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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龙暴露了他的小犄角(19)+番外

虽然昨晚目睹过桑觉手撕类人污染物的那一幕,但细胳膊细腿的桑觉在老卡尔眼里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

等等,垂在小家伙身后的是什么东西???

老卡尔皱眉:“你是个畸变者啊?”

他都没注意到,桑觉的屁股后面什么时候冒出一条细长的龙尾,布满冰冷的鳞片,但配合着桑觉的脸,并不给人威胁感,反而精致又漂亮。

尾巴还挺柔韧,这会儿正倒钩成了问号。

“我、我是畸变者?”桑觉的脑子被酒精迷得不会转了,呆呆反问。

换作任何一个人隐瞒畸变者的身份跟自己回家,老卡尔都会觉得对方是别有图谋。

根据多年前拟定的《畸变者守则》,普通人对过分靠近的畸变者拥有自卫权,畸变者也有义务自觉与普通人保持距离。

——每一个畸变者身上都携带污染基因,通过血液、不做保护的做爱等,都可能对普通人造成不可逆转的污染。

但喝醉的桑觉实在呆得可爱,即便被骗了也让人生不起气。

“算了,畸变者就畸变者吧。”

外面急促的警报声连绵不绝,老卡尔不可能这时候把桑觉赶出去。

“酒醒了没?”老卡尔招招手,严肃道,“快跟家里人报个平安。”

“怎么报呀?”桑觉甩了甩尾巴,很疑惑。

“拨个通讯回去呀。”老卡尔要乐笑了。

桑觉迟钝地看向手腕——通讯器好像是一个叫霍延己的人给他买的,他不太熟练地捣鼓着通讯器,拨出了里面唯一的号码。

嘟嘟两声,那边接了:“桑觉?”

桑觉不说话。

霍延己问:“怎么了?”

桑觉认真地问:“她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吗?”

霍延己一顿:“桑觉,你在哪?”

老卡尔没听出霍延己的声音,他有些无奈,干脆靠近说了一下情况:“小家伙喝多了,城里又响起了警报,我就把他带回了家,怕你们担心,所以我让他给家里人报个平安。”

霍延己的声音很凉:“桑觉,是这样吗?”

桑觉玩着尾巴尖:“是,是的……”

霍延己的声音从通讯器那侧传来:“知道了,注意安全,别乱跑。”

通讯结束了。

老卡尔放下心,刚想说点什么,桑觉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他好笑地走进卧室,拿出一床薄毯子给桑觉盖上。

桑觉睡得毫无防备,老卡尔看了会儿,忍不住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张老旧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年长的男人正是老卡尔。

老卡尔其实并不算很老,只是颓废多年,显得很沧桑,于是大家都这么戏称他。

他才五十二岁,年轻时候也是个有理想抱负的青年,和他爱人一样。

二十岁那年,他准备接受基因检测,成为一名畸变者,但好巧不巧,他的爱人怀孕了。

这在地面可是一件大事,地面的孕妇十分脆弱,生下来的孩子也可能不够健康。

是他的错,他太不小心了。

但基于种种原因,这个孩子还是诞生了,代价是母亲的死亡。

老卡尔放弃了成为畸变者,他不希望一出生就失去母亲的孩子,在未来的某一天再失去父亲。

他把自己困在了城里,开了一家小酒馆,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长到了桑觉这么大。

他儿子也和曾经的他一样,有个英雄梦,不顾他的劝阻接受了基因融合,然后死在了第一次的佣兵任务里。

失去妻子,又失去儿子,老卡尔继续守着这家小酒馆,偶尔会和接点佣兵任务,去找一些珍贵的酿酒药材。

他看着酒馆里的人们来来去去,熟悉的面孔不断被新的面孔取代。

此刻一起喝着酒的朋友,很可能就是你们的最后一面。

……

“咚咚——”

桑觉被敲门声吵醒了,坐起身,甩了甩混沌的脑袋。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他抓起细长的尾巴,呆呆看了几秒。

“!”尾巴怎么露出来了!?

老卡尔已经开了门,正在跟门外的人交流。

桑觉一惊,连忙把尾巴收起来,同时认出了来人的气息:“张副官?”

张珉越过老卡尔,确认了下桑觉着装整齐,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才温和地笑了笑:“长官让我来送点东西。”

老卡尔没想到桑觉是军官家的孩子,他识趣让开,去阳台摆弄自己的东西。

小小睡了一觉,桑觉基本酒醒了——毕竟那是只有五度不到的果酒,再不醒老卡尔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放迷药了。

桑觉还记得之前打电话报平安的事,他走到门口,接过张珉带来的东西——一管醒酒的药剂,一把十分锋利的长匕首。

“你看起来已经酒醒了,醒酒剂应该不需要了。”张珉说,“匕首是长官留给你防身的,不要太轻信于他人。”

老卡尔是好人,桑觉能感受他到身上的干净气息。

他乖乖点头:“谢谢。”

“不客气。”张珉的通讯器响起来,他点下接听,“长官……嗯,都安全,酒馆老板也没事。”

桑觉疑惑地眨了下眼,什么叫酒馆老板也没事?

“注意安全,我先走了。”张珉转身往电梯那边去了。

“再见……”桑觉疑惑关门。

走进电梯的张珉并没有结束通讯。

“长官,我不明白。”他按下一层,“桑觉的基因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没有任何问题,您为什么还怀疑他……”

“我有说怀疑?”站在高大城墙边的霍延己眺望远方,语气淡淡,“难道我不是让你去确认一下他们有没有出事?”

张珉默了。

他好歹在霍延己身边办事近十年,多少还是了解自己长官行事作风的。

屋里,老卡尔给一脸茫然的桑觉倒了杯水,安慰道:“你父亲很关心你啊,还派人来看你。但可能军事太忙了,才不方便接你回家。”

桑觉认真地说:“他不是我父亲。”

他与霍延己有物种隔离,霍延己生不出他这么凶猛的恶龙。

“喔!”刮完胡子的卡尔年轻了十岁,“难怪声音听起来那么年轻,你哥哥?声音怪熟悉的,好像在哪听过……”

桑觉眨了下眼,转移话题:“我们要在屋子里躲多久?”

“也许三两天,也许一周半个月。”老卡尔耸耸肩,“无聊的话看看有线电视吧,虽然对你这种家庭来说可能并不新奇。”

“……”其实挺新奇的,母星都已经普及全息投影了。

老卡尔按下开关,画质奇差的屏幕上猝不及防地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一个记者正在采访霍延己:“您和霍将眠上将是否对这次的鸟禽突袭部署了详细的防护计划呢?”

屏幕里的霍延己一如既往的冷淡:“当然。”

老卡尔握了瓶酒,直接对口喝:“这对兄弟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