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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东都(354)

作者: 楚潆 阅读记录

刘善人还没说完,阿漠苦笑道:“这也不能烧、那也不能烧,剩下就只能找驿将谈谈心了。”

“谈心好!谈心……呃……不对,壮士说笑了。你们先出去逛逛,一会我们会让吐蕃兵进来搜搜,只是象征性搜搜,傍晚你们再回来。”

刘善人说得轻松,但大家心知肚明。

驿将是在打刘节儿的脸,这虽不是节儿府,但也是刘府,连这里都要让他的人来搜,难怪刘善人说,他们刘家也不过是吐蕃人的狗。

阿漠和程越干脆推着推车出城去打柴,有了节儿府的腰牌,出城还是遇到了麻烦。

因为他们在排队出城的时候,看见了城门边的惠娘。

惠娘这两天只要能出门就在四处找阿勒,那两个唐人没找到,阿勒也没有踪影,她最担心的是他们抓了阿勒做人质。

阿漠两人之间还隔着几个人,他们一个推车,一个拿着挑柴的扁担和麻绳。

程越比较瘦,中等偏高,混在人群中不是那么起眼。

阿漠身材高大,不像中原人,倒是有点像吐蕃人,为了看上去不像自己,他忍痛把留了好几年的络腮胡子给剃了,差点连程越都认不出来。

加上借着身边人的遮挡,刚认识几天的惠娘并没认出他们。

他们在城外山上砍了不少柴,关键是取回了他们藏在山林里的火箭和火药包。把这些东西捆在柴堆中间,这两捆柴又压在最下面。

“我先进城,看我停下来擦汗,那就是可以进,若是我直接走了,你就再等等。”

程越挑着柴担走在前面,很快顺利入了城,他刚想停下来擦汗,只听见后面推车被拦了下来,推车人道:

“我这是送驿将府的柴草,这也要检查吗?”

“驿将说,只要能藏人的地方统统要检查。少废话,快把柴草倒下来!”

程越差点没流下悔恨的泪:

早知如此,我俩挑着进城不就完了?他没敢停下来,边走边想,要在哪里把柴放下,冒险再出一次城。

这个点出城的人已经很少了,检查得更严,难保不出意外。

没走几步,忽然看见一队刘府家兵走过,他大喜过望,刚忙快步上前道:

“总算遇到自己人了,小弟也是刘府的人,我们出城打柴,谁知走到门外车坏了,一车柴拉不回来,几位兄弟能否帮忙把柴背进来,小弟……这有两袋酒,留给兄弟们慢慢喝。”

都是刘府的仆人,但身份不一样,那些家兵不是很想帮这个忙,便挤兑道:

“你这不是恶心人吗?两袋酒都不够一个人喝,我们五个人,要怎么分?”

不是程越小气,是他只有两袋酒,还是刚才从藏火箭的地方取回来的。他只好陪笑道:“这酒劲大,一个人喝完便倒了。不信您可以试试。”

一个家兵好奇接过来闻闻,还真喝了一口。

苏家烈酒真是一般发酵酒可比?那家兵脸上表情怪异,惹得其他几个人都笑起来。还真是不一般的酒。

他们把两袋酒别在自己腰上,跟着程越朝城门走去。

城门守卫见来了几个节儿府的家兵,忙笑脸相迎,那小队长跟他解释了一下,守卫出去看了看,果然见不远处停着一辆柴车,车夫同样穿着刘府的衣服。

程越领着那几个家兵过去,趁他们背柴的时候,悄悄掏出匕首,往车轴上削了几下,直起身来,和阿漠各背了一捆柴火,追上了家兵的队伍。

这两袋酒省了不少麻烦,还结交了几个家兵。

进了城之后,他们借了辆车,推起柴火回了刘府。

腰刀、弓箭和火药包被他们藏进了自己住的杂物房,这里本来就堆着不少东西,正好做了掩护。

“今晚我出去探探路。”

程越轻松了很多,白日里他们的打扮混过了城卫和惠娘,这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他摸摸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又摸摸阿漠光秃秃的下巴,忍不住笑了。

第373章 我想当面问她

刘家还是守信用旳,这主要是刘善人的功劳。

两人白天在刘府里打杂,只要是为了接触本地人,更多的了解情况。程越缝在中衣里的金瓜子也用了两粒,那是请家兵们喝酒。

这里能买到的基本是绿蚁酒,但喝酒讲的氛围,聊得投机,喝水也开心。

到了晚上,程越就换上夜行服,从屋顶那个洞里出去,把成州地形、街巷,还有节儿府、驿将府都摸得清清楚楚。

转眼就到了邓老爹的头七。

他的大儿子上山砍柴时从山上摔下来,捡回一条命,两条腿却残废了,平时还要邓老爹照顾,现在邓老爹出殡,连个抬棺材的孝子都没有。

程越和阿漠一商量,他俩去凑个数,反正两人都没有爹了,不忌讳那些,还能在街坊邻里中赚些好感。

出殡那天,一口薄棺抬出了邓家,就听见残废儿子在后面嚎啕大哭,就算是程越他们这样的外人,听了也觉得心酸。

这几日连出城的棺材也要开棺检查,生怕棺材里面藏了活人。

平民百姓敢怒不敢言,等守卫查了棺材、清点了送葬的活人人数,这才放他们出城。

送葬的队伍走着,迎面过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拉低帽子,很快跳下路边草坡,像是要到林子里方便,另一个没所谓的站在路边张望。

抬着棺材的程越认出了他,那是同谷军军佐陈光荣,阿勒的姐夫。

他怎么来了?城里这么危险,难道他还要进去找惠娘,劝他回头是岸?

程越和阿漠隔着棺材没法商量,他只好自作主张哭了起来:

“邓老爹,你死得好惨啊!背叛丈夫的女人和欺负平民的狗官一样可恶啊……”

送葬的人都莫名其妙:这哭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词?不过哭就对了,大家也跟着“嘤嘤嘤”的哭起来。

陈光荣听到这哭丧的词也觉得怪怪的,他顺着声音朝程越望去,程越迅速扒掉自己下巴上粘着的山羊胡子,他心中突突跳了两下:

这不是齐王手下的探子程越吗?他怎么做孝子去了?难道是为了出城?

比陈光荣更紧张的,是背着人站在草坡下面的男人,队伍走过去后,他铁青着脸跳上路面:

“走,跟过去看看。”

“我正有此意。刚才我看见抬棺哭丧的,是齐王的人,就是我们要去联系的探子。”

两人不再说话,远远跟在出殡队伍的后面。

越走邓万春心里越凉,成州姓邓的不止他一家,但这个方向正是通往他家的墓地,而且,他已经从背影上认出了几个街坊邻居。

我爹死了?!

邓万春和陈光荣两人躲在树后,看着众人把那棺材缓缓放入已经挖好的墓坑中。

程越悄悄离开人群,往他们藏身的地方走来。

“陈兄,是不是队伍已经过来了?我们还在观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这位邓万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是从驿站里逃出来的……”

程越惊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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