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蓝染注定要把自己当一个谜语人的行为贯彻到底。
绕是他再怎么心神不定，也没法扒着蓝染强行逼着对方把事情都给交代清楚，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入那片抚养他十几年的土地。
飞机的轰鸣声大到足以震聋耳膜的地步，不过身处其中的人状态都还良好。
侧面的玻璃窗面反射出一片刺目的白光，机翼划过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
木木野坐在蓝染身边，简直度日如年。
不管他怎么不乐意，最终飞机还是降落了。
莫斯科这边常年都是温带大陆性气候，又因为纬度过高，所以夏季温暖而短暂，大部分时候都是处在寒冷之中。
太久没回来，都快把这里的气温状况给忘干净了。
木木野缩在蓝染怀里，鼻尖冻得通红。
但他的脸在寒冷的空气中反而像是软玉那般剔透莹润的白，摸上去又凉又软，手感不是一般的好。
蓝染惣右介就没打算压抑自己的欲望，伸手就去捏捏小废物白嫩细腻的脸蛋子，就跟rua猫猫似的。
不过他的行为比那过分得多，至少猫猫还是主子，可以奴役铲屎官，小废物就只有挨欺负的份儿。
木木野敢怒不敢言，最终忍不住了，从鼻腔里溢出两声轻哼，闷闷地说：“你手糙，痛。”
就这些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的，明显委屈死了。
蓝染没说话，松手往自己胸膛上轻轻摁了摁木木野的脑袋，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没有继续欺负他了。
木木野被这家伙用衣服包住后，身上确实没那么冷了。
而且，凑得近了，似乎还能闻到蓝染衣服上淡淡的冷香。不浓烈，但确实是有的。
木木野发觉自己不但不生气了，还跟个变态似的偷偷嗅讨厌的人身上的味道，脸上一瞬间就弥漫起了艳红云霞。
糟糕了，他一定是被蓝染下蛊了！！
……
所以那家伙先带他来看死神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看对方这幅喝得醉醺醺的样子？
他以前又不是没少见。
小废物有点儿麻木，心里又不由得想着，对方好像没有因为他的消失而感到悲痛欲绝什么的，似乎也挺好。
“他不在乎你。”
假如身边没有一个特意上眼药的家伙，那就更完美了。
木木野视线扫过那个胡子拉碴男人脚边的一堆玻璃瓶子，他又忍不住想：这家伙怎么就一蹶不振了呢？
死神……不在乎……
“你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木木野斜睨了蓝染一眼。
“是吗？”蓝染笑意吟吟，被反驳了也一点都不生气。
他对戳破木木野幻想这件事总是乐此不疲，“你凑近一点，仔细听一下他在念叨什么？”
小废物倔强着没动，主要是怕会被死神发现。
蓝染可就没这个顾忌了，直接提着他就飞身到了屋内。
房间没有开灯，窗帘只拉了一半，光线很昏暗，但人的模样聚精会神看还是看得清。
没想到他们就算走近了，都没被死神发现。
也不知道是蓝染过于强大，还是死神现在疏忽大意，实力一落千丈，连他们两个人的明显动静都觉察不到。
小废物还差点踹飞一个啤酒瓶，要不是蓝染出手，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被对方给发现。
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酒味，还有一丝酸臭。
木木野抬头，甚至发现了几串咸鱼散落了一地。
他简直要窒息了，死神年轻时的单子不少，赚得钱应该足够他剩下的半辈子都肆无忌惮地挥霍了，怎么现在落魄成这样？
躺在地上潦倒沧桑的中年男人在低声呢喃着什么，蓝染轻轻推了一下木木野。
小废物逼不得已，磨磨蹭蹭地挪过去。
他竖起耳朵听。
“安娜……安娜……”
纯正标准的俄语，口齿虽然不怎么清晰，但绝对不迷蒙模糊。
小废物余光一瞥，桌上还有一张照片。是位金白色波浪卷长发，灰蓝眸子的美艳女郎，她站在万花盛开的公园里，正对着镜头笑靥如花。
“啊，听闻这是「死神」邂逅的一位美丽姑娘，可惜在不久前对方嫁人了。他……大概是在为对方黯然销魂吧。”蓝染走了过来，握紧木木野的肩膀。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小废物吓了一跳。
他连忙低下头去看死神。
对方喝得烂醉如泥，完全没反应。
…………
“现在看明白了吗，小野。你的身边只有我最关心你，哪怕是抚养过你的人，也只是在当初把你当消遣寂寞的工具而已。”
青年失神的双眸渐渐聚焦，他的眸光落在穿得西装革履、儒雅随和的男人身上，嘴唇慢慢抿紧。
“哦，明白……啦。”心情不好，但还是得提起精神回复这家伙。
“啊，总算了结了一件事，那么，现在就和我去进行下一件吧？”
木木野：“……？”
不是，你也太狠心了吧，都不给我一点消化的时间吗。
啊？！
小废物刚刚惘然若失的情绪烟消云散，瘪了瘪嘴，垂头蔫巴巴地跟在他身后，嘴上还不忘了回答：“好～”
……
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木木野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和第一次接到任务的流程一模一样，一张照片摆放在他的面前。
“我知道你对杀人应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毕竟我以前还是个兽医的时候，你都能毫不犹豫对我动手，也没想过犹豫一下。但我这次还是给你找了一个人渣，未免你下不了手。”
木木野虽然很想反驳他，说自己早就知道你是坏人什么的才大胆下手，但是他拿不出证据，只能作罢。
高清的四寸照片里，那人身处晚宴的大厅，他手持装了四分之一红酒的高脚杯，是名看着瘦弱高挑的中年外国男性，穿着烟灰色的高档西装，面色相当阴沉冷漠。
“他是X公司的高管，是个经济犯，用不正当的手段进行竞争，害得不少员工家破人亡。前几日他的公司里就有一名员工跳楼自杀，妻子带着孩子一起喝药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流浪汉，有大部分可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反派是在骂别人人渣吗？有点怪。
再听一遍，没听错。
好吧，那家伙也是垃圾到连蓝染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可是木木野抬头，大概是看见了蓝染悲天悯人的怜悯神色，但那太虚无缥缈了，要说有多么真情实感，绝对是不可能的，认真看就能发觉对方眼底的冷漠。
“我要杀掉这个人吗？”木木野问。
“没错，你的目标就是他。我需要你在十天之内给我一个圆满的答案。”
尽管不知道蓝染具体要干什么，但这件事小废物干起来属实是没多少心理负担，他利落地答应了。
和前面一样，他要去踩点、了解这个男人，并且查清楚对方身边有没有什么安保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