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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的河(68)+番外

作者: 四野深深 阅读记录

“哥,”靠在李景恪身上其实很舒服,池灿并不想挣脱,他不动了,突然颇为认真地问,“我们会一直待在风城么,你会不会去别的地方?”

李景恪轻微敛眉,“去哪?”

池灿停顿片刻,回答道:“我是在想,老师同学都在说,如果考大学,我大学应该考去哪里呢。”

“考上了哪里就去哪里,”李景恪慢悠悠说,“送你去上学不是让你去玩,你要是只想着怎么轻松舒服,考得差浪费钱就趁早别读了。”

池灿呆了两秒,很慢地点了点头,让李景恪满意似乎已经并非一件找不到方向的难事。

虽然他如今忽然之间不想让时间走得太快。

李景恪跟着沉默良久,手搭在池灿身上。池灿喉结滑动,不喜欢李景恪因此皱眉头,他轻轻靠上去,试探着,有想接吻的意思。

李景恪吻了他。

他把好的那条胳膊攀上去。

他们抱在一起接吻,牙齿抵着嘴唇,停留又离开,发出轻微的水声。李景恪的吻犹如解药。

松开之后,李景恪扶着池灿站直,眼神清明平和,放他回去写作业了。

看着池灿努力集中精神但仍然略带不安的神情,李景恪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摸到桌上的烟盒,拿在手中转了几圈,最终又放下。

池灿再怎么掩饰,也已经让李景恪听得很清楚。

他的弟弟在风城乃至这世上并非和他一样举目无亲。但不知是李景恪的无心还是有意,池灿当初抓牢这根救命稻草,害怕再被抛弃、成为一个没用的被嫌弃的废物,所以想得到李景恪的喜欢。

所以他好像已经离不开李景恪,没办法想象一个人的生活。

当手越握越紧,放手就变得难上加难。

李景恪有时候会想,如果一开始就告诉池灿自己不会丢掉他,池灿可能不会那么难受和伤心,畏手畏脚要看眼色,以至于要矛盾地染上同性恋的怪癖。

可李景恪已经这样做了。

无论是什么,池灿的爱都是李景恪没见过的稀缺品。

他想起下午罗杰的话,池正茂将来要是来接他的亲儿子走,他应该写一个多大的数字可以跟这件稀缺品划上等号。

曾经对池灿宠爱有加、血脉相连的亲生父亲,和池灿应该也不存在多大隔阂与矛盾。

仿佛当初再见的时候,池灿不记得李景恪这个哥哥,也能把哥哥叫出口。

他靠在椅子上看着池灿,池灿感觉到目光,抬头愣愣笑了一下,又飞快低头看课本了。

李景恪默了默,把某些说出来会让池灿露出窘迫表情的、大抵十分冷酷的问话收回去,开口说的是:“写完作业早点睡,明天早上吃什么?”

池灿想了一会儿,说:“还是汤圆吧。”

池灿吃了一整个冬天的汤圆。

好在除了芝麻馅还有火腿和鲜肉的,有点腻了,但能吃得下。

周末杨钧家的CD机进入歇业状态,池灿去得也少了,他们偶尔结伴到下关新华书店看书买参考资料,回去的时候池灿就会抛下杨钧,一个人去找李景恪,落下些不顾哥们情义的话柄,依然兴高采烈。

轮到池灿和李景恪一起回去,他们会在经过泰安大桥或兴盛大桥的时候停下来,池灿在后面扯着李景恪的衣服,非想要去洱海入湖口的河岸看看。

池灿知道李景恪对这些兴致不高,但李景恪能陪他去他就很开心。

他不知道李景恪仿佛出神看着河面的时候在想些什么。他指着那些鸟,李景恪说是红嘴鸥。

红嘴鸥很漂亮,而且风城的天空这么宽阔,湖泊像海一样,蓝色的颜料挥挥洒洒,时光在眼前缓慢流去着,李景恪身边有了他,怎么就不能多看看呢。

所以池灿不厌其烦。

只不过西洱河上每年从西伯利亚飞来的红嘴鸥像那些被池灿消灭的汤圆,随着气温回升终有离开风城的时候,让池灿没有理由再拖着李景恪去河岸看鸟。

虽然候鸟迁徙是如此,跋山涉水飞行万里来越冬又飞走,和他一样不厌其烦,而世界比风城大,不只有风城,但池灿总是想,要是从来都没有分别就好了。

要是从小李景恪就是他哥哥,他们一直在一起、幸福长大就好了。

池灿去握李景恪的手,李景恪带着他从河边离开,然后回家。

第49章 被忤逆的感觉

风城一中的高三遵循历来老传统,上学时间提早,放学时间延长,周末休息一天。

同样的风景再美丽,边想着月考成绩边看得太久,也只会习以为常。

从前嘻嘻哈哈的同学们如今多少有所收敛,而池灿变得尤为明显,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的,像是突然悟道了,整天惦记着上课、复习和背书做题,仿佛真真正正陷了进去、陷入的并非爱情而是学习。

思考不确定的未来是件让人忧愁焦虑的事,池灿想起李景恪的提醒或说是警告,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如此。

班里段雨仪的功课一直维持得拔尖,跟他同班结伴方便,一开始也没太大感觉。

池灿头脑聪明,底子本就还行的,名字在一次次小考排名中往上升着,不知不觉。直到最新一次期中考试,他赫然出现在了班级总分排名的前五里——还是年级第十五名。

在众人吃惊的表情里,池灿晕乎乎享受了一天的赞美,放学后成了杨钧口中十恶不赦的大叛徒。

其实杨钧考得也还可以,至少能拿一个进步奖,不妨碍跟大叛徒继续当好哥们。

他们第二天放假,作业不少,但难得休息,回去的路上心情好上加好。

池灿把卷子和成绩单都折好拿在手里,宝贝似的,杨钧知道他这是又要拿回去给他哥看了。

虽然池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跟故意撇清关系一样,每次都嘴上抱怨李景恪对他很差、关系不好,但杨钧也没瞎,大概懂得这种别扭的在乎的感觉,越不受重视就越想证明自己。

“哎,好兄弟,我懂你,”杨钧边吃着烤饵块边拍池灿肩膀,说,“这次你哥要是还挑你刺,你就硬气一回治治他,咱们都不是小孩了,怕什么!”

池灿问道:“怎么硬气?”

“反正不能太好说话,”杨钧想了想,“闹一闹,你打得赢你哥吗?估计不行,要不,试试离家出走?我收留你。”

池灿干笑两声,听着和冷笑差不多了。杨钧也笑起来,自知不太靠谱,就池灿那小胆儿也肯定做不出来。

“是不是不敢啊?”

他那股嘲笑的意味遮掩不住,池灿不乐意了,推开杨钧敷衍地说:“你才不敢,我什么都敢做,才不是胆小鬼。”

和杨钧分道扬镳之后,到了家,饭已经做好放桌上了,冒着腾腾热气,池灿原形毕露,他第一次考得这么好,东西已经拿在手上,看见李景恪喊完一声哥就想凑上去。

李景恪正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处理点临时的急事,没工夫搭理他,只说:“去洗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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