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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亲密(7)

“还在睡呢?”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沙哑,应该也刚起床,赵霁羽懒懒地应了声,翻身趴到申燃躺过的枕头上,侧着脸道:“有屁就放。”

一大早被呛了一下,黄嵗栩也不生气,继续问道:“你昨晚几点回家的?”

“没回,睡酒店了。”

“昨晚不是有心放你鸽子的,台风天琳琳会害怕。”

“得了,”赵霁羽和黄嵗栩是打小穿一条裤子的关系,就算他不打这个电话过来解释,赵霁羽也了解他那个女朋友的情况,“不说了,我再睡一会儿。”

听他要挂电话,黄嵗栩忙道:“等下,你在哪个酒店?昨晚没回去你后妈没告状?”

昨天是赵霁羽那个小15岁的同父异母弟弟的生日,原本要在酒店的宴会厅举办,但因为台风缘故只请了少数亲友在家里吃,而赵霁羽这个大儿子从头到尾没露过面不说,还找了好兄弟一起去gaybar耗时间。

“我管她告没告,”赵霁羽嗤笑一声,“老头子这个月都在荷兰,管不了我。”

黄嵗栩“啧”了声:“你那个后妈可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注意着点,以后去那种地方还是别太张扬了。”

黄嵗栩没有说得很明白,不过赵霁羽听得懂他的暗示,无非是在提醒自己注意性取向的事别曝光。

“行了,不说了。”

赵霁羽挂了电话,手机随意抛到隔壁枕头上,将申燃睡过的枕头整个抱进怀里,他闭上眼,放任自己再次陷入睡眠中。

离开酒店时,申燃对着外面瓢泼的大雨犯了难。

昨晚他把伞丢在了第一家酒吧,现在没伞不说,最近的公交车站还在一公里外,如果他要走只能选择打车,但这种天气从酒店的位置打车回到小区至少要六七十块,足够他两天的饭钱了。

想到昨晚喝酒的花销,他更觉肉痛。好在今天因为台风原因便利店休息不用上班,他也不必请假,可以好好休息。

刚才一路勉强走出来,那一处已经被摩擦得生疼,内外都像抹了层辣椒油。他连站着都觉得费力,然而一想到赵霁羽醒来时神清气爽的表情,他又气恼自己昨晚干的糊涂事。

无奈地在手机上下了单,他等了将近十分钟才有司机来接。小心地坐进后座,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可这个司机像是赶着去投胎,下雨天还开得很快,车子每一次颠簸都会震到那个难言的部位。他只得告诫自己忍着,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放松,没一会儿就累得开始犯迷糊了,等司机叫醒他时才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

他住的那栋楼距离小区大门有三四百米距离,这段路很窄车子不好开,他便下了车,一路淋雨走回去,到门口时衣裤都湿得淌水了,好在室友不在家,他直接进卫生间洗澡。

昨晚房东说会停水停电,这会儿都恢复了,他站到淋浴下,冲了许久的热水才缓过来,洗完澡擦拭时发现腿根附近有好几道明显的指印,胸口也有密集的吻痕,这些画面都在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事有多荒唐,脸色又变得很难看了。

中午他煮了碗泡面,吃完便回到房间补眠,下午有人按门铃,他被吵醒时觉得头痛得厉害,缓了缓才站起来,开门发现来的人是好友郑明今。

将湿了的伞拿到卫生间放好,郑明今把提的一袋东西放到桌上,边打开袋子边说:“我妈让我拿刚包好的饺子给你,还有点心。”

申燃抓了抓睡乱翘的头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郑明今看到他脸红得不正常,人也没精打采的,便问道:“怎么回事?发烧了?”

“嗯?”申燃有些迟钝地应了一声,郑明今的手背贴到他脑门上,说:“还真是发烧了,你昨晚回来是不是淋雨了?”

申燃没吭声,郑明今便去他放药的抽屉里拿出体温计和退烧药,再去厨房倒水。出来看到申燃已经在桌边坐下了,正拿着个肉松蛋黄酥在吃。

他面色很红,食欲倒是不错,郑明今把水银体温计递给他,在他拉开衣领塞到腋下时愣了愣,盯着他的脖子道:“你脖子怎么了?”

他嘴里还嚼着蛋黄酥,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直到郑明今的手指碰到他喉结了才忽然记起,忙用手捂住:“昨晚有蚊子,被咬了好几个包。”

郑明今皱着眉,不知是信还是不信,申燃岔开话题,又从袋子里拿了个紫菜光饼吃,时间到了就把体温计拿出来,发烧到38.6度。

“把药吃了。”郑明今递给他水杯,“这也没人照顾你,要不要去我家休息?”

申燃把退烧药吞下,整杯水都喝完了才道:“不去了,你爸妈和你妹都在家,太麻烦。”

他的状态还可以,又吃了东西,郑明今就不坚持了,去卫生间拿伞出来,提醒他有什么事记得给自己打电话。

把人送走后,申燃又回到床上继续睡。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多终于醒了,他拿过床头的体温计量了下,退到37.8度。

腰上的酸痛感没昨天早上那么明显,只剩后面那一处还有点隐隐作痛。

起来洗了个澡,他去厨房把郑明今拿来的饺子煮了,吃完天也差不多七点了。

外面的雨已停,楼下到处都是台风过后的狼藉景象,环卫工人正在绿化带里打扫枯枝落叶,有早起的上班族已经走在了小区的道路上,他也拎起背包去便利店。

今早和他一起上班的同事请了假,他到店里换上工作服便开始做卫生,不过平时这些做习惯的事今天做着觉得吃力,尤其是到附近的公厕提桶水回来拖地,总觉得腰酸那也痛,最要命的是赵霁羽那张脸还会不时出现在眼前。

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对他来说是一场错误,他只想尽快忘记,屏退脑海中那张讨厌的脸,他坚持把活做完,忙到中午同事终于来了,他趁着休息看了眼微信,发现有个好友添加的申请。

对方的头像是一张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正在飞的纸飞机图案,发来申请时没有任何备注,他没多想,通过以后又返回去看其他消息,下午接着忙店里的活,很快就把这个好友添加的事抛到了脑后。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照旧在店里和出租屋之间往返,那晚发生的事渐渐淡出了脑海,身体也完全恢复了。

周四下午,他接到接到图书馆值班员的电话,说他之前登记的资料到了,让他尽快去取一下。

那资料是他写作业的重要参考,他便趁着下午有空骑车去学校拿,快到西校门时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他刹住车回头看去,叫他的是张陌生的脸孔。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双手插着运动裤兜,身后站着另外两个男生,三人都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他不认识这三个人,刚想问有什么事便听到为首的男生语气嘲讽地道:“这不是追到咱们校花的学弟吗?怎么今天形单影只了。”

男生身后的黄衬衫笑着附和:“你不知道啊?他现在可是闻名全校的接盘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