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的青年，看皇甫渊的神色也十分奇怪，“我们受伤，当然希望仙人救我们，谁还想死哩！”
好像他问了个很不是人的问题。
“丹药不够，包扎也行，村里还有个赤脚医生。”
大家纷纷作答。
投影一瞬屏息。
这木偶太真实了！
弟子在试炼中，宛若在镇川外……能给木偶吃丹、能给木偶包扎，那为什么不能教木偶功法，让他们变强，自己去打敌人！？
投影无人再发言，全是沉默。
好像谁先发言，就会暴露自己多年来在镇川、都不知道这么简单的事情！
休憩洞府。
关注这场试炼的粉衣师叔，正介绍洞府给弟子。
此刻也几乎忘了介绍词。
“你教过木偶功法吗？”
“当然……没有。功法都是我打生打死，好不容易兑换的，内门最低一部地阶法诀都要不少灵石！”
“但这不是教别人，而是教阵中木偶。”
“……额这？”
翻看洞府的弟子议论。
粉衣女子听着这对话，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眼中的惊涛。
过往多年，试炼弟子从没朝这个方向思考过。
人人都有护宝的念头，敝帚自珍。
而修真弟子进入凝元，许多都是在清水宗闭门修炼多年的人，早认为仙人有别。
在镇川冷不丁遇到一个布衣凡人老者，他们根本不会想到向凡人开口求助，引发隐藏的村内三百化气、凝元壮汉。
而哪怕真触发了，这三百壮汉出现在他们面前，内门弟子也不会想到教导他们。
弟子平时都未必肯拿出珍贵功法，与身边师弟师妹共享，更别提关中木偶！
更关键的是，弟子进入镇川，早有个先入为主的观念——
镇川试炼，乃是长老打造的弟子考核！
镇川内，都是虚假的。
都是为了考验弟子实力。
他们没想过按照正常的真实思维，去思考。
若是面对真正的生死危机，会怎么样？
粉衣女子静默。
投影中也无人发言。
可没有一人退出，大家都在默默关注，林双三人教木偶功法是否真的可行。
“我这里有一部《不如归去剑》。”
投影中的林双，微笑望向三百木偶。
此层，王家需要翻山越岭，单程两日半。
阵法也需两日传送。
为什么这副本设定，不是一日，不是半日，不是此刻？
这难道不是出题人留下的重要题眼？
林双想了很久，觉得可以一试。
“跟我读，第一层，不如归去，二顷丹田无觅处……”
她微笑，拿出芥子袋中的教导师妹黑板，一字字写在板书上。
而后，点在黑板上，教所有三百青年念诵。
投影中所有弟子也听到了。
\'跟我读，第一层，滴滴叭叭，滴滴叭叭滴滴……\'
【……】
【这么严肃的时候，镇川山楼，你别引我发笑！】
【笑不活我，对镇川你有何好处？！】
【下次直接消除师妹的声音不好吗？镇川山楼，你别随便加自己的音进去，我真的会谢你！】
大家轻松调剂时，下一刻却与投影中孟锱一样怔楞。
[李家村，日落日出，一日过去。]
【？这么快！】
[林双仙子于前日彻夜教大家诵读《不如归去剑》，一字一句读、背、默、抄，并解释功法要义，还生动地组织了大家在课堂中亲自尝试。]
[李家村三百青年，心中感动，仙子竟如此亲切地教导他们！]
[李家村三百青年，开启悟性！]
[初始悟性：丁下。]
[接受仙子的细心点拨后，感动间，悟性提高到丙中。]
[根据清水宗历代长老的剑法早课，丙中悟性弟子，第一日学会地阶剑诀前二层的约有半成，学会剑诀第一层的约为一成。]
[第二日清晨到来，三百青年中，三十人眉头一松，勘悟《不如归去剑》第一层。十五人大悟，喜色满面，踏入第二层。]
[剩余的两百余人，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林仙子在说什么，他们十分自责，哎。]
【！惊！】
【……！？】
孟锱：“！握草！”
皇甫渊瞳孔墨黑一片，单手嫌弃拖出他觉得脏了的丹炉，以及还没焐热的《毒障丹》一阶功法。
微笑望向二百位一头雾水的青年们，“我教你们炼丹，如何？”
[剩余的两百余青年大为感动，且内疚不已：我如此愚笨，听不懂剑诀，竟还没被仙人放弃，还有资格继续求道？]
[感动之余，他们怕皇甫仙人失望。
学习尤其认真，对炼丹的悟性暂时升至乙下。]
[呜呼叹哉，世间天生才能者几人？不过寥寥，大多后天磨砺重重，中途勘悟罢了。]
[于是又有六十余人，学会了一阶毒障丹。]
【……】
【……！】
孟锱后退一步，双眼赤红，“剩下的跟我学刀决！”
【……】
【……】
【东西北，走好。】
【哎。】
作者有话说：
《赵掌门手记28》：大开眼界了吧，颤抖吧，内门师姐师兄们！
——百年后的弟子：……
——周玄武：所以说，还是少说话。沉默，就不会社死。
——赵珂然：……
*
第29章 师姐的第二十九课
◎学会的，要记得温习◎
第一日， 三百壮士跟随林双学剑，皇甫渊、孟锱主动避让。
《不如归去剑》，乃是地阶， 与孟锱的《山海十三刀》是同级别， 在内门兑换的价格， 也高达五千灵石。
这类珍贵功法，不是亲密的师兄弟、师姐妹，都不会无私分享。
但很快外面传来林双的声音。
“都听懂了吗？不懂的话，我再说一遍给你们听。”
“啰嗦。”孟锱扛着刀，坐在李老的茅草屋中， 擦拭手里的木雕图腾小像。
皇甫渊脸色微白，坐在一旁木凳上，嗽间服下三颗丹药。
闻言， 将目光移向窗外。
站在作为黑板的石块前，她拿着一根柳枝，点在功法的每个字下面。
正在领读。
皇甫渊凤眼复杂。
母亲去了后， 他就是自己一个， 身边许多随从的种族也是如此。
天生血脉， 出生起蕴含上古传承，血脉延续却受限，极其稀少。
九尾狐一脉传承， 全靠他自学。
从没有师父这样细心教导。
“好的，我开始提问了， 第一排第十个拿镰刀的。”
“嗯， 第二排第六个， 你复述一遍。”
“好， 你们最后两排的童鞋， 站起来，假设你们是穴位，第一个人是灵气。灵气，你要如何在穴位间运行？”
“到讲台前来，表演给大家看看！”
孟锱：“……？”
皇甫渊：“？？？”
算了，他还是自学比较好。
学习金字塔。
学习功法时，不仅要看，要听，还要说出来，好似在教导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