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错误的河(53)+番外

作者: 四野深深 阅读记录

“不疼。”池灿强行撒了谎。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知道李景恪为什么能做到这么云淡风轻,他很快下床,搂着衣服绕开李景恪直冲冲跑了,一头扎进厕所里,然后关上门。

几乎算是睡了一整天,什么也没吃,李景恪不能再沾水做饭,池灿终于洗完澡出来,一时间像是害怕面对李景恪,穿着睡衣和一件厚外套就自告奋勇拿着钱出门去买晚饭了。

池灿提着两份盖浇饭和一盒烤洋芋回来的时候,一路被香气熏得直咽口水,他拿竹签偷吃了一块冒着热气的小土豆,飞快沿着走廊往家门走去。

但许是他的神经还过度紧张着,池灿看见那张紧闭的房门就心慌意乱,猛然想起自己出来时忘了带钥匙。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里面也没开灯,他怕李景恪不在里面,担心自己进不去家门,脚下不自觉越走越快。

池灿哐当一下不分轻重地推开了门,李景恪背对着坐在椅子上正抽烟,右手指间夹着的烟冒出袅袅白雾,烟味在封闭暗沉的屋子里回环游走,掩盖过了其他一切气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李景恪很久都没在家里抽过烟。

池灿有一次从学校回来,对李景恪一本正经传授健康知识,说吸烟有害健康,制造的二手烟更是害人害己,李景恪当时好像满不在乎地捏了他的脸,但后来加上钱不够的缘故,他很少再在池灿面前掏出烟盒。

李景恪吐了口气,转头看向他,缓缓将烟头掐灭在垃圾桶里,说道:“外面有人在追你啊,跑这么快。”

“没有,”池灿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也吸了口烟,边把门关上边说,“我把饭买回来了。”

“不用关门,”李景恪说道,“没人追就慢点走。”

池灿舔了舔嘴角的小口子,很慢“嗯”了一声,心跳总算逐渐趋于平缓。

他们打开了灯,池灿跟李景恪相对而坐着吃饭,空气里又填回能饱肚的烟火气。

池灿一边往嘴里塞土豆和饭,一边还幻想过李景恪右手不便、会不会需要他帮忙呢。现实看来显然是不需要的。池灿按自己猜想给李景恪买的干锅鸡盖浇,比他自己的贵五块钱,他时不时偷瞄过去,李景恪吃得很快,大约是合胃口的。

瞄着瞄着,李景恪已经吃完了,池灿的碗里还剩不少,他明明很饿,但心神不宁影响了食欲。池灿又一次看向李景恪时,李景恪抬眼看过来,把他抓了个正着。

李景恪注视了他一会儿,淡淡笑了一下,问道:“想说什么?”

池灿咽下嘴里的食物,握着筷子忽然安静下来,微凸的喉结滚了滚。

“哥,”他蹙着眉叫了李景恪一声,眼睛很亮,看起来委屈又落寞,终于轻声开口说,“你以后不要再把我赶出去了,好不好?”

第38章 心软

碗里的炸洋芋被筷子戳了个对穿,池灿慢慢低下头,假装自己也不需要等到回答一样继续吃起了饭。

李景恪看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这才说:“是你自己先要走的,”他顺手拎了拎挤到电脑旁边的文具袋,没安好心道,“光这张桌子上你的东西就占了一大半,考试成绩也没看见进步多少,正好,你走了给我腾地方。”

池灿鼓动的腮帮子一顿,眼疾手快把他那只文具袋拿了回来,再看着旁边堆满的零零散散的东西,他犹豫要不要即刻就起来收拾,把手扶回碗边时更慢了。他低声说:“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不急,”李景恪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他说道,“先吃饭。”

在李景恪的目光注视下,池灿一声不吭把饭吃了,剩下几块炸洋芋暂时搁在纸碗里。

饭一吃完,还是池灿经受不住了,翻来覆去跟那几块土豆一样受过煎熬。

刚刚李景恪说的话倒是并没有把池灿吓住,只是他忽然觉得李景恪好像比他还要记仇,他以为这一天过去,李景恪至少会对他心软一点点,哪怕回到昨晚之前都好——真正在池灿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早上李景恪动了真格让他滚出去的那副模样。

而李景恪可以拿来跟他打趣开玩笑的那个吻,可能只是个头脑不清醒时的意外,亦或者本身就是忍无可忍之后的戏谑回应。

池灿暗自想了一会儿,把餐盒往垃圾桶一塞,就急不可待地辩解起来:“我什么时候先要走了......是你晚上趁我睡着,跟小桔姐说要把我送走的,我都听见了——”

像被戳到了伤心地,也不愿意显得态度不好、在跟李景恪对峙或吵架似的,池灿撇撇嘴,立即把眼睛垂下去斜看着地板。

李景恪看着他两瓣嘴唇微抿着,嘴角边那一小块颜色更为嫣红的破皮伤口被遮挡了进去,李景恪大致思索了一遍,隐约知晓了池灿在控诉的是哪天的事。

他笑了笑,却好奇地问道:“早上你去了哪里?”

“……我没走远,”池灿闷闷地回答,有种自揭老底的羞耻感,“一直在门外的墙角下蹲着,万一你有什么事要叫我帮忙,又万一你真的不要我了,不来找我,我还能去哪里呢。”

那之前之所以敢离家出走跑出去,池灿不过是在赌自己渴求和想要的那一份爱,赌李景恪在不在乎他,他并不想离开这个小小的家,也不能失去李景恪这个哥哥。

“难怪刚开始想睡但觉得吵,”李景恪说,“听见窗户外不止有鸟在叫,吭哧吭哧的。”

池灿脸一热,看见李景恪一直维持着不变的姿势坐在对面,打开的门里通来嗖嗖的风,他掩饰般起身去关上门。

“真的不要你了,你在门外墙角下蹲着有什么用?”李景恪不像往日着急要去上班,有的是时间跟池灿聊天,不依不饶地接着问。

“等你出门的时候求求你。”池灿走到李景恪身旁停下了, 磨蹭着站在桌边,一只手捏了捏李景恪放在桌上的烟盒,眼神仿佛就是在示弱乞求。

见李景恪无动于衷,他又嘀咕道:“而且我带了钥匙。”

李景恪挑眉笑了,垂眼看了看池灿晃荡在一旁的左手,顺势扣住不让动了,不紧不慢地说:“丁雷既然给你看过录像带,你应该心里有数,以后再犯错就要挨打长记性,会不会怕痛?”

池灿愣了一会儿,说:“不怕。”

“那怕不怕我?”

“不怕,”池灿早想过李景恪会介意这件事,丁雷希望他感到害怕并跟李景恪反目,但池灿竟然只需遵循本能地急切地说,“只要你别不要我了,哥,你不是说一直都会是我的哥哥吗,以后我再惹你不高兴随便你处置,我会听话的。”

李景恪捏着池灿的手腕,池灿心口其实有些发颤,隐约中不得不怕,但他靠过去想跟李景恪撒娇,刚大着胆子半坐到李景恪腿上,李景恪身上看不见的伤仿佛被牵扯到了,紧接着拧眉咳嗽了一声。池灿立即想起身,被李景恪手臂一揽给拦了回来。

“不怕跑什么。”

上一篇:科研大佬和影帝离婚后 下一篇: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