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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温柔眼[重生](100)

作者: 仙气十足 阅读记录

一切都太过于巧合,很难不让人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于白青已经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小孩昨天是故意灌醉自己的,就是为了能够在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离开。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出错——

“说吧。”于白青靠在窗前,头也不回地对身后人开口,“应晚和那个卷发小子,现在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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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市政厅副厅长的儿子握完手,两人又礼貌地寒暄了几句,塔利笑着颔首:“失陪一会。”

端着酒杯穿过舞池,一路和过往的宾客们绅士地打过招呼,在通往楼上酒店包间的电梯门缓缓合上前的一刹那,他伸出手挡住了电梯门。

电梯里站着三个人。两位西装革履的老朋友一左一右站在两侧,一同搀扶着中间的青年,让他靠在金属栏杆前稍作休息。

“四少。”

电梯里的两人客气地同塔利打招呼。

察觉到走入电梯的人是自己,青年苍白的嘴唇开始微微发抖。

他抬起耷拉着的脑袋,被眼泪打湿的睫毛飞快地颤动着,望向自己的眼神迷离中带着几分恳求。

或许是因为酒精作用,从颈部到耳垂,青年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泛起了浅淡的红。

确实是个上等货。

塔利不得不在心里承认。

可是,往往越美丽的东西越不可碰。

象庄红灯区一向是个鱼龙混杂之地,出现在这里的什么人都有。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中仇家使下的美人计。

他在生意场和上流交际圈混迹了那么久,自然知道一套圈内的潜规则。

无论是为了名还是为了利,只要愿意陪在这帮人的身边,就应该做好了要付出身体作为代价的准备,他不相信这人来之前不知道这些。

大部分像青年这样的人,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谁知道这样令人怜惜的脆弱外表下,掩藏着的是一颗怎样攀附名利的心思。

他是这场宴会的主人,自然是最容易被盯上的钱袋子。

电梯缓缓停在十七层。

塔利看到身旁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和自己道了个别,便同时伸手揽上了青年的腰。被两个人同时制着往外走,青年完全束手无策。

电梯门朝两侧打开,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太妙。

在经过自己身旁的时候,青年从袖子里伸出右手尾指,轻轻勾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先生。”

青年轻声说。

塔利听到了青年的声线,轻软、沙哑、不是一般的楚楚可怜。

他最终还是发了话,中断了这场荒诞的三人行。

作为聚会东道主,那两名富家子显然还是挺给他的面子。

听到他想把人留下,两人即使面上流露出几分遗憾,却还是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忍痛割爱。

电梯门再次关合,电梯里只剩下他和青年两个人。

青年仰头靠在电梯墙上,轻轻喘着气,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系起被人扯散的衣领,他面带疲惫地对着自己笑笑:“先生,可以帮忙按一下二十八层吗?”

他的新泰语发音有些生涩,听起来不太像本国人。

塔利按下楼层按钮,头顶上方的数字继续往上滚动。

他问青年:“为什么去二十八层?”

将胸口捆成卷的钞票拿出来,妥帖地收回裤兜里,青年对他弯起眼角:“还有客人在等我。”

今晚,整栋楼都是被他包下的场,住在二十八层的应该也是他邀请来的宾客。

塔利拿起手机,在邀请名单上快速翻阅了一遍宾客名单,发现安排在二十八层留宿的,是首府一家国际邮轮集团的董事长。

这名董事长叫做素顺,四十多岁,在圈子内的名声不太好。

有传言说他只喜欢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孩,在办事时手段暴虐花样百出,陪过他的人不是伤就是残,甚至还玩死过人。他后来给首府主管司法的议员塞了不少钱,才将那件事大事化小。

看到青年垂下眼睫,默默整理起自己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塔利转头问他:“你很缺钱?”

“对啊,”青年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弟弟生了重病,急需要用钱,这样来钱最快。”

站在顶楼的灰背猛地捂嘴打了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偷偷咒自己。

电梯停在二十八层,青年低声谢他帮自己解了围,正准备往外走,突然发现电梯门又缓缓合上了。

塔利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

“我的人会告诉素顺,你今晚陪我。”看到青年眼中浮现出一抹茫然,塔利说,“他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就是了。”

电梯继续往上,到了整栋高楼的最顶层。

顶层是海盐酒店的总统套房,平日里都是留给聚会包场的主人住。电梯在最顶层停下,塔利带着低眉顺眼的青年往外走,一路上除了一名正在走廊清洁打扫的酒店服务生,没有遇到其他人。

跟在塔利身后,青年的脚步踉踉跄跄,不小心撞到了正在推着推车的服务生,小声和他说了一句“抱歉”。

看到老大顺利被目标带入了走廊尽头的套房,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灰背推着清洁用的推车缓缓走入电梯。

一切仍在按计划进行。在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老大从目标口袋里顺走了他的汽车钥匙,随手扔进了清洁车里的那堆被褥里。

接下来,他会拿着车钥匙马上前往停车场,在老大全身而退之前将塔利的私家车搜刮一遍,找找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

顺便再给豪车装点追踪录音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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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自己身后进入房间,青年二话不说,就咬着唇走上前,开始为他解开领口的扣子。

塔利完全没想到这人会那么直接。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胸膛也隐隐开始有些起伏不定。

他原本并不打算对这人怎么样,只是忽然之间动了点恻隐之心,想要为他解个围而已。

如果青年没说什么,他会让他留在自己房间内睡一晚避避风头,然后就派人付了钱,让他自行离开。

和外面那群人不一样,他们斯皮尔家的人生来高贵,从来不碰这些用身体赚钱的东西,嫌脏。

说来也有趣,他是父亲和街边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却生来对这些不知检点的家伙感到厌恶。

看到自己的眼睛牢牢钉在他的身上,青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垂下双手,低声呢喃:“今晚我是你的,先生。”

抿了抿濡湿的唇,青年抬起眼,用一双温和的眸子望向他:“想对我怎样都可以。”

“……”

室内一片静谧。

青年漂亮的五官在昏暗灯光下勾勒出干净的线条,四目相对,绷在塔利脑子里的那根弦“嗡”地一声,断了。

察觉到面前人的鼻息逐渐变得粗重,应晚知道鱼儿已经开始上钩。

实验室的白色工作牌就放在男人西装的口袋内侧,隐隐约约露出半截边角。

他身上携带着灰背准备的复制品,只要塔利再缩短一些和自己的距离,他便能在瞬间置换两张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