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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的河(103)+番外

作者: 四野深深 阅读记录

“没聊什么,他故意挑拨离间。”池灿飞快回道。

他又补充:“他就说,你是不是为了我才一直单身的。”

池灿声音越变越小了点,不明显,李景恪紧接着便抬头看向了他,似笑非笑地开口:“你觉得呢。”

“是吧,”池灿背靠在门上,没忍住笑了一下,笑得嘴边那个不明显的酒窝都显出来,又笃定地替李景恪回答,“一定是的。”

“为什么?”李景恪问。

“因为你只有我一个弟弟,”池灿想了想,说,“而且一心不能二用,就算是想要出家,那也不能随便就为谁破戒吧……”

李景恪手里勾着钥匙串晃了晃,走过来托住池灿一边侧脸摸了两下,打开门后才凑近说:“还有哪个弟弟能像你一样啊,怎么不能是你最好骗,最会哭,抬抬眼睛就是在想怎么勾引人。”

池灿“啊”了一声,嘴唇微张。

“池灿走到哪里都有人喜欢,”李景恪对他的反应忍俊不禁,低声打趣他,“一直都是这么用的?”

远远看着,李景恪像在跟池灿说多么普通的话。

池灿下意识看了李景恪一眼,余光发现外面大厅有人经过,又飞快耷拉下去,闪躲开来。

抬眼就代表着勾引。

虽然为了达成目的和不自觉散发热情,他是经常有朝李景恪撒娇,按李景恪这么说也可以称之为故意勾引,但那也是他勾引了很久之后才起的效果,仿佛终于把李景恪捂热——以前的李景恪只会让他继续讨厌同性恋。

怎么现在抬一下眼睛就变成对谁都是在勾引了?

“我没有。”池灿辩解道。

李景恪揽上他的肩膀,带他往外走,边朝唐殊那边示意点头,边看向还在凝神思索的池灿,笑说:“想什么啊,快点走,等会儿晚点什么都看不到了。”

池灿站在工作室门口,免不了还是要抬眼去看李景恪,他说:“看什么?”

“你眼睛出毛病了?”李景恪敲他的脑袋,跨腿坐上摩托车,转身把另一顶头盔往池灿头上按。

终于等池灿爬上车来,李景恪往后在池灿身上拍了拍,随口一说般道:“去北京之前,先去看看新家。”

池灿骤然愣住,刚坐稳,摩托车就轰隆跑了出去。

他连忙抱紧了李景恪的腰,在夏天傍晚烟紫色的天空下和李景恪靠得紧紧的,他的声音被风吹得飞起来,“哥,什么新家?我们的新家?真的吗?你哪来的钱?不会是——”

他噼里啪啦问了一大堆,问题里似乎有李景恪不乐意听的,李景恪只是笑了笑,接着加快了车速。

在太阳落山之前,池灿稀里糊涂跟李景恪走进了一个看起来这辈子都住不起的高档小区,钥匙打开那扇门,里面还是水泥糊的草坯房,但粗糙的墙面上仍然流光溢彩,折射着光斑。

池灿走向阳台,脚步带起砂砾摩擦的沙沙声,仿佛还有远处那水面涟漪荡漾的细响。

阳光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涂抹成金色。

李景恪靠站在墙边,见池灿在那里望着迟迟没动静,已经等得被照晒得眯起了眼。他不知道池灿到底为什么爱看这千篇一律的景色,哪怕没有鸟也能看这么久。

但阳光把人身上照得很暖,池灿如果愿意,他们可以在属于自己的新家里一直看下去。

池灿转过头来,慢慢走到李景恪跟前,抬起眼看着李景恪。

“看够了?”李景恪问道。

他懒洋洋说:“今年过年回来每天都有你看的。”

池灿默默点着头,停顿片刻,忽然踮了踮脚完全抱住了李景恪,悄声说的却是:“哥,我刚刚是在勾引你啊。”

李景恪抬手搂稳挂在身上摇摇晃晃的池灿,暗骂了一声,掰过池灿的下巴和他接吻。

新家里什么都还没有,什么也都终将会有,池灿将来风尘仆仆地回来,回到他和李景恪的家中,人和景色应该都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不多,不少。

那时的池灿应该也还会记得,这是他们在此处接的第一个吻。

也许真的是池灿先勾引的李景恪。

第74章 小狗飞行记

录取通知书跨越了大半个地图终于送来池灿手上,池灿也要带上通知书准备动身了。

从风城到北京将近三千公里,坐火车需先花费六七个小时到昆明转站,再乘坐高铁,路上还需要十来个小时。

而如果不选高铁,Z字开头的直达列车票价是最便宜的,每天就一趟,那就还要花上两天一夜才能最终抵达北京。池灿坐过这样的长途绿皮火车,一趟下来几乎被摧残得灰头土脸疲累至极。

求学路途不可谓不周折。

按池灿对他们这个小家一直以来的想象,也为了共同维护这个家的运转,钱自然得省着好好花,他自己选的学校,肯定是要拎着行李背着书包坐这个去上大学的。

在和李景恪去看过新家大房子后,池灿震撼了好半天,偷偷地感动,才知道李景恪每天忙忙碌碌是赚了很多钱的,那些石头也是真的有那么昂贵值钱。尽管李景恪晚上在家工作的时候看起来总是严肃,心情没有很愉悦,但赚钱似乎就是这样的,辛苦也痛苦。

池灿看着自己提前在手机上搜好的行程准备,有些犯懒,打算就按原定的这么买票算了。

买大房子要用掉很多钱,他继续坐便宜火车就好。

唯一令池灿止不住隐隐低落和焦虑的,是启程时间离得越来越近,他越来越发现距离原来是这么遥远,具象化的又充满着未知的遥远。

他将离开家,离开风城,一个人去北京读大学了。

买票需要找李景恪转钱。池灿没要到钱,买他那两张一共六百多块的绿皮火车票成了一场空。

——李景恪早已替他买好了从风城到北京的机票,路程一下缩短到只要四个小时。

不过池灿由此也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在他开学那几天李景恪得留在风城等着见客户,不能陪他一起去学校看看了。

后来这么多年,池灿走风仪机场从北京来去,一共就两次。

他不爱坐飞机,头等舱还是太贵,经济舱又很挤,几个小时下来坐得腿脚发麻,飞机在万米高空遇上气流摇摇晃晃,池灿独自在那上面会忽然很怕死,怕掉下去。

每一次他都用了很大的勇气。

第一次去北京那天,还是清晨,李景恪把池灿送到了风仪机场,两人在大厅的候机厅休息,找的最偏僻的一处座位,池灿忍不住埋头靠在李景恪怀里靠了半个小时。他的勇气大部分来源于此。还有要做少让哥哥担心的大人的决心,他不想让李景恪失望。

办好登机手续后,池灿终于磨蹭着去过安检排队,李景恪就站在围挡栏杆不远处看着他,眼中带着点不变的笑意,抬起的手里拿着手机,然后朝池灿招了招手。

队伍不断往前,池灿忽然往外跑出来冲到了李景恪面前,也许李景恪会说他不懂事,但他还是不管不顾地抱住李景恪,低声说:“哥,你会想我吗?”他看向李景恪,抿唇要笑不笑的样子,“我会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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