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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龙暴露了他的小犄角(108)+番外

……

与此同时。

某栋大楼的十一层客厅里,一张用蟾蜍皮定制的昂贵沙发上,盘着一只黑色巨物。远远看去,倒像是一团极有质感的黑色绸缎。

直到巨物突然起身,尖尖的犄角顶在头上,它张嘴叼起桌上的火红色宝石,上下颚巨大的咬合力连宝石都承受不住,嘎嘣几下就碎了。

终于吃到宝石的桑觉一开心,就忍不住撑开如同恶魔翅膀的黑色龙翼,舒坦地伸了个懒腰:“嗷呜——!”

“噗嗤。”

嗯?什么声音?

小恶龙飞下沙发,黑不溜秋的眼睛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声音来源——沙发被他的龙翼鳞片划出了一条巨大的伤口。

他惊得尾巴一摆,却打到了障碍物,吧台桌角又折了一根,“轰”得一声,塌了。

“……嗷呜?”

第50章 拷住

面前一整栋大楼都是监管局。

进出的人都穿着监管服, 只有桑觉例外,身着一件军绿色夹克外套,十分符合他的身材, 是霍延己为他准备的。

桑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工作牌, 轻吸一口气, 走进人群。

他也是要为生计奔波的恶龙了。

“你好,请问遗物整理中心怎么走?”

“直走第二个路口右转到尽头。”

监管大楼也和其他建筑一样,内部都没有过多的颜色装饰, 色调偏灰。桑觉刚走到第二个路口,就听到一声熟悉的调调。

“早啊,小甜心。”

“早。”

诗薇正在转角的饮水处接水, 笑问:“吃了吗?”

桑觉点头:“吃了。”

诗薇囫囵地咬了口面包,又灌了半杯水:“那准备一下,我们就要出发了。”

遗物整理处的办公室不大,但人很多。

桑觉属于外招员工,不是监管者,因此没有办公位。

座位上的电话一通接着一通,大家都很忙碌, 不是在接电话就是在外出的路上。

“叮铃铃……”

就近的短发女人接起电话,语速极快, 但吐字清晰:“您好,这里是遗物整理中心。请问是要进行委托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模糊一点:“是的。”

“委托本人还是他人身后事?”

“本人, 我明天要出城, 但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感觉要出事, 先来做个委托。”

“好的,请问您的地址是?”

“A区枫叶大道11街道34号618。”

“好的, 已为您登记。”监管者问,“你要为您的遗物做什么处理?”

“留给凯特,凯特·戴利。”

“好的,已为您登记。”

这样的电话数不甚数,大多接电话的监管者都面不改色,无论委托人的情绪是否糟糕,他们都秉公处理,平静应对。

“叮铃铃……”

刚挂完电话的监管者又接起一通:“您好,这里是遗物整理中心……”

桑觉站在诗薇的办公位旁,他的听力很好,电话那一头的每道声音他都能精准捕捉。

“我老婆死了,我感觉自己也快了,先做个委托吧,遗物都留给我兄弟老八,不过唯一值钱的也就账户里那一千多个币了。”

……

“邻居已经四天没出门了,我闻到了一股臭味,怀疑他死在了家里,你们尽快派人来,这味‘污染’到我的鼻子了……”

……

“我已经割腕了,割到了动脉,大概十分钟就会死亡,不用费力派人救我……打这通电话只是希望能有人为我收尸。”

问完地址,监管者照常平静地说道:“好的,已为您登记。”

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正在自杀的人,而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委托人。

也许是这种事屡见不鲜,他们都习惯了。

喝完最后一口水的诗薇扔来一个背包:“走了!”

背包又大又重,不过桑觉稳稳接住了。

里面装着口罩,手套,防护面具之类的东西,还有消污染设备。

他们背着包往外走去,桑觉问:“今天只有我们吗?”

“老赫很少出外勤,只是最近我的搭档……出了点问题,他才陪我的。”诗薇顿了顿,倏地一笑,“小甜心放心,姐姐一个人也能带好你,不会把你弄丢的。”

桑觉认真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不能自称姐姐。”

诗薇啧了声:“小甜心很古板呢。”

他们来到监管大楼的侧面巷子,这里停着一辆辆摩托。

“小甜心会骑车吗?”

“不会。”

不过桑觉坐过霍延己的摩托,在他们认识的第一天。

桑觉还记得那天雨很大,身前滚热,身后冰凉,越野摩托又快又稳,环抱的腰结实有力。

一想到霍延己,就不由自主想到早上一不小心弄得一团糟的家……

桑觉咬咬唇,希望霍延己知道后轻点罚。

诗薇长腿一跨:“上来,我带你。”

通常情况下,城内不允许四轮车通行,因此摩托就是除轨车以外的唯一交通工具,且普通人很难拿到骑行证。

车速不快,因为路上行人众多,桑觉只需要撑着防护杆就能坐稳。

风在耳边呼啸,摩托在人群中逆行。

他们在一个类似昨天去余人家的地方停下了,一样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阳光只浅浅浮在了上层,再往下,只有被阴影笼罩的湿冷街道。

“今天要去更深的低层区,你提前戴上防护罩,遮遮脸。”诗薇下了车,勾唇道,“长成这样,一看就很好欺负。”

桑觉反驳:“欺负过我的人都死了。”

诗薇挑了下眉,反问:“霍长官没欺负你?”

“……”

霍延己确实经常仗着经验多就欺负他,还掐过两次尾巴尖,昨晚还要自己在他发情的时候读法条。

十分可恶。

桑觉戴上面罩,认真说:“他总是欺负我,但我舍不得他死。”

霍延己死了,就没人当博士的手替了,晚上也没有香喷喷的抱枕。

诗薇背起包走下台阶,暧昧地问:“霍长官晚上厉不厉害?”

桑觉说:“白天厉害,晚上更厉害。”

一有轻微的动静就会醒,哪怕只是风吹动了窗户。即使常年身居高位,也没磨灭霍延己自年少养成的警惕之心。

诗薇吹了声口哨。

没想到桑觉看起来白白净净的,骨子里也很黄嘛,跟她这个才认识一天的人什么都敢说。

桑觉走台阶都走得很认真,阳光与阴影的二分线逐渐从脚踝涨到了鼻梁,桑觉的眼睛被阳光照得清透漂亮,防护罩边沿一侧的下巴落着一个淡淡的指印。

是昨晚为了让桑觉松嘴,霍延己捏的,力道有点重,即便桑觉修复功能极好,也还是留下了印子。

“看来昨晚也很激烈。”诗薇哼笑道,“难怪霍长官昨晚没去我梦里,原来是你太勾人了。”

桑觉每个字单独拎出来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就理解得很费力。

也许是这个星球的人类语言翻译成母星的文字后,会有表达上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