵通。”

薛思吉陪着笑:“这不是职责所在,大人也知道这苏州的知府不好当,若真是这位贵人来,下官可得琢磨着怎么迎接一下。”

端王乃当今陛下最信重的弟弟,当年陛下还未登基时,端王就是铁杆的魏王党。

没见着自打陛下登基后,什么赵王、汉王大多在朝堂上销声匿迹,如今就是个闲散王爷,只有端王深受陛下倚重,时不时领着差事出京办事。

作为端王世子,身份自是贵不可言。

据悉端王世子与太子的关系也十分亲近,不出意料的话,若干年后等太子登基了,端王世子就会成为太子身边另一个端王。

搞明白这层关系,自然免不得就有人心思浮动了。

“你小子啊……”

郭南山指着薛思吉点了点,也没否认也没默认。

不过他这反应相当于是默认了。

待他走后,剩下几人互相对了个眼色,又拱了拱手,也各自散去了。

今晚这一出,到底谁的目的达成,谁的目的没达成,谁也不知。

不过通过这么一出,倒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即将到来的钦差,也就是新上任的江南织造是端王世子。

颜青棠也知道了。

她是第二天知道的。

不光知道这些,她还知道颜瀚海他们虽提前就勘破了阴谋,想说服葛宏慎倒戈,或者从葛宏慎手里拿到一些东西。

只可惜这两个目的都没达成。

阳谋之所以是阳谋,就是目的和结果都让你提前看见了,但你就是破解不了。

颜青棠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想堵住葛家这张嘴的人,用了什么手段。

不外乎以葛家其他人为威胁。如此别说让葛四爷倒戈,你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大概也会一头撞在刀上,主动求死。

商场终究与官场不一样,看似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实则所有的角斗、厮杀、狰狞与恐怖,都潜藏在平静的水面之下。

说不定哪会儿就对你挥起屠刀,而你为了某些东西,只能慷慨赴死。

“害怕了?”

颜青棠没说话。

“这就是我一直不想你牵扯进来的原因,这里有大恐怖。”颜瀚海提起茶壶,将她的茶盏斟满。

颜青棠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升起一股好奇心。

她看过她爹跟他来往的信,从第一封看到最后一封,可以明显从信上看出他在慢慢改变。

怎么说呢?

就好像一个满腔抱负与热血之人,渐渐变得波澜不惊,就如同这官场一般,将一切情绪都潜藏在水面之下。

也许他本非无情之人,只是诸如这样的场面看得太多,经历了太多,才渐渐改变了自己。

但颜青棠没有忘记,他们之间其实有仇。

“若你早能有此感悟,也许我爹不会死。”

这话让颜瀚海当即静默下来,终归究底她和他之间一直隔着一条人命,也许还要加上她的一条,只是她侥幸没死罢了。

“你好好养伤,我还要回布政使司,接下来苏州应该会很热闹。”

确实热闹。

因为这位端王世子的到来,近日苏州各官署衙门都沸腾了起来,苏州知府薛思吉更是忙前忙后,想巴结的心思只差明写在脸上。

只是颜青棠没想到这事竟会与她牵扯上。

“新的江南织造召集各大丝绸商前去织造局说话?”

李贵点头道:“消息是直接通过吴江县衙,递到家里去的,姑娘如今可怎么办?”

怎么办?

自然不能不去。

经由这段时间的养伤,如今颜青棠的胎气已经坐稳,身上的淤伤也消得差不多了,只有手上的伤稍微严重些。

但由于有景送来的药膏,如今血痂已经掉了,布也不用裹了。

当然,还是不能拿重物,但不影响简单的日常活动。

“有说什么时候?”

“明天申时。”

“行了,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去就是。”

颜青棠琢磨着,既然要出门,再住在这里已没有任何意义,就想找颜瀚海告辞。

可连着两天,颜瀚海都没有露面,她也让素云去问过颜府其他下人,下人都说老爷这两天很忙,每天都是晚上才归。

见此,此事只能暂时搁置。

到了次日,颜青棠提前就做好了准备,未时三刻便出了门。

她寻思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新上任的江南织造又是天潢贵胄,谁知有没有什么怪癖,自然要提前到。

到了地方,与她有同样想法的人很多,大商小商聚集了二十多个,个个都是熟面孔。

见颜青棠来了,有人主动上前来打招呼。

“颜东家,这是从何而来,听说你前阵子受伤了?”

“六爷既知晓缘故,何必明知故问?”

颜青棠脸上笑吟吟,语气可丝毫不客气。

齐六爷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到底没有发作。如今葛家莫名其妙的倒了,他也算失了靠山,自然不敢轻易犯颜家霉头。

可他心中也极为不甘心,只觉得颜家是运气好,看似先输了博买,又被烧了岁织,谁曾想峰回路转,反倒葛家替颜家挡了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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