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恶龙暴露了他的小犄角(279)+番外

“先把‘精神污染’的事上报,至于其他的,就看军方能不能控制住桑觉了。”

桑觉回到主城的消息还在封锁中,其他人都被瞒在鼓里。

众研究员慢慢散场,希尔依旧坐在位置上,一头金发散落在椅背后方。

尤金路过,拍拍她的肩,道:“这件事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嗯。”

研究员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唯独希尔在空旷的会议室坐了很久。

她只是在想,就算污染解决了,人们接下来要用到的很多资源都是安娅博士给予的……然而他们却要靠伤害安娅视为孩子的桑觉来结束污染。

也许不算伤害,但桑觉却可能失去自由。

如果当初安娅博士没有抱着私心把桑觉送到未来,那此刻的桑觉或许已经抱着安娅博士的墓碑沉沉睡去,他们这些后来者永远不会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小怪物存在,更没有希望结束污染,一切将陷入死局。

“007。”希尔忽然唤道。

“我在。”会议室里响起冰凉的机械女声。

希尔问:“你能结合已有信息计算出桑觉结束污染的可能性是多少吗?”

007很快给出了答案:“0.2%。”

目前人类对‘门’的存在依旧处于揣测之中,没有证据佐证。

希尔喃喃道:“这么低……”

007说:“如果没有桑觉,人类自我救赎的可能性为一千亿分之一。”

……

霍延己带桑觉回到了许久不见的公寓。

桑觉发现自己的酒都被搬到这里后,就执意要调酒给霍延己喝,势必要灌醉他。

“你现在是休息时间,可以酗酒。”

霍延己嗯了声,按照桑觉的要求将淡蓝色的酒水一饮而尽。

桑觉紧接着又来了一杯,看着他喝下才问:“你醉了吗?”

“也许醉了。”霍延己看着他。

桑觉不够满意。

他觉得霍延己还是寻常一样,没太多区别,他想看己己为自己展露不同的一面。

直到第七杯烈酒下肚,霍延己终于扯了扯衣领,露出一片红的脖子与锁骨,桑觉盯了很久,突然说:“我们就要再也见不到了。”

“嗯?”

“我想和再睡一次觉。”

“……”霍延己靠住椅背,姿态又松散又紧绷,矛盾至极。他说,“桑觉,喝醉的人没办法ying起来。”

“真的?”桑觉走过来,试探地坐到霍延己腿上,没感受到拒绝后,才慢慢靠近霍延己的嘴唇……

就要碰到了。

但忽然,一只大手握住他的腰,往后拉开彼此的间距,仿佛在说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无法跨越。

桑觉抿了下唇:“你之前说,人类和没有感情的人也能做ai……你可以没有感情地和我做ai。”

“……不可以,桑觉。”霍延己的声调绷得很紧,酒精为周围的气氛染上了一丝疯狂与压抑。

他的不可以具体在说什么,桑觉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什么。

尾巴比手更快一步,缠上醉酒后难以起立的地方,然而不过一秒,就感受到了膨胀。

桑觉呆了一下,忽而意识到,面前的人类比他表现出的气息还要渴求自己。

“你——”

桑觉只吐出了一个字,身体便腾空而起,霍延己像摆布洋娃娃似的将他砸在桌子上,利落粗暴。

只不过一手垫在了后脑,一手垫在了腰上,只有屁股砸疼了下。

桑觉乖顺地躺在桌上,仰视着霍延己。

垫在后脑的大手缓缓下移,握住他脆弱的后脖颈,后腰的手腾出来,撑在耳边。霍延己的声音低哑至极,额头青筋蹦了两下,眼底克制浓郁得几乎要溢出来。可最终,他闭了闭眼,状似平静地说了句:“桑觉,在前往地底之前,你都还有得选。”

桑觉感受得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握住后颈的那只手颤了两下。

霍延己像是被生生撕裂,灵魂支离破碎。

桑觉抓着他的手臂,道:“我没有很喜欢这里,博士不在了,你和007都没有选择我,都不要我,那我就走了。”

霍延己睁开眼睛,深深吐了口气,带着酒水的烈香。他抽开手,转身离去:“你想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老婆。”桑觉打断他,很小声唤道。

霍延己顿住,听到身后的人说:“我想和你登记结婚。”

说这话时,桑觉的表情不难想象,纯然安静,用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注视着他的背影,不是央求,也没有卑微,仿佛只是道出一个再理所当然不过的要求。

作为一只非人的怪物,桑觉从未追求过人类各种形式意义的东西。可这些日子,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人类伴侣都会追求这么一张纸。

至少这张纸可以对全世界人宣布——

霍延己是桑觉的人。

他们曾密不可分,是彼此挚爱的人。

霍延己保持着背对的姿势,不知道站了多久,也许是十秒,也许是十分钟。

总之他再转身就带起浓浓的暴烈情绪,撕碎了裹挟桑觉身体的那层薄薄布料,碎步落在桌上、沙发、地上……

大腿架在了宽厚的肩上,不用担心坠落,容易犯错的玩意儿拥有了主人刚刚求而不得的吻。

桑觉脖子向上拱起一条脆弱的圆弧,他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有一瞬间觉得,此时的己己已经彻底变态,只是想禁锢他一起溺毙爱欲的深海。

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桑觉控制不住喘息,不过大脑的口吐胡话:“你吃掉它,我就剩下一根了……”

第142章 五区

桑觉再一次感受到那日梦见坠入深渊裂缝的滋味, 只不过这次是清醒的。

可能也并不清醒。

窗外的凉风呼呼刮进来,灰色天际一眼望不到边。不同于衣冠整洁的霍延己,桑觉浑身赤裸, 像条滑腻的鱼, 躺在待宰的菜板上, 因承受不了太过的欢愉下意识扭动挣脱,奈何腰上的手太强硬,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动分毫。

其实他可以掀开的……可是没有舍得。

原来嘴巴可以碰那里, 原来他可以被一口吃掉。

没关系,还剩一个。

如果老婆很想吃的话。

桑觉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像会水的鱼儿进了不适应的深海, 清醒着沉沦坠底。

他睁大眼睛,又像在梦里。

世界被抛诸脑后,什么即将分离什么阴谋诡计全都消散在迷离的泪雾里……昏暗的天花板很清晰,又那样模糊。

他要碎掉了,又或要溺毙。

他没有人类伴侣那种让高位者低下头颅的颤栗,却使让的想法更为坚定……他不要把霍延己留在这罪恶的人间。

霍延己是痛苦的,他知道。

……

他们仍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即便是醉酒的霍延己也依旧克制,只道“不可以”。

从前霍延己说不可以的时候, 桑觉总是无法理解,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这是来自一个人类中将的克制, 克制着不去欺负一只什么都不懂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