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囚笼(47)+番外

作者: 刘水水 阅读记录

租房门一推开,里头空荡荡的,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万元干咳了两声,顺手将蛇皮袋丢在了地上,他怕他记错了,又在家里翻箱倒柜,确定没有钱后,才坐回到了床上。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着急忙慌地跑下了楼,发廊店开着,店里没有客人,女人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挫指甲。

“金民呢?周金民呢!”

女人被万元吓一跳,“我哪儿知道啊……你不要每次都管我要人,我跟他又没啥关系。”

万元抹了把脸,来回走了两步,“他没回来过?”

“他回没回来又不用给我报备。”女人见万元脸色难看,瘪了瘪嘴,“反正我开门到现在,没见他回来。”

万元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头痛欲裂,他该怎么跟岑烟容交代?

报警!对!报警!

从派出所出来,人安排了两个公安跟万元回租房收集证据,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拾,放得到处都是。

万元杵在一旁魂不守舍的,不管钱能不能追回来,都得给岑烟容打个电话。

“这东西都是你的?”公安指着地上的包袱。

万元垂着眼睛,“嗯,钱本来也是放在这里的,我上船之后就没了。”

最近刚好在查这个烟,两个公安对视一眼,“这烟呢?也是你的?”

“啊?我钱没了里面多了两包烟。”

“刚刚你怎么不说?”

万元哑口无言,他哪儿注意到这么多,他只知道他钱丢了,钱才是他的头等大事。

“你怕是要跟我们再回去一趟,好好说说你跟你朋友的事。”

“你说这万元也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咋走得那么急。”胡婶没想到一天的工夫,人家万元又回县里去了。

瞧瞧许缙云这张脸臭的,这要是个姑娘家,那多半是看上万元了,可许缙云是个男娃,也不知道他一个男娃干啥对万元这么牵肠挂肚的。

许缙云心里不痛快,也懒得维持之前的和气,“你要没事就走吧。”

哟,这还撵人啊?要不是看在几个钱的份儿上,自己才不受许缙云的气,胡婶也不跟许缙云撕破脸皮,心里骂了两句,面上还赔笑两声才离开。

屋子里是清静了,许缙云打开灯,坐到书桌前,这两天,他几次想要给万元打电话,最后等生生克制住了,他知道,他现在把万元逼得太紧,只会让万元更反感。

可是让他什么都不做,让他坐以待毙,他又做不到,他分不清“被万元反感”和“被万元遗忘”那个一会让他更心痛。

他不会就这么放万元走的,他原本一无所有,是万元寄予了他求之不得的东西,他只有万元,他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许缙云看向逐渐昏暗的天空,他拿出一张信纸,像是以往一样,给万元写了一封信,万元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只要万元回他,那就代表万元对他还是心软的。

可是信寄出去好几天,都不见万元的回信,门卫大爷见了许缙云,主动说道:“许老师,今天也没有您的信。”

许缙云失落地点点头,万元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他还是不死心,安慰自己万元肯定是还在市里没有去,晚上回去,他又给万元写了信,写完觉得不对,将纸揉成一团重新,来来回回好几次,始终不能让他满意,地上的纸团倒是堆成了小山。

他真的太想万元了,怎么写都表达不出他对万元的想念。

许缙云收起纸笔,想到院子里透透气,漆黑的天空布满了星星,他很想知道,此时此刻,万元正在做什么?

要是自己能走出这道门槛就好了,许缙云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将轮椅推到了院门口,打开院门,贪婪地呼吸着外头的空气。

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传来,夜色中,一个身影行色匆匆,那人低着脑袋,越走越近,许缙云隐约觉得有点眼熟。

金民?他怎么大半夜回来了?那万元呢?

“你一个人吗?”许缙云清冷的声音划破宁静的夜晚,金民吓得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许缙云没想到他能吓成这样,小心打量了一下,“万元呢?”

听到万元的名字,周金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等许缙云再问别的,落荒而逃。

第37章

许缙云扶着门口,上半身越出门框,眉头紧蹙,看着周金民张皇的背影,他跑什么?

从周金民的方向传来了几声狗叫声,片刻过后,周遭才会恢复往日的平静,许缙云心头的疑惑愈发强烈。

第二天上课,许缙云依旧没有收到万元的回信,等到下午下学胡婶来接他时,他犹豫了一下,随后故作随意问了一句。

“金民回来了?”

镇上的事情,胡婶应该比自己知道得多,谁家小辈出去打工,谁家发了财,谁家媳妇偷了人,谁家男人在外面乱搞,她知道得门门清。

显然胡婶是不知道周金民回来的消息,还顺着许缙云的话接道:“金民?跟万元一块儿吗?啥时候的事?说起金民,晌午的时候,我还见金民娘坐在院子里念叨,还埋怨金民上回不跟万元一块儿回来。”

连胡婶都不知道,整整一天了,如果周金民回来,怎么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昨晚自己的的确确是看到了周金民的,他好像很害怕,他在怕什么?他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他又在躲谁?

一想到昨晚周金民听到万元名字的反应,许缙云隐约觉得心慌,抬头间,自己已经被胡婶推到了小店来了。

胡婶赔笑解释,“给我家老幺买点东西。”

镇上的人都互相认识,店老板对许缙云也印象深刻,一个瘫子,后来又在小学教书,跟万元走得很近,万玲结婚的时候还一起吃过席呢。

“万元是不是又回来了?”店老板将鸡蛋糕装好递给胡婶。

店老板只是闲聊,可许缙云霍地抬起头,胡婶也纳闷呢,咋今天都这么问?

见胡婶一脸迷茫,店老板“嗐”了一声,“这不是今早金民来我这儿打电话嘛,大热天儿的,还裹着脑袋,我差点儿没认出来,叫他他还装作不认识,都没搭理我。”

许缙云忙凑上前,“金民跟谁打电话?”

“跟谁?”店老板没想到许缙云这么好奇,“那会儿店里也没人,我撒个尿出就听他说啥现在他该咋办?我看他慌慌张张的,还说到万元来着,他问万元咋办,也不知道电话里说了啥,反正没两句他就不说话,把电话挂了,给了钱我都没来得及给他找零,他人就跑没影儿了,你说这小子,啥时候回来的啊?”

胡婶也是个好事的,想象力强,没看到的东西,也能添油加醋地说一堆,“谁知道呢?诶,你说金民那小子是不是在外头干了啥坏事啊?上回也没跟万元一起回来。”

“谁知道呢。”店老板和胡婶相视一笑。

许缙云垂下眼睛,没有接话。

这些事,大家都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说说闲话也就过了,胡婶买好了东西,正想推着许缙云离开,许缙云霍地开口。

上一篇:错误的河 下一篇:他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