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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的河(99)+番外

作者: 四野深深 阅读记录

池灿不知为何,听李景恪罕见的提起往事,心脏仿佛才真正被挤压勒紧,拧出了酸涩的汁液。

尽管只有零星几句,他也听懂了。他找李景恪教他打枪,留下快乐的记忆;李景恪教了他,却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此时此刻的池灿也是如此。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并承受相应的代价。这大概就是池灿成年后真正的第一课。

李景恪现在才教给池灿这一课,让他尝到痛苦的滋味,但对池灿而言,他实则只付出了很少,一点也不能称之为残酷了。

因为李景恪上这一课就是教他打枪那年,才十岁出头。

万幸的是,李景恪那时阴暗设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池灿没被危险的仿真玩具枪伤到,被急忙叫回去的时候能跑能跳——现在这张脸正抬头看他,在他身边长成了很好的样子。

“但我没想过要怪在你头上,”池灿眨了眨眼,有些羞愧地底下了头,“哥,你原谅我吧……”

“不是已经认过错了么。”

李景恪让池灿举着手供人展览了一会儿,看着他发红的耳根,低声笑了,顺手过去按住了池灿的脊背,捉住后颈让他也站起来。

池灿跟着李景恪回到床边坐下,昨晚解在床头的锁链顿时晃进眼睛,莫名刺眼。

“虽然要去上大学了,但小狗照样是听指令行动的,”李景恪说,“坐好。”

“你是小狗吗?”李景恪问他。

池灿被迫看向李景恪,吞吞吐吐说:“我是……”

“那小狗应该有个小名的,叫什么好,”李景恪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悠悠说着,往他身前才探两把,他就张开嘴,李景恪笑了一下,“小点声,隔音不好,昨晚应该就被人听见了。”

池灿顿时捂了捂唇。

自从许如桔搬走,隔壁很快住进了一家三口,每天傍晚都鸡飞狗跳的,此时隔壁小孩蹦蹦跳跳的声音果然传进耳朵里。

可他昨晚根本听不见别的声音,沉沦在只有李景恪一个人的世界。

“学校张了红榜,大家都知道池灿考了高分,”李景恪说,“谁能想到,他们认为的乖宝宝居然在家跟他哥上床,还是只会咬人的小狗。”

“关他们什么事。”池灿硬着头皮说。

“那你怕什么,”李景恪俯身逼近过来,把池灿乱动的手拿下来,然后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就叫小宝吧,乖的时候才叫小宝。”

池灿心里胀得厉害,想说自己现在就很乖的,希望李景恪还能像从前那样温柔一点对他,不再那么无情冷漠。

可李景恪紧接着说:“可会咬人的小狗就得锁在家里。”

池灿接了吻却蹙起眉,盯着李景恪重新给他系上链绳,这下是真的把他拴住了,没办法再跑。

他坐在原地,见李景恪离开了他,去到衣柜拿上了东西又去喝水,一副像要出门的样子,他不顾耻意连忙慌了神地问:“哥,你要出门吗?”

这天李景恪轮休,池灿大中午吃了早饭,一时半会也不会肚子饿了。李景恪拎着钥匙,正好打算出门办点事。

“出去一趟。”李景恪走过去,从床头拿起池灿的手机,通知栏里还有昨晚池灿喝酒时没听见的、李景恪打来的未接来电。

他没有像池灿以为的那样一并带走手机,反而直接放回了原处,池灿伸手能拿得到。李景恪瞧着池灿的眼神,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池灿其实稍稍安心了下来,他没办法再跑,意味着李景恪必须按时回来。他低声说:“我会在家等你回来的,一直都是。”

李景恪没说什么,摸了摸池灿的后脑勺,又将手指卡进项圈看了看,他这次扣得不紧,更像一个chocker模样的装饰品,没在池灿皮肤上留下那样类似破皮的红痕了。

只是池灿后颈上有道还没消的勒痕,昨晚池灿自己拽玉佩的时候下手没轻没重,竟然用了死力,勒出来这么深一条印子。

李景恪用指腹在上面来回摩挲了两下,池灿低了低脑袋,被按到脊椎那块骨头上,后背一阵酥酥麻麻。

很快李景恪收了手,径直出门离开了。

李景恪出门去了下关,跟约定的楼盘销售在外面见面。

原本李景恪去存钱那天就提前约好了第二天要去看房,但如今一连耽误几天,他把休息日也往后跟人换了,才在对方的再三催促下定了今天的时间出来。

靠近滨海大道那边的楼盘都是现房,余量不多,很紧俏,李景恪早就看过那一带的房子,他昨天刚跟许如桔介绍的那位客户谈妥,因为对翡翠原料和做工都有很高要求,一笔单下来差不多有百余万进账,沈礼钊定的分红也从不特加条件多扣,甚至合同签订好了就能提前批款。于是这一笔钱再加那些存款,手上的现金已经足够李景恪付完最高额的首付。

再来看房,李景恪是想来最后确认一遍。

至于卖房的大哥怎么夸赞那些数不胜数的居住功能、全家老小无论几口人住起来都方便可心,他都心不在焉,没怎么听。

李景恪只是站在了十楼大采光的阳台窗口。

今年雨季来得迟了些,到现在还没下过太多雨,白天常常艳阳高照,风吹树摇。

窗外照进来了满地的阳光。

李景恪被阳光迎面照着,看着远处洱海湖面上铺满了金色银色的鳞片,单纯觉得这里阳光不错,平平无奇的洱海看起来也不错,会很合适当做他和池灿的新家。

第72章 小宝

李景恪从楼上乘坐电梯下来,对这样的小区环境还有些陌生,更像一个过路人。

他给卖房那大哥递了根烟,自己也夹了一根干烟在手里,没抽。

卖房大哥点燃香烟,看李景恪对这房兴趣不高的样子,他吞云吐雾间还想卖力再推销两句,又说还有另一处类似的房型,面积小一点,也可以去看看。

“不用了,”李景恪打断了他,笑笑说,“就这个。”

他当即跟着对方去楼盘营销中心签完了合同,付了首付,爽快得令那大哥震惊不已,又惊喜万分。

李景恪拿到了钥匙,出来后站在马路边上,倒没什么别的感觉,低头把那片钥匙卡进了钥匙串上。

要住进新房也得等好几月后了,那时池灿已经踏上行程去开启了自己的大学新生活。

不过明年池灿放假回来就能见到他们的新家,李景恪倒是很清楚池灿,池灿一定会站在阳台那个窗口看个不停,李景恪只是不确定从那里能不能看见海鸥,也许还是得去西洱河边或洱海近处才能看见。

但无论如何比从前会好上许多。

从前池灿刚来的时候,李景恪还在家具厂,挤出一份房租都很费劲,现在存款没了,但至少也不会缺了池灿去上学的学费。

李景恪一直就知道怎么做翡翠生意,却从来不喜欢做这行,那时候他没得选。

无奈想要赚钱,还是得全靠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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