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配她妈是豪门大佬的白月光(123)+番外

她只好改道直接回家,却没想到叔叔正在家里换水龙头。

严均成放下手中的工具,又洗了个手,这才从洗手间出来,平和地问她:“怎么这么早回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郑思韵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学校那边电路整修,老师就让我们先回家了。”

“好。”严均成又问,“想吃什么?”

这已经是一种习惯。

他几乎就在这里住下来了。郑晚每次都算好时间,会在思韵回来前就提前弄好夜宵。

郑思韵刚想说不用,又听到他问:“你妈前几天包了饺子,给你煎点饺子?”

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点头,“好!”

严均成又钻进了厨房。

郑思韵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偶尔探头往那边看一眼,却只能看到他颀长的身影。

厨房里传来抽油烟机的声音,没一会儿,煎饺的香味从里而外传来。

现在想起来在大学课堂上见到的成源严总的照片,还是会有几秒钟的恍惚。

这位商界传奇,不再是冰冷……的数据创造者,他变成了生活中具象存在的人,会帮妈妈提手提包,会因为妈妈的抱怨换水龙头,还会偷偷地给妈妈换新的晾衣绳。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严均成已经端了一盘饺子出来,放在她手边,又低声提醒:“先洗手再吃。”

“好!”

在还没有重逢时,严均成每次心烦意乱暴躁难安时,他都有别的发泄途径,比如喝酒、约何清源打高尔夫或者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可现在他只想回到这个小小的屋子。

她似乎不知道,从分手到他下定决心去南城找她的那一年多里,他已经彻底地向她投降。

郑思韵一边吃着饺子,一边注视着似乎漫无目的地忙碌的严均成。

气氛到了,热腾腾的饺子也在为她鼓劲,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问出了口:“叔叔,您跟我妈妈吵架了吗?”

她立刻就后悔了。

可是这句话也收不回来,她颇懊恼地垂下头。怎么回事,直接问妈妈都比问叔叔要好?

她怎么一下就不当心地问了呢?

可能是这盘饺子太香了。

严均成静默了几秒,缓声道:“没有。”

可能是办公室里的城堡积木太漂亮了,郑思韵突然又回忆起了那夹杂半数银丝的头发,回忆起了雨中的那一把结实的伞。

久违的难过又漫上心头,为自己已经难过了千遍百遍,早已经免疫,可这一刻,她为妈妈难过,为爸爸难过,也为叔叔难过。

她无意去探究他们三人过去的往事,更不想惊动。

贪嗔痴、爱别离、求不得。

她都只是浅尝,就已经难过得不行,浸泡在其中的人又该如何呢?

在这个晚上,她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见证过他自苦多年的旁观者,终于出声问道:“是跟我爸爸有关吗?”

严均成微怔。

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给人当继父,也不知道在思韵心中,他是否是一个合格的继父。

看着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不说话的孩子,他沉思片刻,拖过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第81章

尽管严均成曾经也十六岁过,但他已经不记得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心里都在想什么了。

在社会关系中,讲究的也是儿大避母、女大避父。他不确定这是否是真理,但在如何给思韵当继父这件事上,他都有自己的考量,他甚至还特意观察过何清源跟他女儿的相处方式——尽管不具备参考性,毕竟老何的女儿今年也才十岁。

好的继父,应该介于叔叔跟爸爸之间。

比叔叔要亲近一点,但又不能试图去取代真正的父亲这个角色。

孩子都比较敏感。她有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他出现在她生活中时,她已经十五岁,不是五岁。

一旦孩子察觉到他有这样的心思,只会无措和茫然,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让思韵叫他一声爸爸。

现在思韵问出这个问题,尽管他不愿意跟一个孩子去提及他对她生父隐秘而深刻的仇恨,但他也应该让她知道,对他而言,她不仅是他死敌的女儿,更是他至爱的宝贝。

所以,他不能回避这个问题,更不能敷衍地回答「没有」,这只会让她胡思乱想。

“思韵,抱歉。”

他声音平缓地说。

是他不经意间将孩子也卷入其中。

既是道歉,也是另一种层面上给予肯定的答案。

郑思韵听了之后,怔怔地,过了好几秒之后,她才问:“所以您不想让我妈妈去看望我奶奶吗?”

“我没有想法。”严均成说,“没有不想,也没有想。”

正因为如此,才与她有了似是争执,却又没有下文的对话。

他如果知道自己内心的答案,又何必愤怒。

郑思韵下意识地搓了搓额头,似乎有些困扰,“我好像……听不太懂。”

她的确没听懂这个回答,没有不想,也没有想,那究竟是想不想呢?

严均成坦然地说:“我不会阻止你妈妈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这是他的承诺,他曾经许诺过,她做任何事,只需要考虑喜欢或者不喜欢就好。她喜欢做的事,即便他厌恶,他也不会阻止。

郑思韵隐约明白了。她能感觉得到,叔叔的确讨厌她爸爸,或者说,那是比讨厌更讨厌的情绪……

她不是不懂,爱情都具有排他性,越浓烈的感情越容不得第三个人,可那是她的爸爸啊……

她心中的情绪陡然复杂起来,叔叔连奶奶住院都不愿意妈妈过去探望,那……她呢?

她这个活生生的人呢?她是爸爸的女儿。

一瞬间,她的心都揪起来了。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可能会变成妈妈爱情中的一段多余的节奏。

严均成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继女面露茫然、惊讶以及细微的难过神情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思韵。”他的嗓音低沉,却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有几分平和温柔,“我之前见过你,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一岁左右,蹒跚学步,你外婆担心你摔跤会痛,带你去了草地上,你没走几步就摔了,大概是手掌碰到了草,感觉很扎人,你哭得很伤心。”

郑思韵猛地看向他。

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呆呆地听着。

“再后来,你上幼儿园了,你哭了好几天,家里人都拿你没办法。你妈也是,等你进了幼儿园后,她就站在外面……”

他也在克制自己,不要在孩子面前透露太多具有冲击性的消息,“之前我跟你妈在一起后,你进来包厢,我也在想,这孩子一下就长这么高了。你变得不爱哭了,却很怕我。”

这对于严均成来说,已经是他能对郑晚以外的人吐露的极限。

然而这寥寥数语,钻进郑思韵的耳朵里,仍然如平地惊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叔叔的语气这样平淡,明明叔叔也没说什么感人至深的话语,但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鼻子发酸。