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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的河(60)+番外

作者: 四野深深 阅读记录

这天李景恪洗澡洗得比平常更久,出来后池灿已经不在桌前,他没去看,拉开门在门口抽了根烟,事情很多很杂,期间同时不可避免地又会想起池灿。

他最终吐了口气,挑挑眉收腿进屋,去厕所收尾洗漱。

准备关灯时,大床上却是空的,李景恪皱起了眉。

池灿睡在了原本已经拿来堆放衣服的、那张翻身困难的布艺支架小床上,看起来累极了,手脚蜷缩,被子隆起只有一小团。

李景恪忽然想起池灿第一晚睡在这个位置的模样。

池灿面朝墙壁背对着李景恪,李景恪上了床,探身伸手过去拉开了被子,让他露出头来。

在柔和的光线下仔细看,池灿眼皮很薄,透出小点血管的青色,不太流畅的带着鼻音的呼吸是被情欲浇灌后的痕迹。

他并没有睡着,李景恪像是知道,池灿撇了撇嘴,有点可怜地颤着睁开了眼。

“为什么睡在这里?”李景恪问他。

池灿盯着自己眼前的被子发了会儿呆,嗓音沙沙地自觉地说:“我会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的。”

李景恪忽地停住,用指腹摸了下他的眼睛,池灿又说:“我没有哭。”

是没有哭的,但池灿胸口起伏变得有些快了,总觉得很难堪。

李景恪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池灿硬挺着,手腕很快被捉着捏紧了,李景恪把池灿从他自己捂了半天也没捂热的被子里挖出来,一个翻身将软绵绵的人拽回了大床上。

“没发生过?”李景恪声音一如既往没变化,说,“你不如说没教过你,池灿,”他笑了一声,“现在又开始讨厌同性恋了,是么。”

“不是……”池灿睁着眼睛,觉得很酸、胀痛无比,李景恪骤然关了灯。

池灿说:“不是的。”

李景恪没再说话,手上突然使力,掐着他的后背把他按住,池灿肋骨被按得也痛,发觉是自己表述错误,让李景恪误会了。

他怎么可能讨厌关于李景恪的一切?

但池灿失去了为自己辩解的机会,李景恪沉默地盯着他,低头吻了过去。他吻得很激烈,池灿张着嘴呜咽着哼了一声。

李景恪很快松开了,有些随意地擦了擦池灿的嘴角,在黑暗里对池灿说:“这样怎么也能叫出来啊?”

池灿紧紧抿起了嘴巴。

他和他的哥哥隔得太近,眼睛几乎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窘迫也就不会被看见。

但池灿好像又懂了,更不想让李景恪再生气,于是一点点贴过去,穿过手臂抱住了巍然不动的李景恪。

第43章 没有别的宝贝

池灿是被窗户外的汽车声吵醒的,他睁开眼,还没有动就感觉到李景恪已经醒了。

经过一晚上的睡眠,池灿还是侧对着李景恪躺在旁边,他们的身体和腿挨得很近,被窝里才不漏风,并不冷。幸而李景恪撑着手臂好像在看手机,没有管他,池灿不用担心再被李景恪昨晚那样地看。

李景恪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知道他醒了,没说什么,不多时就下了床。池灿看着李景恪披着外套低头往厕所里去。

他目光呆呆停留在被李景恪关上的那块门板上,脖子有些酸了,揉了揉脸,手指停在嘴唇上停了一会儿,最终仍然什么也想不了,躺回枕头上又打起盹来。

屋子那头断断续续传来一些声音,咕噜咕噜的,钻进池灿迷糊的脑袋里,逐渐还有米糊的香气飘来。

池灿感觉在梦里闻见过,没忍住翻身坐了起来,睁开了一只眼去瞅。李景恪关了火,走过去就看见池灿在那挤眉弄眼,坐在床上要赖不赖的。

他问池灿:“打算什么时候起来?”

“哥……”池灿一张嘴,声音还是沙沙的,“就起来了。”

“我不来问你,你打算今天在床上赖一天吗。”李景恪路过他伸手按了按他的脑袋,语气散漫地说道。

池灿说“没有”,在被子里套上毛衣,抓着搭在床头柜上的外套和裤子很快爬下了床。

气温一日日变低,哪怕太阳出来了,屋子里照不到的地方总是很冷,让人不自觉抽气。

“先把衣服穿好。”李景恪转身过去,又出声说道。

池灿头发毛毛躁躁,听见指令顿时停住脚步,也不坐回床上,就站在墙边穿衣服,歪歪扭扭地把脚钻运动裤里,一下绊着裤脚重重踩到地上。

李景恪对他时不时发点小脾气的固执倒是不甚在意,过去拉起了他的胳膊。池灿站稳,系好了裤腰抽绳,能屈能伸,态度瞬间又变得温顺,“我穿好了,去洗漱了。”

“冻的又不是我,”李景恪握着他发凉的手心用力捏了捏,说,“去吧。”

李景恪早上煮的许如桔昨天送来的汤圆,给池灿盛了一碗又坐下,等他洗漱完出来。

一个不大的饭碗里汤圆挤了十来个,池灿擦了擦刚刚被捏疼的湿手,坐到椅子上时嘴唇抿起,捏着勺子忍不住抬眼朝对面看去,李景恪碗里已经空了,李景恪的双眼正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池灿触电般游移开眼睛,起床气过了,没有方才的志气了,更怕李景恪再提昨晚的事,或是说出什么不留情面的话来。

白天明亮的光线把人照得无处遁形,他也变得有些胆小。

池灿低头咬了一口汤圆,黑芝麻馅从白胖糯米皮里流出来。汤圆温度晾得刚刚好,他把一整个都包进嘴里。

“好不好吃?”李景恪说。

“嗯。”池灿咀嚼着腮帮子,点点头。

吃饭总是吃得很快的李景恪便一直在看他进食。饭桌上很安静,气氛也轻松下来,池灿吃了一会儿速度慢下来,瞧着剩下的几个问道:“你还吃吗?”

“你吃你的。”李景恪说。

池灿只好作罢,拿勺子舀了一个凑到嘴边,停了停,忽然问道:“哥,昨天你们在桌上吃的那盘生皮沾蘸水,真的是生的?”

他像个把疑问积攒在肚子里隔了一晚上才拿出来说的好奇大王,李景恪挑眉,笑说:“你没吃啊?”

“我不敢吃,会得寄生虫。”

“是生的,这里的人很多从小吃到大,”李景恪故意打量他两下,说,“这么怕死,我看你有时候勇气非比寻常。”

池灿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学着大人那套嘀咕:“好死不如赖活着。”

李景恪被他逗笑了,听见他终于一边回避某些话题、一边把问题往最想问的上面靠——池灿声音很轻地说:“那你,收了别人什么宝贝啊?”

他眨了眨眼睛,向上生长的上睫毛很轻地掠过眼前,为了问到这里略带些心机,但偏偏充满傻气。因为池灿很在意唐殊说的足够拿来交易他一晚上的宝贝,想知道那宝贝有池灿重要吗?会是什么呢?

“如果不能告诉我,”可能等待了太久,有点冷场,他自己念叨着找补,“那就算了,我就问问。”

“那不是什么宝贝。”李景恪说。

“哪有什么别的宝贝,”李景恪看着他,说,“真有,卖了,我们家岂不是早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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