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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她妈是豪门大佬的白月光(129)+番外

“婶婶应该还没跟你说吧,这件事确实挺吓人的,我听说,他们两个人都暂时抢救回来了,不过情况也不太妙,季柏轩好像伤得特别特别重,邓莫宁也是听他叔叔讲的,恨不得成烂泥了,半死不活的,想死死不了,想活也活不好,就算真的捡回一条命,也起码是高位截瘫,一辈子得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你简姨……”他停顿。

看着郑思韵睫毛微颤,她还在受惊。

他压低了声音:“她还在重症监护室,一直昏迷,我听不大懂那些医学名词,不过他们都说她醒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郑思韵这半天来的迷茫,终于化成了眼泪。

她的哭都是很安静的,这是上辈子延续的习惯。她不敢哭,更不敢大声哭,怕吵到了别人,怕别人会烦她。

严煜如热锅上的蚂蚁。

看她无声地哭泣,他心里也难受极了,可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他见她都要把嘴唇咬破,“你哭出来吧,没事的,这里没别人!只有我,你要是不想让我听,我就捂住耳朵。”

这话一出口。

郑思韵终于没再忍,嚎啕大哭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

虽然上辈子简姨一直过得不开心,但也是好好地活着,都怪她,都怪她自作聪明,非要让简姨知道那件事,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如果不是她,简姨现在也好好的!

严煜也快哭了。

他背过身去,摸了摸口袋,也没摸到纸巾,干脆脱了外套递给她,“你用我衣服擦眼泪,你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别憋着!”

这是严煜第一次看她哭,眼泪就跟书上描写的那样,跟珍珠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过了好一会儿,郑思韵才止住了哭声,目光仍然茫然地盯着地上的草。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严煜声音有些沙哑,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你想想看,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距离现在都快两个月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他的想法。

“你觉得她会后悔吗?”他问。

郑思韵低低地回:“我不知道。”

她在哭过以后,声音也沙沙的,她不是简姨,不知道简姨会不会后悔。

“我没觉得你做错了。”他又说,“做错事的人不是你,思韵,如果你非要将这个责任揽下来,那算我一半,不,算我一大半,我也有份参与,我们说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不是你的错,不是我们的错!”

严煜又不确定地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算数吗?”

郑思韵怔怔地看他,良久,点了下头,“算。”

做过的事情就不要后悔。

这也是上辈子简姨教给她的,那时候,她也悄悄问过简姨,为了抚养外甥,一辈子独身后悔不后悔?

简姨怅然一笑,对她说,做过的事情就不要后悔。

严煜说:“你擦擦眼泪。”

郑思韵扯了扯唇角,“谢谢你。她在哪个医院你知道吗?”

“怎么?”

“我想去看看。”

“好,我去打听,到时候陪你一起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

生活就是无论遇到了多大的事情,太阳照样升起,时间还是这样的过,不会因为个人的喜怒哀乐而暂停。

经过两天的缓冲,郑晚也只能被迫地接受了这件事,严均成很在意她的心情心理变化,他也确实非常了解她,每当她要产生「如果我再多关心她一些就好了」这样的心思前,他总会用他的方式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顾虑她的感受,不要求她能立刻像没事人一样重新展颜,却也不愿意见她消沉。

她还是他了解的那个郑晚。

深夜,她突然跟他说:“她最后很轻松。”

她跟简静华认识多年,是真的轻松,还是伪装出来的轻松,不至于分辨不出来。

只是没想到,关于仇恨,放下会轻松,复仇也会轻松。

静华在仇恨中挣扎了太多年,如果能放下,早就放下了,又何必等到今天。

说到底,她也只是局外人,她不是静华,自然无法真正地去体会她这十六年的种种,这两天她也帮着静华处理了一些事情,才发现静华一个月前就将南城的房子卖了,将房款以及所有的存款都捐到了寺庙,而那个寺庙里也供奉着静华姐姐的牌位。

静华没有给自己半点退路。

想通了这一点后,郑晚默默接受,她不知道静华会不会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静华这些年很累了,也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而她,也要祝静华旅途愉快。

……

第三天中午,季太太通过严均成向郑晚表达了要见一面的诉求。

两人约在了美容院附近的餐厅包厢见面。

陈雪君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丝毫不见萎靡颓丧,“郑小姐,那天在医院见到你跟严总,我就想过去打招呼的,只是事情太多,也没顾上,也是我招待不周。”

郑晚微笑,“季太太,客气了。”

陈雪君失笑,“瞧我,都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姓陈,陈雪君。”

她喝了口茶后,又道:“简小姐的事情还请放宽心,今天我来,也是想跟你说这件事。不管怎么说,简小姐都是方礼的亲小姨,如果她苏醒了,法律上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季家绝不会使任何非法手段来施压,如果她暂时不能苏醒,我也会让她活着,绝不让任何人掐断她的生机,任何人。”

郑晚莞尔,只是轻轻点头。

“至于方礼……”陈雪君淡然一笑,“他毕竟是柏轩的儿子,我也一定会善待他,只是郑小姐,你不了解柏轩,他啊……”

她的语气里似乎有对爱人的宠溺,“是个固执又倔强的人,我这还很担心他能不能度过危险期,又担心他醒来不能接受现实,他向来一帆风顺,没受过一点挫折,让他后半辈子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

还不如死了算了。她想,她的丈夫一定会这样想,而她,却不能让他死得轻松。

既然生命力这样顽强,那就活着吧。

活着看自己如何输得彻底,活着看她一步一步地将博兆变成她的——本来也是她陈家出手相助,博兆才能安然无恙这么多年。

同时,她一定会好好地回报他这些年来的不忠、不义。

她不相信他才知道自己在外有个儿子,这种话不过是用来骗骗无知的小孩。

在需要陈家的时候,可以不知道季方礼的存在。

在不需要陈家的时候,这季方礼就派上了用场。

想要过河拆桥,却坠入深渊。

她在此处停下,看向郑晚。

郑晚波澜不惊地看她。

女人最了解女人,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却仍然要粉饰太平,真正要说的话,都在这看似平和的一番话语中。

陈雪君笑而不语。

她跟季柏轩在一起这么多年,对这个人的性子是再了解不过。季柏轩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对季方礼这个儿子……也不过是当成棋子来跟她博弈,能有几分几厘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