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自带的这个buff,对农作物也同样具有相当不错的效果呢!
施龄龄一边想着,一边出了门,走出去没多远,却发觉那官员忽然间停了脚步,往她身后看去。
她微微一怔,心下狐疑,转过身去,见到了脸色发青的蔡国太子。
哎嘿,风水轮流转了哎老兄!
施龄龄有点幸灾乐祸。
旁边那官员已经皱起眉来:“施姑娘,您的这个妾侍,您打算怎么处理?”
蔡国太子听着这话,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一阵抽搐——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人用“这个妾侍”来称呼!
他面色沉沉,隐忍住心中不快,呼唤施龄龄:“龄龄,你怎么会跟周国太子说出那样无礼的话?如果你不想嫁给我,那我们的从前都算是什么?!”
能算什么?
算我势不如人,不得已而为之啊!
施龄龄从前在他面前百般温顺,低着头乖乖听他PUA,只是因为怕死全家,又不是因为贱得慌!
可是到了这会儿嘛……
施龄龄想要倾情输出,又有点担心万一哪天对方翻了身倒叫自己好看,便只有些惧怕似的后退一步,小心翼翼的去觑着身旁官员的神色。
那官员已经很不耐烦了。
他被太子殿下指派来督查、顺带着也是配合施龄龄工作,本身就已经跟施龄龄绑定在一起了,不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起码这一年半载之间是没法分开了。
施龄龄对他来说,就是未来的合作伙伴,还间接的影响到他的仕途,而蔡国太子……
蔡国的太子在周国算个吊毛啊!
《家人们谁懂啊,上班的时候同事那不懂事的小妾跳出来叽叽歪歪碍事,偏偏我同事还是个烂好人……》
你已经是过去时了懂不懂啊蔡家娘子!
You are old timed!
他也看得出施龄龄一时之间还有些无法接受身份之间的互换,但换了就是换了,太子殿下金口玉言,哪里有收回成命的道理?
能给他带来政绩的是施龄龄,你蔡国太子除非是能让皇帝陛下替你出头,否则就老老实实当妾吧!
那官员当即冷着脸开了地图炮:“怪道说蔡国是撮尔小国,不通礼教,哪个小妾能在主君面前这样大呼小叫?来人!”
他一指尤且瞠目的蔡国太子:“去给他两耳光,让他清醒一下!”
蔡国太子:“……”
施龄龄:“……”
周遭仆从却不迟疑,快步近前,左右开弓,噼啪两下,甩了他两个嘴巴子,这才毕恭毕敬的退到了一边。
那官员又告诉施龄龄,也是间接的告诉蔡国太子:“施姑娘,我观你言行,是有心做些事的,所以也同你多说几句。”
“我大周与蔡国不同,女子也可以建功立业,这是太子殿下赏识,你可千万要接住,别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耗费心神。”
“太子殿下说这是你的妾侍,那他就是你的妾侍,从前他怎么对你,以后你就能怎么对他。要是叽叽歪歪不知安分,索性发卖了了事,为他耗费心神事小,误了太子殿下的差事,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施龄龄感动的差点流下眼泪来,连声称谢。
那官员见她上道,脸色便柔和了几分:“咱们肩膀上担着的差事要紧,只怕要在上林苑就近住了,晚点时候我差几个侍从过去,你有什么要做的,只管吩咐他们便是。”
这显然就是要交付给她足以钳制蔡国太子的武装力量了。
又说:“我已经差人往蔡国去接你的家人过来,以后他们与你同在大周,你也无须有思乡思亲之情,只管一心为太子殿下做事便可。”
施龄龄赶忙向他行礼——对对方来说,这几句话或许微不足道,但是对她来说,却是极为要紧的!
对方麻利的将她扶起,干脆利落的道:“殿下有令,只要你能养好牛马,什么都能商量,这些繁文缛节,却实在没有必要。”
说完,便与她一道往上林苑去,又点了两个人过来,向他们示意面容涨红、满脸屈辱的蔡国太子:“再找两个人来教教他规矩!”
施龄龄与那官员一道,头也不回的走了。
蔡国太子僵立在原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是因为那两巴掌,而是因为自己所蒙受的奇耻大辱。
然而更大的羞辱还在后边。
很快,先前被那官员吩咐的侍从带了两个中年婆子过来,像是看待货物一样的随意指了指,说:“这是个别国来客,二位妈妈且来教一教他本地的规矩。”
两个婆子应了声。
年纪大些的婆子问:“这是个赘婿?”
蔡国太子就跟被扎了一下似的,差点原地弹起来。
你才是赘婿,你全家都是赘婿!
这时候做赘婿的都是些什么人?
跟奴婢差不多!
一旦朝廷征发徭役,臣妾(地位卑贱的男女)、罪犯,赘婿都是排名靠前的人物,可想而知赘婿的地位低到了什么程度。
看管他的两个侍从附和的点点头,说:“没错,他不是赘婿。”
蔡国太子心头堵着的那口气还没松开,就听对方继续道:“是太子殿下一位门客的男奴。”
蔡国太子:“……”
蔡国太子痛苦不已:“还,还是赘婿吧。”
……
施龄龄之于嬴政,只是忙碌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
作为一国太子,诸多繁琐事项上他无需亲力亲为,但是立身所在的这艘大船,却免不得要亲自把舵。
如今大周的将士们正在厉兵秣马,为出关征战做着准备,公孙仪与云葳业已改名换姓潜入郑国,意图不战而屈人之兵,墨家在玉真子的协助之下,已经初步实验出了火药,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将其作用到军事上。
而国内那些因为他空置太子家令而意识到他当初驱逐公孙仪只是做戏的贵族们——特指愚蠢的那一拨儿,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有心怀不敢的旧贵族去拜访(前)皇长子,这事儿云葳知道,嬴政知道,甚至于连皇帝也知道。
只是他们都对此持有着相当平静的态度。
对于皇帝来说,他自觉已经超额尽到了父亲的本分,儿子一定要寻死,他也没办法。
而对于嬴政来说,他只怕跳出来的人不够多。
当旧贵族作为一个整体存在的时候,无疑是具备有相当威慑力的,但是当他们内部产生分歧,自行割裂开之后,威胁也就无限的被缩小了。
嬴政甚至于笑着同老伙计们玩笑了一句:“老朱是怎么清洗功臣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