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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太子当外室(117)

可葛家不一样,若真能从葛家撬出东西,大概能拉下马一群人。

“你说的不错,这也是之前为何都坐视着葛家发疯,其实都是想试探试探葛家的深浅。若非如此,葛家截杀你的仇,早先便可以帮你报了。”

他这是做甚?

帮她报仇?她何时需要他帮忙报仇了?

颜青棠怪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的仇,我自己会报,即使我不行,还有别人。”

反正就是不需要他?

颜瀚海默了默,又道:“你为何换了妇人发髻?”

至此,他目光才光明正大落到她头上。

颜青棠没说话。

“你不想为你腹中孩子找个爹?所以假装自己已经成亲,日后再找个丧夫名头,抱着孩子回去?”

“颜探花,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的方式很让人讨厌,所谓看破不说破,给人留□□面,给自己留下余地?”

“颜探花?”他喃喃说。

“还不是睿哥儿,总说他爹很厉害,是探花郎。喊你颜探花是在夸赞你,难道你还不满?”颜青棠才不想承认自己是口误。

“你喜欢睿哥儿?”

又一个答非所问。

颜青棠的忍耐已经达到了临界点,“颜探花,你有这点功夫跟我扯闲话,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放在方才那个姨娘手里养下去,你必然不会再有一个探花儿子。”

她并非瞧不起女子,只是那个韩娘心眼太多了。

这些日子通过对睿哥儿的一些旁敲侧击,颜青棠大致已经摸清楚颜瀚海跟儿子的相处方式。

他是男人,不擅长养孩子,所以孩子是交由内宅唯一女眷韩娘养的。

而韩娘呢?

她在吃穿用住上,从没有苛责过睿哥儿,甚至待其极为用心。

但就是太用心了!

不能爬高不能上低,不能水边嬉戏,不能吃凉的,太热的也不能吃,太硬的不能吃,不能跑太快,因为容易摔着,最好都由奶娘抱着,或者她牵着,这才安全。

当然,这也可以解释为太担心孩子的安危,生怕哪有不好。

可她跟睿哥儿说她做什么?

说什么颜瀚海总是来她这儿,孩子孺慕父亲,自然总跑到他这儿来。可孩子来她这了,她又有话说了,说什么让睿哥儿别总来这里,免得惹她不开心,她不开心了,他爹自然也不开心。

这都是些什么话?

颜青棠并非傻子,女人说小话挑唆别人的样子,多看看钱姨娘就懂了,这韩娘明显是把她当成假想敌了。

可她和颜瀚海?有没有弄错?

她简直搞不懂这妇人在想什么!

“我知道了,多谢你关心睿哥儿。”

颜瀚海并没有她的讥讽而生恼,还是很温和。

他站了起来,说:“今晚,苏州城大概不会平静,若有事发生,我再来告诉你。”说完也没等她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颜青棠无奈扶额。

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

若非景一直没露面,若非外面的局面还没清明,她真想离开这里。

是夜。

葛家起了一场大火。

大火吵醒了整个苏州城,无数负责城防的兵丁、衙役,拖着水车前来。

提刑按察使司、布政使司、巡抚衙门,以及都指挥使司都被惊动了,更不用说本就该出现的苏州知府。

阮呈玄刚下车,就看见后面来了一顶熟悉的官轿。

他往一旁让了让,轿子在他身边停下。

不多时,一名老者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正是他的顶头上峰,提刑按察使郭南山。

郭南山大抵是睡梦中被吵醒,头发和官袍都是规规整整,但眼角竟夹了坨眼屎。下了轿,他便招呼阮呈玄道:“阮大人也到了?”

“郭大人。”阮呈玄作揖为礼,“都来了,阮某自然要来看看。”

“说的也是。”

两人相携往前走去。

不远处,葛家宅子前的空地上,巡抚卢游简,布政使卞青,以及其他几个蕃司臬司的从属官都在,还有都指挥使司的一个千户。

倒显得作为知府的薛思吉官位最低,只能陪站在一旁。

“几位大人都在啊。”

大家各自行过礼,目光投向正冒着黑烟、跳跃着火光的火场。

“人可都救出来了?”郭南山问。

“都救出来了,家眷和下人们都在那里安置着。”负责回话的衙役,指了指远处的一片空地,那里密密麻麻或坐或立了许多人,大多数人的面色都是惶惶不安,也有些女眷和小孩在小声哭泣。

“……最开始着火的地方,是葛家四老爷葛宏慎的书房,因为今晚风大,火窜得太快,葛家的下人反应不急,才烧成现在这个样子。据葛家的家眷说,他家四老爷在书房,这火势太大,也没法进去救人……”

“……注意别让火窜出来了。”

“已经让人挖了隔火带,里面也正在极力扑火。”

问完话,郭南山转头看了看众人:“各位大人,对今晚这事有什么看法?”

一听说问看法,自然表情各异。

半晌,有人道:“能有什么看法,天灾人祸,大抵是葛家这位四老爷在书房看书,不小心撞倒了烛台?”

普通烛火能烧成这样?

都知道此人这话就是唬傻子,但当着面还真没人去戳穿。

“这葛家可与织造局贪腐案有关,刚说要传人去问话,后脚葛家就烧了,莫不是谁故意纵火,就为了消除证据?”

“李大人,你说话就说话,看我做什么……”

不同于旁边几个小官斗嘴斗得不亦乐乎,这边几位大人可就显得淡定多了。大多都是目色平静地看着火场,至于心中是否还如此平静,那就不可知晓了。

疾风司也在,不同于这些人,陈越白隐在附近的一座二层楼里。

“这些人真是厉害了,京里刚说要派钦差来,后脚就把葛宏慎灭口了,还把他书房烧了。”陈越白举着千里镜骂道,又问,“派去的人怎么说?”

正说着,有人来禀报了。

“头儿,我们潜了进去,但那些灭火的兵丁和衙役哪里是在灭火,反而像是在故意放火,属下看到好几个人偷偷把火往旁边引,还有一些人一边灭火一边在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

有人怕葛宏慎人是死了,但若遗留点什么东西来,留下后患。

不然那些高官大员为何半夜不睡,都站在这儿?

还不是有人等结果,有人找东西,有人隔岸观火,有人浑水摸鱼。

陈越白就是那个浑水摸鱼的。

也是没办法,疾风司不适宜人前显露,只能暗中来。

“让人盯着,若真找到什么东西,就把东西抢过来。”

“是。”

待人都下去后,陈越白看向一旁戴着面具的景。

“京里钦差的车马大概后日就到,主子到时真要以钦差的身份人前显圣?”

纪景行收回看向火场的目光,瞥了他一眼:“这事不是已经定下了,又问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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