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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府爱情故事(25)

作者: 瑞曲有银票 阅读记录

是很温柔的男生,苏婷脸红耳润,再迟钝也该察觉点什么了。

菜陆续上桌,有正宗的潮州卤水,椒丝腐乳炒的空心菜,客家酿豆腐,还有经典炒牛河。

河粉很干身,牛肉微焦,芥兰油绿中带着镬气的香味,单这一碟菜就能看出厨师的底子。

“这是很老的店啦,我小时候就吃开的。”章茹终于不再玩手机了,边吃边点评:“不过现在掌勺的是他们儿子,味道比起老的还是差一点。”说着,给苏婷夹了块辣椒酿肉。

苏婷低头吃菜,见章雪扬正把剥好的虾肉放进章茹碗里。

兄妹两个虽然天天斗智斗勇,但关系明显很亲近,章茹嬉皮笑脸地道谢,头还往他肩膀靠了下,被章雪扬用一根手指顶开,面无表情的。

章茹也不在意,娇滴滴瞪他一眼,转头跟苏婷他们说话,乐在其中。

苏婷吃完一块卤水豆腐,起身给自己舀砂锅粥,舀完见章雪扬也看着这边,顿了下,朝他伸手:“雪扬总要吗?”

章雪扬把碗递过去。

是乳鸽粥,粥底放了干鱿丝和菜脯,料很足。

苏婷还算识相,特地给少东家多舀两块鸽子肉,递回去的时候章雪扬点点头:“谢谢。”

15天大的妙龄乳鸽,肉质特别紧实,苏婷喝了口粥,正咬肉的时候章雪扬把一碟豆酱推到她手边,也没说话,动作示意。

苏婷把鸽肉蘸上去,带酱吃果然更加提味,更能突出肉质的鲜甜。

过会章茹回来了,带着在老板家雪柜底挖来的广式菠萝啤。

长长的罐子,黄罐红标,苏婷小时候也偷摸喝过,但她喝的是玻璃瓶包装的,不像其它啤酒那样容易胀肚子,现在似乎已经找不到了。

“喝吗?”章茹拉开拉环,大方地给苏婷倒了半罐。

冰镇过的菠萝啤喝起来口感很爽,再拆一只焦焦的腐乳鸡翅,吹着榕树下的夜风,人晕陶陶的。

都吃得七七八八,章雪扬上完洗手间回来,接了个电话。

范亚豪喝醉了,还是独醉,非叫他去一趟,说话口齿不清的也不知道发什么浪。

通话间隙章雪扬朝桌子那边拂了一眼,有人说了个笑话,章茹笑得嗓子眼都能看见,苏婷则浅浅地在笑,唇颊开阔,和坐她隔壁的王斯乔有同样的朝气。

“章啊……雪扬兄……bro……你过来嗝……”电话里,范亚豪拉着长音,像刚结完扎。

“等着。”大概猜到些什么,章雪扬撂了线。

回去的时候孙文正好提议:“差不多,咱们散了吧?”

“散散散,眼睛睁不开了要。”众人纷纷应和,扶着桌子或椅子,商量怎么回家。

孙文作为老大哥,开始三三两两地指车,到王斯乔时候不由叹气,觉得这小子差点运气,姑娘在身边还喝上脸。

这下好了,别说送人,他还得别个送。

看眼章雪扬,他喝了口茶正准备走,孙文连忙叫住:“雪扬总你回海珠还是?”

“去荔湾。”

“诶?那刚好捎她回去!”章茹一指苏婷:“哥你把她带回去,我就不拐那边了,找个朋友来接。”

章雪扬调过视线看她:“什么朋友,舞池里那个?”

“……我说错了,代驾。”

“现在叫,我等你代驾到。”

“……”

十来分钟后,章茹乖乖和代驾上了车。

她还算细心,打下车窗朝苏婷挥手:“到家给我发消息,一定啊。”

“好,你回吧,拜拜。”挥别章茹,苏婷回头找章雪扬。

他在人群中很高很挺,走过来,低头像看蹦豆子一样看着她:“上车吧。”

凌晨的广州城,有些路段也不是那么安静。

东环路有人飙车,引擎声震得脑瓜子疼,苏婷坐在后排,听得很不清净。

跟他们车的其实还有一位同事,但在南源就下去了,车里就剩章雪扬和苏婷。

一前一后的,开始谁也没说话,快到的时候章雪扬被来电轰炸。他忙着讲电话,不是太耐烦的语气,叫那边别再催否则调头。

苏婷乐得自在,像只安静的鹌鹑。

只是她今天的运气大概都被那张刮刮乐给用光了,因为下车的时候嘴里道过谢,却怎么也找不到这辆新车的门把手。

正尴尬,章雪扬往后面斜过来,伸手在她手边按了下,咔嗒一声,门开了。

“东西拿好。”章雪扬打开后排灯,收起手机,看向愣愣的苏婷。

她喝完酒,眼睛没有像别人那样浑浊,反而更加干净清澈,林野小兽一样。

印象中,章雪扬似乎没有看过这样的眼,准确来说,是没看过这么明亮的眼态。

也看过发光的眼,西方文化下的自信自由态,艺术家追求自我时的执着眼,或者女人美而自知的媚态,用力过猛,难免带着矫饰感。

但她很自然,微微钝感,藏着一段清透的娇柔。

目光笔直起来,章雪扬视线甚至在苏婷鼻唇间流连,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幽幽的,看得人心里发慌。

苏婷动了动,去摸门把手:“雪扬总,那我……走了?”

第19章 我没醉

看出她局促, 过几秒,章雪扬问:“站不站得稳?”

“可以的,我没醉。”苏婷飞快拎包落地,出于礼貌, 对他摇下的车窗笑了笑:“您慢点开, 小心飙车的。”

“自己注意安全。”章雪扬淡淡回了一句,却没有马上走, 自己坐在车里, 视线虚停在那道纤细的身影上,很久没有挪开。

直到范亚豪又打来电话, 问他是不是开错方向,跑佛山去了。

听着那头嘈乱的动静,章雪扬压下躁动,同时摁灭应急灯,调头驶离。

到酒吧的时候,范亚豪正在唱张学友的《头发乱了》。

请揭晓,你做错事了,让你秀发乱了[1]

应对乱了, 太过份了, 衫钮都扣错了[1]

是一间lounge,过营业时间已经没什么客人,在昏昏欲睡的酒保和清洁阿姨中,范亚豪独自抱麦, 亢奋得像个故意抢风头的碧池。

章雪扬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他唱完才轻飘飘问:“被人鸡奸了?”

妈的衰口, 啋!

范亚豪丧着张脸往他旁边一杵:“没想到啊,老子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自己被绿?”章雪扬问。

“你怎么知道?”范亚豪一声烂骂折在喉咙里:“我操!”他忽然弹起来:“你早发现不告诉我?睁眼看我当绿头龟?还他妈是不是兄弟!”

“发现什么?我只是猜的。”章雪扬看着他暴突的眼:“说吧, 捉奸在床,还是疑神疑鬼?”

范亚豪被问住了,满脑酒精差点浸得大脑短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恨恨地捶向桌面:“我他妈虽然花,但没绿过人吧?居然有傻逼敢绿老子,让老子找出是哪个臭嗨,一定剁了他!”

“二位……”动静太大,酒保犹豫地走过来,章雪扬朝他点点头,把烂醉如泥的范亚豪给带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