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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温柔眼[重生](182)

作者: 仙气十足 阅读记录

“但我想不明白,既然当年没有对你做什么,那他们为什么在执行卧底的过程中,会对你下狠手?”

于白青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冷冽:“红尾鱼的内部被清洗了一遍,和当年带走我的并不是同一批人。”

包括那个在种植园里对自己严刑逼供,还有在郎绰酒店里杀死自己的中年人,他以前都从来没有见过。

而应晚口中所说的前两种可能性,他其实也早就已经想到了。但一个臭名昭著的跨国犯罪集团为什么偏偏要和总督察的儿子扯上关系,这么多年以来,他心里其实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当年于叔叔的死因不是一直没有水落石出吗?”应晚说,“最后一种可能,‘红尾鱼’这是在故意做给总部的人看。他们想要让总部的人以为于叔叔是你们的人,和犯罪组织有勾结,确实不清不白。所以才要照顾好他的遗孤。”

他微微一顿:“至于这一切与远山有什么关联,我就不清楚了。”

瞥了眼床上仍旧满脸一头雾水的卷毛,于白青交叠着两只腿,平静出声:“小晚,你真觉得有‘远山’这个人?”

被于白青开口反问,应晚的瞳仁也缩了一下,脸上的神情依旧未变:“我不确定。”

“我只知道,远山是红尾鱼的领导者和一号人物。而在卧底的那段时间,我也顺利接触到了他们的头领,博取了他的信任。”

“所以我那时候一直以为,那个人就是远山。”

仿佛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于白青开了口:“可是?”

“可是那个人从没有对我亲口承认过他的身份,”应晚问,“哥,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远山?”

这一次,于白青没有再转移话题。

他摇了摇头,淡声道:“不是。”

“从一开始,就有人在对外散播各种不同的真假消息,用来混淆我们的视听。”于白青回答,“他们一直用那个男人当作幌子,放出不同的版本,只是为了把警方骗得团团转而已。”

半年前,在意识到这件事的背后有蹊跷时,他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在郎绰酒店的那一天。

那是他重生的关键节点,也是他唯一一次见到那个中年男人的真面目。

中年男人和种植园里戴着面具的头领声音一致,身高和身形也并无二异,在短短几分钟的交手中,他可以初步判断两个人是同一个。

但他完全无法对应晚解释自己曾经重生过一次,所以也没有办法详细地问小孩,那时候老白的出现是怎么回事,和“红尾鱼”又存在着什么样的关联。

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7.13”人质劫持案,本来就是一场人为设下的局。

这时,于白青听到应晚在自己的耳边轻声开口:“哥,你觉不觉得,远山就像幽灵一样。好像完全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却又确确实实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左右着我们的一切。”

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于白青没有接话。

前方的路途迷雾重重,危机四伏。他不知道重来后的结局会如何,但却能够笃定一件事。

或许就是因为爱而不得,徒留遗憾,上天才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一次,小孩不会死,他也不会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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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几名下属看好卷毛,不要再让他搞出什么幺蛾子,于白青带着应晚离开医务室,直接去了训练靶场背后的冷冻仓库。

站在门口,给应晚妥帖地套上了大衣和防冻手套,确认没有任何皮肤裸露在外,于白青拉起小孩的两侧衣领,又用手指捏紧了挡在他鼻梁上的口罩,示意他跟上自己。

双手插在兜里,跟着于白青走入冷冻仓库,应晚一路上看到了许多被冻在透明冰柜里,保存完好的大冰块。

他一边耸着肩膀,一边抖索着嘴唇发问:“哥……这些冰块是用来干什么的?”

于白青适应寒冷的能力比他强很多,走路步伐稳健,语调也很平稳:“热带地区经常会有区域突发性干旱,冰块储水,也能给这里的村民当后备水源。”

听于白青这么说,应晚才忽然想了起来。在搭乘越野车穿过山林进入IFOR驻地前,他发现有很多当地的村民在山下的集市摆摊。看到有IFOR的车辆经过,村民们大多会停下手中的活,站在道路两侧和车队用当地的语言挥手打招呼。

看来于白青和他的下属们深谙和原住民的相处之道,即使在这里长久驻扎,也完全没有影响当地人的生活。

推开半掩着的密封房门,于白青带着他走进了走廊尽头的解剖室。

解剖室内的温度要比外面正常不少。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驻队法医等候在解剖台前,看到于白青来了,示意身旁的助手从冷藏柜里拉出了一具尸体。

用当地语言和于白青交代了一遍注意事项,法医便和助手一起离开了解剖室,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尸体全身上下包裹着深蓝色尸袋,静静地躺在解剖床上。于白青戴上法医准备的手套,双手悬停在拉链的上方,抬头望着他:“害怕吗?”

应晚摇了摇头,拉起口罩,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尸袋。

当着他的面,于白青缓缓拉开了尸袋上方的拉链。

经过完善的冷冻保存,无头尸身的全身保存完好,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就连肢体缝合处的血线也已经完全固定了位置,创口衔接地十分吻合。

看到与自己身形几乎一模一样的尸体呈现在眼前,应晚已经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地反胃想吐。

他用手背挡住口鼻,正打算抓起摆放在医疗箱里的呕吐袋,就发现于白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望向自己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这是无辜的受害者,畸形的产物。”他听到站在对面的于白青在口罩底下淡淡开口,“小晚,不是你。”

“我知道,”胸膛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会,应晚垂下手,自言自语般地喃喃出声,“我知道的,哥。”

在回程的路上,于白青告诉他,藏在雕像里的尸体已经被警方从码头运送回来了。只是雕像本身因为在中途调包了原本放置在棺樽中的木乃伊,需要等待第三方机构做进一步鉴定,暂时没有在他们手里。

带着应晚来,是想让他亲眼观察一下,尸体身上有没有什么被警方遗漏了的线索。

用一句毛骨悚然的话来讲,这具躯体以应晚的身体作为蓝本,那他一定是最为熟悉的那个。

胸中的不适感稍微缓解了一些,应晚收敛心神,视线沿着尸体的颈部一路往下,最终停在了尸体腰部,包裹着绷带的特殊位置。

他问:“法医检查过这里了吗?”

于白青微微颔首,神情有些意味深长:“法医已经确认过了,这里只是一部分拼接的骨架,没有女性或者男性的器官残留。”

应晚不置可否,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况。

“你是男性,可是被凶手杀害的死者全是女性。”于白青说,“队里的犯罪心理专家初步分析,这或许是一种长期俄狄浦斯情结造成的移情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