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稳点。”夏书逸走到车头的位置提醒。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我尽量。”
顾静枫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伤口，动作非常麻利，撑开那人的眼皮用胶布固定住后，他直接下刀。
从活人身上取掉眼球，那画面哪怕是早已经看惯各种尸体残骸的一群A级依然忍不住恶心，不少人都移开视线。
“唔……”吃痛的声音从昏迷那人嘴里传来。
陈旭敬立刻按住那人的身体。
旁边，他两个朋友也上前帮忙。
那人并未清醒，麻药的效果还在，但他一张脸却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更是暴起。
顾静枫屏住呼吸，快速动作，他强行把那眼球往外拉扯，大量的血水从眼眶中溢出，染红那人的脸以及他身后的遮阳布。
一开始动作并不顺利，顾静枫调节了几次方向后，找到一处方便用力的角度，才缓缓地开始往外拉扯。
眼球的组织被强行带出，一开始只是肉和神经，很快，五六根黄红色的根组织就被缓缓拉出。
从表面看不出来，但整个眼球被拿出来红，眼球靠里面的位置便隐约能够看见花朵的外形。
那花处于休眠状态，没有任何动作。
顾静枫速度立刻放慢，尽可能不去刺激。
整个眼球都脱离眼眶后，很快便只剩下那些根还连着人。
根上带着粘液，再加上那红黄相交的颜色，看着就像是一条条虫子，令人作呕。
“咔。”
车子突兀颠簸，顾静枫手也跟着抖了下来。
那一瞬间，所有人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
顾静枫停下动作，紧张地看着那些根。
三秒钟后，确定那些根没有被惊醒，他继续往外拉扯。
往上拉出接近十厘米左右后，接连三条根被彻底拉出。
离开大脑，其中一条根似乎苏醒，缓缓卷曲。
众人都皱起眉头，心跳加速。
顾静枫又往外拉扯了一段后，仅剩的两条根茎中另外一条稍细的也被拉出来。
一离开大脑，那根立刻向上卷曲。
随着它开始动作，眼球里的东西也开始扭动，那花彻底苏醒。
不等众人反应，仅剩下的那条最粗壮的根就开始剧烈扭动。
顾静枫额上已满是细汗，他不作迟疑立刻加速。
不等他动作，尖锐的叫声就从眼球中响起，紧接着那些根全部剧烈扭动。
其中一条缠上顾静枫手里的镊子，一瞬之间就把整根镊子拧弯。
几乎是它动作的同时，顾静枫快速抬手，试图在它破坏那人大脑之前把根全部拉出来。
但一切已经来不及，那根比他们预料的还要长，顾静枫整个人都从地上跪起才总算把它拉出。
而那时，地上那人眼眶和鼻子以及后脑勺那个洞里，都已有白色的组织溢出。
尖锐的叫声还在继续，所有根都向着顾静枫手里的镊子和他的手而去，其中最长那根已经卷上顾静枫的手腕，正试图往肉里面钻去。
顾静枫快速拿了准备好的袋子把那东西连同镊子一起塞了进去，然后快速封口，扔向一旁。
袋子落地的瞬间，夏书逸抬脚便是一踢，把那东西踢出车内。
尖叫的声音远去，车内所有人都看向地上的人。
顾静枫扔掉那东西后第一时间拿了药剂朝着那人的脖子注射，然后才去检查他的眼睛。
两分钟后，顾静枫跌坐回地上。
地上那人已经没了呼吸。
那特殊药剂对伤口确实有奇效，但要把被破坏掉的组织长出来也需要时间，在那之前，人已经死掉。
顾静枫顿了顿，抬头，看向车内那两人。
明白怎么回事，脸上毫无血色的两人嘴唇动了下，都没能说出话来。
顾静枫也有些不是滋味。
陈旭敬拿起地上的遮阳布把那人的脸遮住，不让众人再看，有时候逃避挺有用。
低着头静坐了会，顾静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陈旭敬从旁边拿了那人的背包，从里面找出睡袋，要把人装进睡袋中。
夏书逸上前帮忙。
无人说话，众人只是安静动作。
收拾完，顾静枫到角落坐下，陈旭敬嘴唇翕动，但终究没能说出安慰的话。
夏书逸看向同样低着头坐在一旁那人的两个朋友，试图说点什么，但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出不去的准备。
任何话语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
夏书逸看向车后，那两只黑狼又跟了上来。
被袭击后，它们跟得更远，远超射程，只剩下两个小小的黑点。
车子一路前行，四个多小时后，午饭时分，他们找了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停车。
车子停下，看见夏书逸几人把睡袋抬下车，其他车上的人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到了嘴边的询问都咽回。
那两人没吵没闹，就近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坑，把人埋了进去。
其他人并没去帮忙，只各自拿了干粮和水一边远远看着一边吃。
吃东西只需要几分钟时间，就算吃得慢点也不过十来分钟，吃完东西无事可做后，一群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后面那两只黑狼身上。
见那两只黑狼居然又远跟了上来，人群中不少人坐不住，召唤了魂器便向着那边而去。
夏书逸没阻止。
那两只黑狼一直观察着他们这边，见它们之中有人向着那边而去，两只黑狼立刻起身后撤，和他们拉开距离。
过去的人又往那边走了一段路后，不得不停下。
“懦夫。”
“垃圾。”
“给我等着。”
众人骂骂咧咧，却也是真的拿它们没有办法。
那些黑狼的速度力量都比他们快，不打眼睛根本杀不死，如果对方铁了心要和他们保持距离，那他们还真拿它们没办法。
骂完，一群人重新回到营地中。
又休息了十多分钟后，一群人再次上车，继续前进。
他们一动，那两只黑狼立刻跟着移动。
车上众人注意力都在后方，个个都琢磨着要怎么才能弄死它们。
夏书逸跟着朝后面看了会后，收回视线，琢磨起另外一件事。
他们进入这冥界已经五天，车子的速度远比步行快，算下来已经完全深入冥界，情况却和他预料的有些不同。
撇去那些一直尾随着他们的黑狼和被那些黑狼找来的异兽不提，他们几乎没有遇见任何其它普通异兽。
按道理来说，冥界这样一个异界应该会有很多普通异兽才对。
那些黑狼、猩猩体型都很大，它们又不吃草，完全是肉食性的，如果没有普通异兽它们怎么活？
互相厮杀？
想起这，夏书逸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两只黑狼。
他一直觉得，那些黑狼和其它被它们指使的异兽之间的关系非常奇怪。
冥界明显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哪怕其中不少异兽都已经开智，互相猎杀也是本能。
那样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出现所有异兽同时放下贯穿种族几百几千年成见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