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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温柔眼[重生](144)

作者: 仙气十足 阅读记录

“你对象多少岁啦?”

关星文摸了摸后脑勺,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说和我……和我年龄差不多, 应该也是个学生。”

“你们打过电话通过视频没有?”

“……还没。”

店员停下脚步, 忍不住对他感慨出声:“那你还是要多留个心眼啊。网上现在什么人都有,你都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告诉你的信息是不是真的, 说不定就是什么诈骗团队专门盯准你们这些学生仔, 想要骗你们钱的。”

他当时原本想要反驳店员, 说格雷才不是骗子, 可是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和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些,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店员带着他沿情侣专区介绍了一圈,他最后还是在首饰柜里挑选了一枚银制的小熊胸针。价格还并不便宜,是他一两个月的生活费。

他想的是,这枚小熊胸针不分性别,男孩女孩都可以戴。要是格雷真骗了他,其实是个女孩子,那送这个礼物也不会有错。

他到现在还记得,格雷收到礼物的那一天,发消息来告诉自己他非常开心,但也同时问自己是不是被卖家给坑了,这枚胸针用的银是假的,A货。

得知了这个消息,关星文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没想到最后骗了自己的,反倒是那个让自己小心网恋被骗的店员姐姐。

结果倒好,格雷这家伙明明知道胸针是假货,却连毕业典礼上台领奖的时候都戴着。

接送车辆停靠在办事处大楼外的停车场内。关星文在一名陪同干员的引领下昏昏噩噩地来到轿车门口,他正准备上车离开,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陪同干员的名字。

急匆匆走到车前,那人凑到自己同事的耳边,用英语压低声音开口:“怀特督察让你先去跟执行部队的车队,我负责送他回去。他们马上就下楼,准备押送逃犯去机场了。”

似乎以为关星文听不懂英语,那人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紧接着补充道:“应该不用给这人做二次问询了,那位全都招了,和这人没什么关系。”

两名干员正站在车门外低声交谈,没注意到关星文是什么时候有的动作。

在两人的眼皮底下原地掉头,关星文迈开脚步,撒腿就朝着刚才来时的方向跑!

意识到关星文想要干什么,陪同的干员从腰间拔出手枪,厉声对自己的同事下令:“快拦住他!”

身后传来两名国际刑警骂骂咧咧的声音,关星文微微喘着气,一路不要命地朝着办事处的大楼狂奔。

他们刚才说,马上就要去机场——

距离大楼还有不到一百米,他远远便看到几辆白色的押解车停靠在大门外的台阶下。两名身着IFOR制服的干员正粗暴地抓着那个人的左右两只胳膊,正准备把他押送上车。

头顶戴着鸭舌帽,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手腕已经被银色的手铐锁死。那人低垂着眉目,顺从地跟着一众干员缓缓往台阶下走。

押解车前站满了正在等候押送犯人的人马,拥挤的人群将关星文层层叠叠挡在了外头。

不顾身后正在追赶自己的两个人,他在原地猛地刹住脚步,冲着那道人影大喊:“Grey!”

听到了关星文的声音,卷毛的脚步微微一顿,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

【因为有个人曾经告诉我,哪怕我永远躲在电脑背后,也可以当个好人。】

【喂,要不要和我一起偷星星?】

【姓关的,我和你也不是第一次分别了。】

“你有病是吧!”

眼中燃烧着倔强与愤怒的火苗,关星文像是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了,“我问你,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听到关星文喊出了自己的真名,卷毛立即意识到,关星文已经认出他来了。

冷意渐渐从眸中淡去,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没关系啊。”

他说。

……谁和你道歉了??!

被匆匆而至的两名干员一左一右抓住了胳膊,试图阻止自己继续往前,关星文咬紧牙关,下颌崩得紧紧的,却只是喘着粗气,半天没有往外蹦出一个字。

“关先生,你冷静——”

眼看后车门打开,卷毛马上就要被摁着肩膀押送上车,关星文终于忍不住了。

“你不是和我说,你想做个好人吗?”他的声线里带着剧烈的颤抖,“那你告诉他们,你想当个好人,你会努力去做的,你告诉他们——”

他没有为当年举报EPI的事情做任何辩解,也没有说出口那句一直萦绕在心头,在离开这人时想要说的那句“对不起”。

不止是因为于哥曾告诉过他,他那时候做的是正确的事。

还因为他是一名警察。

因为是一名警察,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格雷这样下去。

夕阳弥留天际,将台阶上的人影拉得越来越长。

迎上关星文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错、碰撞。好像十余年携手同行的光阴,就这么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戴着口罩的格雷缓缓点了点头。

车门当着他的面被人重重合上,隔着一道遮光的防弹玻璃,他看不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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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国际刑警的车,被他们送回总区警队下榻的酒店,关星文一动不动地坐在副驾驶上,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自己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睛。

草,都是大男人,哭什么哭啊。

伸手关上车窗,他心里有些忿忿地想。

回到酒店自己的房间,关星文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行李箱里匆忙翻出了自己的背包,从包里拿出了卷毛送给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卷毛在离开繁市前送他的新年礼物。出于技术员的专业敏感度和自己职业的特殊性,在开始使用这台电脑前,他特意跑了几遍后台,确定电脑里没有任何爬虫工具和会侵犯自己工作内容的程序漏洞,才放心地带在身边当作工作备用机。

然而,在回来的路上,回忆了一遍卷毛那时候所说的话和他送自己电脑的时间节点,他忽然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直觉,觉得这台笔记本一定不简单。

拉上窗帘,又反锁上房间门,只留了一盏床头柜的夜灯。他独自抱着电脑坐在床前,点击启动按键,聚精会神地开始了整台电脑的深度系统筛查。

一次又一次初始化后重启,读取了电脑出厂后所有的历史源代码痕迹,他没有找到任何异常的bug。

“不可能……”

关星文的额头上隐隐冒出青筋,汗水沿着后颈滴了下来。

下楼去便利店买了几罐黑咖啡,又用冷水洗了把脸,关星文重新坐回床前,决定和手中的电脑死磕到底。

当年为EPI效力的时候,他们所有人在入侵目标数据库并切断服务器导致其瘫痪前,都会在终端留下一段特殊的代码。

这段代码可以是一段随机的数字和字母,也可以是独属于“黑帽子”本人的一段特殊字符。

等入侵结束,目标机构的网络安全工程师开始修复系统时,就会在木马程序上发现“黑帽子”写入的这一段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