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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龙暴露了他的小犄角(65)+番外

杀人诛心。

霍延己捋着手套,淡淡地问:“你没杀他?”

“你知道的吧?有那种专门用来镇定畸变者的抑制剂, 我关了他一段时间。”

总督闭上眼睛,像个反复无常的精神病, 身体又开始颤抖:“他是自杀的……在霍将眠找来的那天晚上,死了。”

年少轻狂、惊才绝艳的青年在被所有人背叛后,也许是承受不住了,也许是对这个坍塌的世界彻底失望,自杀了。

但其实他再晚一分钟,就会等到找来的霍将眠。

总督永远都记得那晚的霍将眠,面无表情地看着薄青的尸体,甚至沾了一点薄青的血,润了润自己干涩的唇。

而总督还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身后疯狂挑衅:“要不是你害我进去蹲了三年,我其实可以给他一个痛快。”

……

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拳头重重砸在总督的脸上,霍延己挂起了和霍将眠极为类似的笑意,眼底却一片冰冷。

他掐住总督的脖子,猛得砸向身后的车厢,一下,两下,坚硬的铁皮都被砸出了凹陷的窟窿,鲜血顺势流下,浸湿了头发。

总督发出一声声间断的、连不成线的哀嚎。

没人阻止,也没人敢阻止。

如霍延己所说,他折磨人的方式要比霍将眠简单粗暴得多。

总督的手被绑在身后,无力反抗,后脑鲜红一片,顺着车厢滑落。

但还没结束。

霍延己扯开他膝盖的纱布,残忍地戳进伤口,狠狠摁压搅弄。

“啊啊啊啊啊!!!”总督扬长脖子,全身上下青筋毕露,哀嚎不止。

桑觉第一次见这样的霍延己,呆了呆。

霍延己松开总督,回首看到桑觉的视线,喉结滚动了下。

他按下耳边的通讯器:“停车!”

车队缓缓停下,听到前车动静的科林探出车厢:“长官,怎么了?”

“让医生来这辆车。”霍延己淋着雨,衬衫被打得透湿,他摘掉手套,朝坐着的桑觉伸手,“下来。”

桑觉一怔:“做什么?”

霍延己淡道:“不是很喜欢和科林说话?去他车上。”

一头雾水的科林心脏狂跳,卧槽!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人间修罗场?长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桑觉抿了下唇:“我也没有很喜欢,他还不是我的朋友呢。”

科林:“……??”

桑觉小声问:“我可以拒绝吗?”

“桑觉。”霍延己混着雨声道,“不可以。”

虽然是和平日一样的冷淡音调,但桑觉能感觉到霍延己很不愉快,浑身散着一股低气压,正在强行克制。

人都是有情绪的……即便是平淡如水的己己。

“好叭。等你不生气了,记得把我接回来。”

霍延己接过驾驶员递来的背包和伞,他撑开伞,带着桑觉上到后车,并把背包递给桑觉:“里面有水和食物,困了就睡一会儿。”

“好哦。”桑觉上了车,想了想又抓住霍延己的衣角,说,“不要因为臭东西说的话生气,他不值得。”

“……好。”

车队再次行驶,森林与城市交界的道路上,雨珠砸向肃穆整齐的车队,除了时不时连暴雨都无法遮挡的惨叫,一点人声也不见。

细腻的粉末撒向血流不止的伤口,总督仿佛也淋了雨一般,浑身汗湿,脸色惨白。

医生说:“长官,手指和后脑的血都止住了,不过头骨骨裂了。”

霍延己凉凉道:“死不了。”

旁边的监管官眼观鼻鼻观心,他的笔已经停下好一会儿了。

向来一丝不苟的霍延己扯开一粒衬衫扣子,示意道:“继续。”

总督嗫喏半天,才有气无力地说:“那天晚上,他带走了薄青的尸体……也带走了我。”

噩梦从这一刻开始。

霍将眠为他打造了一间专属监牢,用开水淋毁了他的半边身体,除了他露在外面的这班长可怖的脸,还有他的身体……和代表尊严的某处。

不是一次两次,是关在那里的每一天。

他被铐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只能向狗一样趴在地上活着,吃着喂给畜生的食物。

但一到濒死,就会来医生给他治疗,让他保持理智。

“后来怎么逃出来的?”

“逃?怎么可能逃得掉?”总督癫笑着,“是霍将眠放的我啊,是他放的我啊!!”

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手段不是把他关在黑暗里一辈子,而是折磨到他毫无希望了,再放出去让他见一见阳光,等他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再抓住他,继续磨灭他心里的希望。

“他就是个魔鬼,不不……他比魔鬼还可怕!!”

为什么只毁掉他身体的一半呢?是为了让他徘徊在人间与地狱边缘,不彻底深陷地狱,也回不来人间。

就像阿芹之前说的,总督每年总是会失踪一个月。

第二次被抓去的时候,他不着寸缕,被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大概有三十平,里面看不见一点光,也听不到声音,因此触感会被无限放大。

他身边好像有点在蠕动……冰凉的,黏腻的东西。

他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另一个同样触感的东西顺着他的右腿攀爬,与他肌肤亲昵相处,缠上他的腰,他的脖子,他的手臂。

是蛇,是没有污染性也没有毒的蛇,一群蛇。

它们只有冰冷的触感和两颗尖锐的牙齿,在看不见的黑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咬下来一口,咬在任何地方。

他不敢睡觉,神经紧绷,刚承受不住陷入昏睡,下一秒就会被尖牙咬醒。

足足一个月,他又被放走了,不是因为别的,是再折腾下去他会死。所以霍将眠要让他养好身体,等待下一次的折磨。

而下次到来前的每一天,他都会被噩梦惊醒,下一次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更可怕的刑罚呢?

他经历过在暗中窸窸窣窣的老鼠,逢洞必钻;密密麻麻的原始小蟑螂,慢慢淹没他的身体,饿了还会啃食皮肤与毛发……

虽然觉得总督活该,但除霍延己之外的三人还是忍不住寒毛树立。

“被放走之后,你就留在社区里老老实实等他再来抓你?”

“他在我脑子里植入了定位芯片。”总督疼得厉害,说话也不住地打颤,“最初不知道这件事,我跑去了西南边的流浪者地盘,想借势躲躲……结果那群人都被他一窝端了。”

一段长久的沉默。

也许是因为还在消化这些信息,也许是突然知道了霍将眠上将的秘密,有种命不久矣的错觉。

霍延己看起来依旧冷静,只是白色衬衫上沾着的点点血迹揭露了之前的失控。

他扬扬手,示意水鸣接手。

水鸣连忙正色道:“第七安全区的地下密道密道不是你们挖的吧?”

总督说:“你也看到了,我所有下属加上社区居民也就两百个人,哪有挖密道的资本?”

霍延己闭着眼睛,敲了敲扶手:“说说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